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几个月前,她肯定不会相信。
陆言欢没给沈璨回消息,虽然清楚地知道不是在做梦,但还是有些稀里糊涂的不真实感。
只要稍稍闲下来,脑子里就不住地去想结婚的事情,跟着就会想起沈璨,想起昨晚缠绵悱恻的吻。
心里躁动难安。
上午的课上完,趁着体育课的时间,陆言欢跟陈煜聊了二十来分钟,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效果,她只是觉得,孩子在某些时候,也应该理解父母的某些决定。
回到办公室,十点过,上午她没有课了,她翻出未改的作业准备批改,可手上拿着红笔,看着面前的作业本,眼睛就没办法聚焦。
脑海里又冒出那个人的脸。
她自控能力一直都挺强的,想做什么事情也都能沉下心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这般反常。
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
“陆老师,晚上张老师请吃饭的事情,你知道吗?”
听到程鱼的声音,陆言欢回过神,“吃什么饭?”
程鱼说:“隔壁办公室的张老师生日,在群里通知了晚上请全年级老师吃饭,你没看群消息啊?”
闻言,陆言欢这才打开微信看了眼年级群消息,确实如程鱼所说,张老师通知后,其他老师都应了,也就陆言欢没应,张老师在群里@陆言欢好几次了,程鱼看到后这才跟她说。
陆言欢连忙在群里答应了一声,又单独跟张老师说了声抱歉,没注意看消息。
像他们这种体制内的工作,人情世故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毕竟要在一起共事大半辈子,像这种吃饭应酬是免不了的。
陆言欢虽然不大想去,但也不好拂人面子。
给张老师回完消息,陆言欢心绪总算平静了一些,开始改学生的作业。
不过没改多少,手机就响了声,是短信消息。
她扫了眼屏幕,就看到那串有些熟悉的数字。
是沈璨发来的,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陆言欢原本没打算理会,继续改作业,可过了会儿,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手机,最后还是拿起手机给他回了消息。
“晚上我有事,不能跟你一起吃饭。”
很快,沈璨回了消息过来:“什么事?”
陆言欢:“同事生日,请年级老师吃饭。”
沈璨:“那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可以介绍我给他们认识。”
陆言欢:“不行。”
沈璨坐在空旷的办公室里,转动着椅子,阳光从百叶窗照射进来,忽明忽暗的横纹落在他身上。
他看着“不行”两个字许久,问:“为什么不行?”
消息很快显示已读,但陆言欢却没再回他消息。
这时,办公室门推开,沈阔的秘书走了进来,“小沈总,沈总让你去会议室。”
办公室是临时腾出来的,之前一直是空置,内线电话还未牵,秘书这才亲自过来通知。
“知道了。”
沈璨头也没抬,懒懒回了句,又盯着“不行”两个字看了两秒,才收起手机跟着秘书一起去往会议室。
为什么不行?
陆言欢也看着沈璨发来的消息,但却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最后就不回了。
虽然她决定跟沈璨结婚,但她还没做好将这段关系公之于众。
甚至心里还有诸多的忐忑和不安。
晚上吃饭的地方在一家中餐厅,离学校有一段距离,陆言欢和程鱼是蹭的一位数学老师的车过去的。
这位数学老师姓钟,叫钟献。
比陆言欢、程鱼晚一年进六小,不过之前有在私立学校任教的经验,加上他进六小那年,他们年级一位数学老师刚好因病去世,所以,他进六小直接教的二年级。
去吃饭的路上,程鱼一直在打趣钟老师,“钟老师,你喜欢什么样的,不如我帮你介绍?”
钟献比程鱼还要长两岁,比陆言欢大三岁,今年二十七了,老家是江海市周边省市的,和江海市本地有钱人家没法比,但家里条件算得上很不错了。
钟献笑了笑,从后视镜里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坐在后车厢的陆言欢,说:“温柔、性格好的。”
程鱼也笑了起来,“钟老师,你说得也太宽泛了一点儿,不如具体点儿?”
陆言欢并未加入他们,甚至连他们说什么都没注意听,从上午她没回沈璨消息后,沈璨也没再发消息过来。
难不成又炸毛了?
这男人的心眼真的跟针孔一样小,还跟鞭炮一样,容易炸。
陆言欢心里想着。
很快就到了吃饭的中餐厅,他们几个算到的晚的,年级其他老师基本上都到了,一个包厢两张大圆桌,刚刚好还留有三个位置。
陆言欢挨着程鱼坐下,钟献则坐在陆言欢旁边。
三人到的晚,一来就被年长的老师吆喝着,要三个年轻人罚酒。
陆言欢自然不能喝,程鱼酒量也不行,但就算是这样,恶臭的酒桌文化依旧压着人,尤其桌上还有很多高龄的教师。
最后,是钟献站了出来,说:“跟陆老师、程老师没关系,是我开车慢了,所以才让他们迟到。这样吧,酒我就代两位小姑娘喝了,让她们以水代酒如何?”
钟献着重提了“小姑娘”,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下去,否则就显得欺压小姑娘了。
本来陆言欢和程鱼就是年纪最小的。
饭桌上大半都是年长的老油条,喝了酒后,越发收不住,说荤话的说荤话,抽烟的抽烟,嗓门比平时上课的时候还大,陆言欢在包间里坐了会儿,就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了。
她附在程鱼耳边说了句,就拿起手机离开了包间。
餐厅的环境并不怎么好,但还是设有休息区,陆言欢去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又拿出手机看了看,犹豫了片刻,她给沈璨发了条消息。
“待会儿,你能来接我吗?”
编辑完,她点了发送。
然后就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手握着手机越来越紧,掌心都出了一层薄汗。
没等到沈璨回消息,就听到有人叫她。
陆言欢抬头,见钟献走了过来。
“陆老师怎么坐这儿?”钟献在旁边坐下。
他喝了酒也抽了烟,靠近后,身上就一股子烟酒混合后的味道,让陆言欢觉得有些不适。
不过,她脸上并未表示出来,笑着回道:“出来透会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