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从房间里冲出来,看见眼前的情形,也顾不了这么多,穿着睡衣,跟着施远腾往地下车库冲去。
“张姨,您在后面扶着毓文,我来开车。”施远腾将毓文放在车后座,由张姨扶着。他飞也似的跳上驾驶室,开车飞奔起来。
路上闯了多少个红灯,施远腾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理会。省医的门口,方明带着胸外科主任和几位主力骨干在等候着。
施远腾的车刚停下,他们马上冲到后座,将毓文抱下来,放在车床上,直接往手术室里飞奔而去。
“明哥,您给点钱给张姨,让张姨回家。张姨,您回到家里,等我的电话。”方明马上掏出钱包,随手抓了一把钱给张姨。
张姨也不多说话,叫了出租车,回家去了。
“阿腾,怎么回事?”
“唉,现在心很乱,以后再说。明哥,请您打个电话给慧哥和黎明,我没带手机。”施远腾一边说,一边与方明一起,往手术室走去。
张慧和黎明闻讯,飞也似的往省医赶。在车上,张慧打电话给傅一灯,让他马上赶到汉南,到汉南后,打电话给他。
接到张慧的电话,傅一灯大吃一惊。也不顾不上订机票了,直接开着自己的车,往机场方向赶去。他决定,如果没有机票,死磨硬泡,也要坐最近一班航班赶过去汉南。
幸好,傅一灯买到最近一班航班的机票。上飞机前,傅一灯向穆可俊发了一条信息,将目前的情况告诉他,并请他告诉龙哥和虎哥。在傅一灯的心中,还抱有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虎哥能解开这个困局。
张慧与黎明几乎同时到达,他们迅速赶到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紧闭,张慧打电话给方明,方明很快开门,将他们迎进来,到等候区,与施远腾一起静静等待。
施远腾双手合十,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张慧坐在施远腾的身边,搂着施远腾的肩膀。他很担心,施远腾的老毛病又再复发。
见过施远腾疾病发作的张慧,知道施远腾发作时的痛苦。在这样的时刻,一旦情绪失控,施远腾的疾病极有可能失控。
因为方明院长亲自督战,胸外科主任和他带领的医生们不敢怠慢。危急时刻,他们简化了大量的步骤,马上打开毓文的胸腔,对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进行挤压。
与此同时,对栓塞的肺动脉进行处理。作为胸外科的主任,知道这样的情况,要抢救回来,极为困难。但是,不做最后的努力,他也不死心。
手术室里的殊死一搏,与手术室外的着急的等候,令整个手术室的气氛显得十分紧张和压抑。张慧想了想,还是将电话打给书记。
“书记,小施的太太小陈病危,现在正在省医的手术室抢救,我现在在手术室里陪着小施。”
“啊,小陈病危?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许琪烽对施远腾和毓文都很喜欢,听说毓文病危,放下电话,将情况告诉吴玉婷。
“快,叫司机过来,我们马上赶去。”吴玉婷听罢,也非常紧张和着急。
方明听见,对张慧说:“慧哥,您在这等着,我下去接书记上来。”
“好,你交代一下你的手下。”张慧做事,十分细心。方明吩咐好,马上往大门口冲去。方明终于意识到,施远腾夫妻俩,在书记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来到大门口,方明看见有几位交警在围着施远腾的车说着什么。他也不加理会,来到门口。
很快,书记和夫人吴玉婷来到。方明马上迎了上去,主动介绍说:“书记您好!我是省医的院长方明,也是小施的同学。”
“哎,你是这里的院长?你过来一下,这辆车,一路闯红灯,我们要把车主带回去调查。”一位交警对方明说。
书记一听,不禁怒火冲天:“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医院。一辆车飞奔来医院,你们不会思考?车主为什么要这样做?回去,叫你们的厅长来手术室见我。”许琪烽的威压瞬间释放,令在场的交警不敢再说话,马上离开,回去复命。
许琪烽夫妻俩,跟着方明,迅速来到手术室。施远腾看见书记和吴阿姨来到,赶紧向前,还没开口,便失声痛哭起来。
“我对不起毓文,我对不起她啊……”施远腾在书记的怀里,像孩子般痛哭着。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潸然泪下。
施远腾其实心中很清楚,这样的抢救,于事无补,但他不愿意放弃一丝丝的希望,就像傅一灯一样。
抢救一直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最后,胸外科李主任决定放弃抢救。
“将伤口缝好,穿好衣服。”李主任一声令下,手下几位一声马上将切开的上好仔细缝好。然后在护士的协助下,将衣服穿好,并将毓文的遗体移到车床上。
“你们推出来,我先出去。”李主任首先走出手术室,来到等候区,对方明说:“方院长,对不起,我们尽力了。这样的病例,我们从来没有抢救成功过。”
“谢谢你们!我理解,我理解。毓文她人呢?”施远腾握着李主任的手,哭着说。
“她在后面,我们已经处理好了,让施教授的夫人走的体体面面的。”施远腾的名声,在省医很响,李主任也认识他。
施远腾一眼看见李主任身后的车床,马上扑过去,抱着毓文的遗体,大声哭喊着:“毓文,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丢下施文,丢下一龙啊!你说过,你要陪我厮守一生的,你说过的,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施远腾哭着哭着,身体突然向后倒了下去。张慧对此早有防备,马上扶着他,让他慢慢躺在地上。
“阿腾,阿腾,阿腾,你怎么了,你醒醒。”张慧发现,这次与上一次不一样。
“李主任,快,将宋文清主任请来,快。”方明知道,施远腾晕厥过去了。他马上叫一位护士推一张宽一点的床过来,将施远腾抱到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