“你什么意思?”姜颜衾质问道。
沈璨垂了垂眼皮,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她眼,只眼底快速掠过一抹不耐烦,但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他薄唇掀动,嗓音冷淡:“要不要走?”
姜颜衾眉头拧了下,一瞬不瞬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出来。
要不是她不信鬼神,有一瞬间,她几乎要怀疑面前这具身体里,换了另外一个人。
她敛回思绪,松开了抓着沈璨的手,但眼睛并未从他脸上移开,试着问道道:“刚才你是故意那么说的吧?”
沈璨看向他处,脸上仍旧没什么波动,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虽然他并未回答,但姜颜衾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自他和陆言欢结婚后,一直有意跟她避嫌,若没什么事情,沈璨几乎不会主动跟她联系。
又怎会当着陆言欢的面,说那些话。
沈璨还是没接她的话,沉默了片刻,迈开长腿又大步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姜颜衾在原地站了会儿,疾步跟了上去。
上车后,姜颜衾系好安全带,余光又瞥了眼沈璨脸上的表情,心里琢磨了数秒,有些幸灾乐祸,试着问道:“你跟陆言欢吵架了?”
沈璨启动车子,依旧没搭理她。
被沈璨利用,姜颜衾先前是有些生气的,但考虑到背后的原因后,她就一点儿都不生气了,甚至还有些高兴。
也不管沈璨搭不搭理她,她边拿着手机回信息,边语气轻快的跟沈璨道:“我以为你们夫妻感情多好呢,原来也是会吵架的呀,跟我说说呗,怎么回事?”
回完信息,姜颜衾一脸八卦的看着沈璨。
沈璨斜了她眼,讽刺道:“姜颜衾,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八卦。”
姜颜衾眉梢挑了下,撑着脸颊看着前方,叹息道:“原先我是不怎么八卦的,但我们什么关系,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沈璨嗤笑了声,显然不吃姜颜衾这一套。
见沈璨还是不准备搭理她,姜颜衾也没继续这个问题。
她安静了两分钟,又转头盯着沈璨看了会儿。
并不是她的错觉,沈璨跟以前确实不大一样了。
以前的沈璨,情绪还是很容易感知的,但现在他就像是一口井,望不到底,完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
沈家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老爷子、老太太还有沈阔,一个个出事,沈氏集团的情况,她也大概能猜到几分,只怕沈璨那两个叔叔都不是省油的灯,沈璨坐在那么位置上并不好过。
外面还有很多不堪的传言,都说沈阔出事,是沈璨的手笔,就为了争夺家业。
人在遭逢重大变故时,总会成长的,沈璨也不例外。
过了前方路口,姜颜衾目光倏然一顿,突然道:“停车。”
沈璨瞥了她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路边站着个穿着白色t恤运动裤的年轻男子,身上斜挎着个腰包,拿着手机似乎正在给人发消息。
紧跟着,姜颜衾身上的手机响了下,只见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嘴角染上一抹促狭的笑。
她看完消息并未回,像是察觉到什么,抬眸跟沈璨对视了眼。
对上沈璨的眼神,她轻抿了下唇,并没有解释的打算,只道:“反正你也是利用我,我也不需要你送,就在这儿停就好。”
沈璨在路边停下车,又盯着那年轻男子看了眼,问:“他谁?”
“跟你有关系吗?”姜颜衾解开安全带,并不准备回答沈璨的问题,不过她想到别的,眉心皱了下,说:“干妈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通知我一声。”
她有两个母亲,生母和继母,但在这两个母亲身上,她都没得到母爱,反而得到一腔怨恨,但傅薇,一个原本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却让她感觉到了那种母亲的爱护。
虽然,最开始傅薇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沈璨救命恩人的女儿,还因她的遭遇,可怜她罢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感激傅薇。
沈璨淡淡应了声:“嗯。”
姜颜衾没再说别的,推开车门下车,径直走到那个年轻男子面前,而年轻男子见她突然出现,年轻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意。
沈璨看了两秒,驱车离开。
姜颜衾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儿遇到了宴迹珩。
“你怎么在这儿?”
宴迹珩显然比她还要惊喜,问完,又下意识看了眼她下来的那辆车,是一辆灰色的跑车,车标他认识,这辆车至少七位数以上。
而从车窗上,也能看到车内那个模糊的身形,很明显是个男人。
姜颜衾说:“有位长辈在住院,我过来看看。”
宴迹珩立即关心道:“什么问题,严重吗?”
姜颜衾看着他脸上紧张的神情,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那你呢,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已经开学了么,今天不上课?”
宴迹珩在念大三,刚过二十岁没几个月。
前一段时间,她回母校找教过她的老师处理点儿事情,遇上宴迹珩的。
宴迹珩也是那位老师的学生,算是她同门的师弟了。
当时,她与老师约好了时间的,但她赶到学校的时候,老师有别的事情离开了学校,只走之前将她需要的东西交给了宴迹珩,让宴迹珩转交给她的。
第一眼看到宴迹珩的时候,姜颜衾就觉得这小孩儿长得挺不错的,闲来无事就逗了几句,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干净单纯的男人,几句话就被她逗得面赤耳红,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天宴迹珩带她在母校外边儿吃了顿饭,结束后,互相加了微信。
姜颜衾虽然喜欢玩儿,但也知道些分寸,宴迹珩跟很多男人不同,所以她也没准备过多的招惹,加了微信后也没跟宴迹珩聊过。
还是宴迹珩主动发了消息过来,问她专业上的东西。
姜颜衾有怎么会看不透小男生的心思。
大概是她真的太无聊,也或许想跳出以前的生活圈,开始新的生活,她竟然有一搭没一搭跟宴迹珩聊了起来,而这种感觉似乎也并不差。
二十来岁的男人,还未步入社会,心思很单纯,喜欢一个人,是满腔的炽热,是全心全意,不夹杂任何的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