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点，一行人才从餐厅出来。
除了陆言欢和另一个姓孟的女生，在场的都喝了酒。
陆言欢虽然有驾照，但没上过路，现在怀着孩子，更不敢自己开。
她联系了几个代驾。
沈璨的是跑车，坐不下三个人，所以，她让代驾开沈璨的车送秦睿回去，而她和沈璨则坐秦睿的车走。
等其他人都上车离开，她才跟沈璨上车。
上车后，沈璨就调整了姿势，将头靠在陆言欢肩上。
陆言欢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问：“要不要买点解酒的？”
沈璨闭着眼，抓着她的手，放在唇上反复亲着，声音带着醉后的沙哑：“不用，就这样。”
他的脸还红着。
陆言欢说：“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个科普，说是喝酒容易上脸的，说明身体对酒精的代谢不好。”
沈璨低笑了声，“嗯，所以呢？”
“所以，你以后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沈璨掀开眼皮看了她眼：“管我？”
陆言欢对上他的眼神，“不能管？”
沈璨把玩着她的手指，张嘴轻咬了下她的无名指，“你是我媳妇儿，当然可以。”
她眼眸弯弯地笑了笑。
……
元旦假期结束，就进入了期末阶段。
一月十号期末考。
满打满算，也就一周左右的时间了。
陆言欢计划了下，期末考试结束，打算去看下陆定韬，然后再跟沈璨去一趟京市。
上次去看陆定韬还是跟周鹤凛离婚前。
陆定韬从进去后，就不想她去监狱看他。
每次去，都板着张脸，还发脾气。
陆言欢知道，陆定韬是不想她看到他在里面的样子，也不想她花费过多的精力在他身上。
二十年。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出狱的那天。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等到期末考试，蓉市那边就出了问题。
冯耀新死了。
据蓉市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跳楼自杀的。
得到消息，沈璨立即赶去了蓉市。
在冯耀新死之前，有关冯耀新这些年的犯罪证据，沈璨基本上已经拿到了，只要将证据移交警方，那么冯耀新立即就会被逮捕。
但沈璨没料想到，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杀。
沈璨是第二天一早赶到蓉市的，警方立即带他去做了份笔录。
具体情况警方还在调查，案件详细情况，自然不会轻易透露给他。
做完笔录，沈璨将孙智远叫去了办公室，从孙智远口中得知了大概情况。
冯耀新是从公司顶楼跳下去的，深夜一声巨响，惊动了大厦值班的保安，保安出来一看，就见到摔得一团肉泥的冯耀新，血淌了一地，内脏都出来了。
那个保安被吓得不轻，还是另一个保安赶来报了警。
警方到后，封锁现场，展开了调查，公司里跟冯耀新关系近的也都被叫来问了话。
沈璨听孙智远说完，他脚点地，转动着椅子，问：“冯礼峰呢？”
孙智远回：“昨晚他就被叫到警局了，早上才出来，这会儿应该在他自己办公室。”顿了顿，他添了句，“冯耀新的死，他应该也挺意外的。”
冯礼峰到公司后，孙智远跟他打过照面，神色很颓丧，跟他打招呼，都没理，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过了近一个小时，李涛和杨昊赶到公司，他把二人叫去办公室，待了近十分钟，李涛和杨涛才出来。
孙智远看得出，冯耀新的死，让冯礼峰很紧张。
不过，也说得通。
冯礼峰能在公司横着走，靠的不就是冯耀新吗？
现在冯耀新死了，他在公司的处境自然也艰难了。
何况，他跟着冯耀新干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旦清算起来，他的下半辈子也玩完了。
孙智远问：“小沈总，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证据交给警方吗？”
沈璨淡淡瞥了他一眼，孙智远的心思，都看在眼里。
冯耀新死了，证据交给警方，那么冯礼峰、杨昊、李涛三人，自然就蹦跶不了了，而蓉市这边一下子去了好几位高层骨干，正是用人之际，机会可不就来了吗？
沈璨收回视线，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楼下忘了眼，拉着警戒线的位置，还有一滩深色。
那便是冯耀新留下的。
孙智远站在几步外，看着沈璨的背影，心里有几分焦灼。
沈璨刚来蓉市那会儿，他其实跟冯礼峰那些人是一样的心态，都觉得这位小沈总不过就是个凭借出生空降过来的草包，什么都不懂。
可当他被沈璨从冯礼峰手下提拔上来，又不费吹飞之力就让他倒戈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这位小沈总很会看人心，一眼就看出了他想要什么，看出了他的不甘心。
给足了他诱惑，让他为他办事。
如今时机到了，他自然是想抓住这个机会的。
沈璨沉默良久，说：“交吧。”
冯耀新死了，那些证据捏在手上也没什么用了，而且现在交出去时间刚刚好。
沈璨转身看向孙智远，说：“放消息出去，就说冯耀新是畏罪自杀。”
孙智远怔愣了下，心里有些疑惑，不过他并未多问，只应了声，便转身出去了。
隔天，除了冯礼峰、杨昊、李涛三人，公司里还有些重要岗位的人员一并被警方带走了。
已经是年底了，蓉市这边的事情又接连不断，为了稳定蓉市这边的局势，沈璨只能暂时留在这边，一边配合警方调查，一边公司内部也要重新清理整顿。
江海市。
学生已经放寒假，陆言欢也闲了下来。
沈璨去蓉市后，两人联系的不多，主要还是沈璨太忙了，每次给陆言欢打过来的时候都是凌晨两三点了，她早就睡着了。
偶尔联系，也都是发信息。
沈璨看到的时候，给她回一下，每次都要间隔很久。
陆言欢去探视了陆定韬。
比起半年前，陆定韬瘦了不少，白头发也多了很多。
陆定韬看着陆言欢，脸色并不大好看：“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
陆言欢嘴唇轻抿了抿，说：“如果我不来，就没人再来看你了。”
陆定韬牵动嘴角笑了下，“我不需要谁来看，在里面饿了有饭吃，病了还有医生，什么都不用操心，我乐得自在。”
陆言欢定定看了他会儿，说：“不需要我来看，那你外孙来看你，也不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