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沈祁的回答，傅明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但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
看到他和land的合影上微博热搜的时候，一向冷静自持的人也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他气的是有人未经允许，擅自把合照发到了网上。
招来了那么多黑子的谩骂。
还有他发在朋友圈的那张照片，和烧烤一起出镜的是land的一只手。
……
沈祁没等来对方的回复，倒是等来了微信语音通话。
他只迟疑了一秒就接了。
那边传来电脑关机的声音。
沈祁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还在工作吗？”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沈祁的声音带了点鼻音，嗓音有些沙哑。
也比平时听起来慵懒了一些。
傅明渊嗯了一声：“喝酒了？”
沈祁拿了个把美工刀拆快递，他最近应该没买过什么东西，知道他现在住址的也就陆屯和叶赖了。
快递上并没有写明是“沈祁”收，而是写了“网恋小甜甜”。
“喝了一点点。”他说话声音有点轻，拆箱的声音就格外明显。
“哥哥。”他突然出声，然后舔了舔唇角，哼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想我了？”
“不然怎么会给我打语音呢？”他一边拆着包了好几层的快递，一边调笑。
大概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傅明渊听他说话，有点儿像撒娇的意思。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有。”
“我先挂了。”
话虽然说出口，但是挂断的动作迟迟没有做下去。
沈祁啊了一声：“别啊哥哥，再聊两块钱的？”
“我陪你聊天，抵你那两万元的礼物？”
他把美工刀夹在腋下，去拆气泡膜：“我算一算，每天聊两块钱，我们能聊一万天。”
“这么一算，你是不是赚了啊哥哥？”
他话音刚落，还伴随着美工刀落地的声音。
沈祁啧了一声。
看着快递盒里的东西皱着眉头。
“怎么了？”傅明渊收拾文件的动作一顿。
“没事，不小心碰到东西了。”他踩了踩地上的美工刀：“我先挂了～哥哥你早点睡。”
傅明渊皱眉应了声。
挂了语音，正好傅明礼来敲门。
......
沈祁去找了副没开封的手套，才黑着脸把快递盒扔到门外的垃圾桶。
尽管他并没有受多大惊吓，但是胃里还是翻滚着。
收到这种东西也不是第一次，以前在m1g的时候，也会有激进的敌对战队的粉丝给基地寄一些具有威胁性的东西。
不过这单独寄到他家里，还是头一遭。
胃里的东西都清空以后，沈祁才给“哥哥”发了条信息。
你祁哥：tvt哥哥～
对面并没有回复。
沈祁嘴里有些苦涩，吐了这么一遭，倒是连酒意都消散了。
他握着手机，刷了一下微博，才发现自己和叶赖的合照被人上传到网上了。
粉丝和黑粉们还在掐，中间还混杂着两方水军。
【angry就是个打假赛的垃圾！！！眼瞎的才会喜欢他！】
【傻逼，你试试韩服场均伤害打第一，你要是能打出来，我就叫你爸爸，打不出来，给你爷爷当孙子闭嘴，张口闭口别人打假赛】
【垃圾垃圾垃圾！】
【a神要回来了吗！a神要去哪个队！】
【angry脾气这么臭，哪个队还敢要他？】
【呵呵人家技术好啊，再怎么说还有那张脸】
......
沈祁翻了翻，那些不好的评论一出来，就好像有人控制着一般，立马压了下去。
两股势力暗中较真。
除了这个最早掐起来的微博，其他新的微博一发出来，立马不是被屏蔽就是被删了。
喝了口可乐，沈祁挑了挑眉。
没人牵扯到小徒弟身上就行。
他看了下自己登录的是小号微博，点击一个黑子的评论噼里啪啦开始打字回复：——【哥们儿我看你骨骼轻奇想来一定长了四只手，不然怎么能打出这么惊世骇俗的句子来！】
——【你说的都对，像a神这样神一样的职业选手，就是需要眼瞎的，看不到他的美貌，只看到他完美的内在】
——【脾气看起来不臭，不然你现在还能好好在这里打字宣泄？】
——【哥们儿，韩服伤害多少了啊？上排行榜了吗？超过老美了吗？有这闲工夫嘴碎怎么不去练练枪呢，我看你挺想亲自上阵打比赛的，来我送你出道】
他打字快，半分钟就能回复两个。
正在怒刷微博和别人对骂的陆屯：......
这熟悉的小号微博，不是偶像还能是谁！
陆屯：【截图】【截图】
陆屯：偶像，这是不是你的小号
陆屯：舌战群雄！冲压偶像！
沈祁被微信提示音扰的乱了思绪，切过去看了一眼。
你祁哥：一般一般，常规操作
陆屯：偶像，需不需要我百度点句子给你用用
你祁哥：？
你祁哥：上次你给我发的，直播间黑子的ip，还有吗？
陆屯疑惑：有啊，但是最近直播间不是没有黑子了嘛
你祁哥：我想找他们帮我反黑行不行呀～
陆屯：......偶像等我！
几分钟后。
陆屯上交了上次那群黑子的联系方式。
沈祁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床头柜。
没有糖，嘴里的苦味压不下去。
他返回微博准备继续，一刷新，该微博已经被删除。
沈祁：......？？？
他这还有一肚子话没说，怎么就删了？
傅明渊帮傅明礼签完字，傅明礼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左顾右盼。
傅明渊抬起眼皮把卷子帮他叠好了，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事儿？”
傅明礼嬉皮笑脸：“哥，那个......你和那个甜甜啥关系啊？”
“他怎么喊你哥哥呢？”
“你是不是真的认他当干弟弟了，那我以后是不是也能喊他哥？”
傅明渊皱了皱眉：“不是。”
“还不回去睡觉？”
“哥，我们班同学睡的都可......”傅明礼话还没说完，他哥就翻起了抽屉。
傅明礼拿起卷子拔腿就跑。
什么都不怕，就怕他哥找那本资治通鉴让他抄。
这还不如挨揍来的痛快。
“房门关上。”傅明渊捏了捏眉心。
傅明礼凑在门口：“哥晚安！”
非常利索关上了门。
确认人走了，傅明渊才去翻看信息。
傅明渊有自己的公关团队。
今天，这支让多家媒体畏惧的公关团队，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滑卢铁。
他们拼不过那个微博小号！
对方虽然在骂黑子，但是不混电竞圈的公关团队根本看不出来这人到底是友军还是敌军。
为了不出错，权衡以后，把微博删了。
......
收到“哥哥”的回复，已经是十点半。
沈祁没有困意。
拆开快递盒那一瞬间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fmy：tvt是什么意思？
fmy：刚刚给弟弟签名去了，抱歉
你祁哥：tvt是哭的意思呀哥哥～
你祁哥：哥哥抱歉什么～是我先挂的电话～哥哥觉得抱歉，现在补回来～
fmy：......
fmy：怎么突然这么多波浪号，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沈祁思索了一会儿。
把叶屯发的那几张截图转发过去。
你祁哥：tvt有～我在打字的时候这条引战微博被删了
傅明渊一脸困惑点开。
傅明渊：......
就是刚刚公关部说的那条微博，而这两张截图里，被圈出来的评论，就是公关部说的“骂不过”。
fmy：......
fmy：抱歉，我的人删的
沈祁舔了舔干涩的唇。
你祁哥：是你控评的吗～哥哥～
fmy：是
你祁哥：星星眼.jpg
你祁哥：哥哥～你也是死忠粉啊～
你祁哥：哥哥你好厉害～
fmy：......
你祁哥：么么哒.jpg
傅明渊动了动手指。
还是上次那个么么哒的表情。
他的耳朵再次有发烫的趋势。
还没等他回复什么，那边率先发来一句：晚安.jpg
傅明渊低低说了声晚安。
......
这一晚上，沈祁并没有睡好。
总是有些半梦半醒的感觉。
第二日醒的早。
他看了眼手机，有些烦躁地抓了下乱糟糟的头发。
他应该感谢对方才是。
但是昨晚心底无端生出的情绪让他说不出感谢的话来。
停留在和“两万元”的聊天界面半天，他删删减减，也没有发出去一个字。
最后，沈祁半睁着眼，把手机扔在床头，去开电脑。
他没有开直播。
而是直接去找了管理。
【管理员哥哥～你在吗～你能告诉我，上次举报我的是谁吗～】
【tvt管理员哥哥～不要这么冷漠无情呀～】
【管理员：抱歉，不能透露】
【你是小哥哥吗～】
对面又不回复了。
沈祁昨天加的上次那个黑子团伙至今没有回复。
他开了直播和游戏，然后去洗漱。
今天没有开摄像头。
回来的时候，榜一已经挂着了。
沈祁怔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同大家打招呼。
因为时间还早，直播间暂时没什么人。
沈祁今天情绪不佳，打了个招呼后也没有吭声，只是自顾自地开了把单排。
游戏刚开没多久，弹幕就参杂进了奇怪的话。
[东西收到了吗？喜欢吗？惊喜吗？没事，还会有更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