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当场一再表达对宁芫的爱才之心,认定她是学风水的好苗子,宁芫还是没敢当场拜师。尽管这是与风水的初次正面接触,宁芫心里很清楚,李老师和她说的话,帮她开启了她对风水的认知:她甚至开始觉得,这是一门关于环境和心理暗示对人产生影响的科学,是一个人先天格局与后天努力在不断博弈和均衡。 李老师果然很认真地把办公室里里外外、尤其是宁芫的办公室,看了个仔细。他提出了十几条整改意见,宁芫一一记下来。比如:座位后面增加一幅有山无水的靠山图、办公桌桌面的颜色从原木,变成大红色、她的办公室和会议室要挂上厚重的黄色金丝绒窗帘、要去找一块重量大于多少公斤、高度不低于、不高于多少公分的大石头…… 宁芫一边记录,一边已经可以想象出整改后是啥模样了。显然,这都不符合她的审美,办公室,毕竟代表着老板的思想,不过,眼前,显然改善运势比显得有品位更重要。与其执着地认为没用,不如乖乖做些改变。是不是有好处不好说,但至少没有坏处吧? 果然,当所有整改执行到位后,整个办公室充满了庄严凝重,尤其是宁芫的办公室,厚重的金黄色丝绒大窗帘配着大红色大班台桌面,强烈的色彩极为耀眼,而坐在这两种颜色交织中心的宁芫,仿佛被用一层光环罩上,让每个一进去的人,都会忍不住“哇”一声,瞬间产生强烈的敬畏感。 宁芫真实地感受到了:当大红桌面到位时,她站在桌旁,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升腾之气从小腹往上跑,整个人变得温暖起来。厚重金黄色的窗帘,让她有一种得到了保护的安全感和踏实感。她能理解,这些感觉,可能是色彩和材质带给她的,但不得不说,人就是环境的产物啊,目光所至,这些帮她改善的点点滴滴,都在提醒她:我们支持你、我们在给你能量、你本来就很棒、你一定会更好! 当她把整理到位的每个角落的照片发给李老师的时候,他很欣慰:看来你读书的时候一定成绩非常好,所有的知识点,你都把握住了,每个细节执行都到位。以后,我每年都来给你调整一次吧! 当然,最直接的是严总不再担心他的保证金了,宁芫给他推荐了好几家别的合作伙伴,他时不时给宁芫打个电话:“宁总,我知道你只是暂时不开店了,等你重新开店的时候,别忘了找我啊。”
虽然李老师说宁芫能扛过去,但眼前的处境越来越艰难。Jasmine看着公司账上的资金越来越少,渐渐地,要靠老板个人不停地借钱进来才能维持,心慌意乱,赶紧找了份新工作。 她毕竟是郑潜茤介绍来欢众的,走之前先和她打了个招呼:“老板对我挺好的,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走财务部就会塌了,可我实在经不起这么个惊吓,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呢?我还是想稳稳当当的。”
郑潜茤也不好劝她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很无力啊。 她过来公司找Aimee:“我知道现在公司业务已经转移到新的法律主体了,但那个被聚龙冻结了账户的合资公司,你也得想办法解决,不要给以后的经营带来风险。我思前想后,找了这么个方案……” 她居然一字一顿耐心地给Aimee讲解操作方法,Aimee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慢条斯理的女子,是平时说话像倒豆子的郑潜茤。 “谢谢你啊,你替我想得这么仔细。我听明白了,就按你的方法去操作。”
Aimee感激的目光,让郑潜茤很心酸。 “Aimee,我知道你现在困难,你每个月给我的顾问费,就不要再付了。”
郑潜茤说这话的时候,又回到了她的快人快语,听起来就是通知。 “虽然我也想能省就省,但现在Jasmine已经提出离职了,财务上我还是需要你帮我做审计把控的。”
Aimee知道过去这么长时间,单凭Jasmine的专业能力和性格,根本把不住整个部门,大大小小的事情,Jasmine总是会去问郑潜茤,这也是Aimee一直要继续请郑潜茤当财务顾问的原因。 “我该给你把的关一定会继续把着,我可不会在这个时候扔下你不管。这么多年了,你不该只是把我当顾问了啊!你就当作是朋友来帮你,当然不能再收你的钱,你放心,每个月我都会过来一天,帮你盯着的!”
郑潜茤用力地拍了拍Aimee的肩膀,一股子侠胆柔情。 郑潜茤的仗义,温暖着Aimee。就算公司业务萎缩得再厉害,财务也是重要部门啊,这个时候怎么能停摆呢?财务负责人还是得有一个啊。可现在的这几个人,拔苗助不了长,甚至苗们一看到伸过来的手,就吓得直发抖了。 得知Jasmine要走,她手下公司培养了三年的三位管理培训生,也纷纷递交了辞职报告。一直负责给Aimee提交日报的Sophia蹑手蹑脚地走到Aimee办公室门口,目光羞怯地问:“老板,我可以进来和你说几句吗?”
Aimee微笑着点点头,招呼她进来:“当然可以!”
“坐吧!”
Aimee看她的手指不停将裤子的侧边揪起又放下、放下又揪起,有点暗暗后悔:“不愧是Jasmine的手下,个个都和她一样羞怯畏缩。之前财务部的培训,太重专业技能、轻综合能力了。”
“不坐了,老板,我就站在这里说几句。”
Sophia细声细气。 “老板,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我其实特别珍惜、也很开心!”
Sophia说这话的时候,眼圈红红的。 “可是,Jasmine都走了,Vera找我谈话,问我愿不愿意被提拔的时候,我好害怕!连Jasmine都担不起的责任,我怎么行呢?我背不起啊。”
她的泪水都在眼睛里打转。 “老板,我应该是对公司情况最了解的人了,每次眼看账上没有钱了,来找您要的时候,我都很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