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王锦按着刺痛的眉心,一阵龇牙咧嘴。
冬天吃冰淇淋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他并不讨厌。
但一口气被灌下去二斤,还是挺令人头疼的。
“这么残酷的折磨都撑住了,可以啊。”
电话亭小姐拍了拍王锦的肩膀,一脸欣慰。
带着浓烈污染的冰淇淋并不好吃,又酸又呛。
混蛋眷者连眉头都没皱,她有点惊讶。
王锦没回应,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冰淇淋桶上。
“所以,这冰淇淋还真是”
“怎么可能,他都被烧没了。"
女神敲了敲王锦脑袋。
“我试着回收了他的权柄虽然没成功,但也算是弄到了这么一点。”
“刚才喂你吃下去的就是。
“别太惊讶,你不会变成大虫子,最多就是抗冻一点。““我惊讶的不是这个。“王锦摇摇头,“只是没想到你还会关心这些小事。
“苍蝇腿也是肉,好不容易杀个旧日,能利用的东西一点也不能放过——你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她敲了敲王锦手腕上的猩红武装。
“噢这个啊,我还有点难过来着。“王锦抬起手,面色复杂地看着那条护腕。
猩红武装对着蠕虫啃了一口,当场冻成个大冰坨子,放锅里煮半天才化开。
没能啃到第二口,终究令人遗憾。
“那可是旧日支配者,能吸收一点已经很不错啦,混蛋眷者。
电话亭小姐在床边坐下,两条腿轻轻晃荡。
“贪心不是缺点,但有些羊毛对你来说..”
啪。
王锦伸手打了个响指,手上升腾起淡淡血雾。
再次挥手,血雾凝结成型。
是朵寒气缭绕的透明玫瑰。
女神有些惊讶地捂住嘴。
显然她不清楚,在薅羊毛这个领域,王锦还没输过。
“喏,送你的。”
发现女神盯着冰玫瑰,王锦随手递了过去。八壹中文網
“喂好歹是送女孩子花,你就不能正式一点?”
女神撇撇嘴,脸上带着点嫌弃。
可惜,身体很诚实。
还没等王锦做出反应,她便一把抢过冰花,小心翼翼地捏在手里,生怕碰坏了。
“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丢掉吧。“她美滋滋地说着,可惜看起来完全没有丢掉的意思。
王锦无奈地笑了笑,在女神另一边坐下。
“问你个事。”
“纯子那边.你帮忙了?”
“没有。”
女神耸耸肩。
“我使用权柄很费力的,与其去帮个陌生女孩,还不如把薯条弄得好吃点。
“那么,就是概率在眷顾我了。”
王锦松了口气,倒在床上发出“咚"一声。
“我还担心你会过来要代价。
“嘿,原来你也有不聪明的时候。”
女神甩掉拖鞋,两只白嫩红润的小脚在空中晃动。
“没人许愿的情况下,就算用你那些积攒下来的百分比,也只能把手术成功率抬上去一点点。”
“给你讲讲我用上帝视角看到的东西。”
“红桃掏空积蓄,找了整个瑞典最好的医疗团队,手术成功率从百分之五十变成百分之六十。”
“蝴蝶和蠕虫死掉,纯子心脏位置的寒霜彻底消失,成功率变成百分之七十。”
“你那个朋友盯着,阻止了主刀大夫好几个细微的错误,杜绝了后遗症的可能,成功率再上涨百分之十。"
“再加上贤者之石那种珍贵到要命的东西保证生存这就是百分之九十了。"
“活下来才是大概率事件吧?"
女神眨眨眼,红色的美丽眸子带起笑意。
“是你的智慧与果断救了她,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偶尔也会做出很帅的事啊,混蛋眷者。”
女神抬起腿,用光着的脚丫轻轻踢了王锦两下。
“就是觉得不太真实。"
王锦摇摇头。
“毕竟我没遇到过什么好事,我还以为纯子会因为那百分之十的概率死掉。"
“嗯,可能因为你遇到了本女神。
女神穿上拖鞋,站起身。
"叫声美少女听听。"
“怎么又沉默啊!"
女神咬牙切齿扑向王锦,毫无风度地跟他厮打在一起。
窗外有风吹过,轮椅上的笔记被翻动。
那是纯子提到过的,她的十八岁生日愿望。
我想活下去。
这行字正闪烁着淡淡金光。
在它旁边是几行小字。
那是某位不靠谱女神随手写的,只有她自己能看见的备忘录。
“今天被混蛋眷者帅到了,头脑一热把他的愿望百分比上调好多。”
“不能被发现,决定把这些百分比花出去。”
“替纯子补上了最后的百分之十,特此记录。”
破冰船伤得很重。
毕竟经历了那么多颠簸,又直面了冷冽者风暴,船体很多地方都变得破破烂烂。
好在修理工手艺不错,这艘名叫“寒鹅号"的巨船正迅速康复着。
“话说你这个寒鹅号,跟上天入地寒鸦号有啥联系吗?”
雷纳德抬头看着修理工在船上敲敲打打,随口询问。
“噢,还真有。"
阿丽莎晃了晃被纱布挂在脖子上的右手。
"其实之前要叫寒鸦号来着,但是老爹说它这么大,更像是只肥鹅,最后就.“噗。”
雷纳德没绷住。
“寒鹅号相当可靠的。"
阿丽莎白了他一眼。
“她带着我在北冰洋里转悠了很多年,你知道有艘破冰船多重要吗?
“几年前,我遇到了一伙被浮冰围上的家伙。”
“船彻底开不动了,他们正在冰上到处跳,吃雪充饥。"
“是寒鹅号帮他们破开了浮冰,这群人才勉强活了下来。”
阿丽莎顿了顿,伸手指向身后的公司分部。
“那群人就是当年的桶匠公会,塔莉垭和柳德米拉那时候还是小孩。
"嚯.…"
雷纳德挠挠头,上下打量着阿丽莎。
这位红发女船长,张大栓的女儿,看起来跟王锦年纪相仿。
跟雷纳德站在一起,反而更像是叔叔和侄女。
可她说起话来偏偏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好像活了很多年的老妖精。
"你今年多大?”
雷纳德犹豫半天,小声询问。
“二十。"
阿丽莎耸耸肩。
"我五岁开始就在船上到处跑,十岁当了大副,十一岁开始拿着火铳跟海盗打接舷战。”
“十三岁,我正式成为了一名经验丰富的船长,到现在已经七年。
“放心吧,我很靠谱的。”
红发姑娘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雷纳德。
“十三岁的船长啊.这就是维京血统吗?"
“话说我十三岁在干啥来着?"
雷纳德摸着下巴,下意识思考。
“噢对,我那时候忙着增肌。”
壮汉弯了弯胳膊。
十三岁的小雷已经直奔一米九,体重正在迅速逼近一百公斤。
阿丽莎向后退了两步,远离了雷纳德。
这就是俄罗斯血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