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喧闹的人群,锅盖头青年,手持棍棒的壮硕身影。
通常来讲,这些元素很难同时出现。
毕竟大家都忙着学习,有钱又有闲心的人没那么多。
可由况就是这样的人。
“来了?”
瘦高个叼着烟,甩了两下锅盖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
他正在缓缓活动手腕,似乎并不打算乖乖束手就擒。
“是想…”
由况想抽口烟,却发现自己忘了点燃。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准备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就在这一瞬间,漆黑的塑料镇暴棍就在他眼前快速放大。
风声呼啸,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王锦毫无征兆地动了。
镇暴棍狠狠抽在由况脸上。
后槽牙仿佛有了生命,跳跃着逃离了口腔的束缚。
脑组织在颅腔内翩翩起舞,跟颅骨来了个亲密接触。
牙齿脱落,加上轻微脑震荡。
王锦没心情跟一个普通校霸扯皮,也不打算进行互相放狠话的环节。
大家干脆点,直接动手不香吗?
“站得这么近,还敢把视线从我身上挪开?”
王锦咧了咧嘴,笑容和善。
“嗡!”
天旋地转,耳朵嗡鸣,眼冒金星。
这就是由况现在的感觉。
他没想到这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这么不讲武德,在自己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搞偷袭。
太无耻了。
可由况现在已经没能力表达自己的看法了,他只能转着圈倒地…
不,倒地对于他来说太奢侈了。
由况感觉下半身一凉,王锦的身影迅速远离了。
与他一起远离的还有地面。
自己好像飞了起来。
片刻后,下半身从麻木中缓了过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刺激着浑浑噩噩的大脑。
他挨了一记力道十足的撩阴腿。
直到这时,那些头上套着面包袋子的工人才反应了过来。
自己老板的孩子好像飞出去了。
哪有撩阴腿能把人硬生生撩飞出去的啊!
当个人吧。
“啧…你还真不是十恶。”
王锦看着大虾一般倒在地上抽抽的由况,满脸失落地嘀咕着了两句。
下一秒,他甩了甩镇暴棍,将目光投向那些工人。
“一起上吧,我赶着回家吃饭。”
——
“咳咳…老逼登…”
碾盘沟的废墟中,石白白缓缓睁开双眼。
他掐了掐手指,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减下去的寿元。
“五年…还行。”
将龟甲和无事牌揣回口袋,胖子扶着墙爬起。
看到白九带来一堆仙家解围以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精气神消耗一空,他本应该像佘音那样睡上整晚的。
所幸他身强体壮,恢复的比较快。
“仙家各自离开了,哥守了你半天。”
穿着白马褂的男人盘腿坐在一旁,身上还带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谢谢九哥。”
石白白咧了咧嘴,努力活动着已经不太听使唤的双腿。
“石头…你可能摊上事了。”
白九伸手搀扶着胖子,表情有些复杂。
“真正击退那老头的其实不是我们,是个长着两张嘴的男人。”
“你仔细看看龟甲上面的第三条。”
“好。”
石白白眯了眯眼睛,借着夕阳的光芒看向那块龟甲。
字迹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是“多”开头的。
可一旦联系上实际情况就能大致猜出缺少的字。
多言之人。
“两张嘴…多言之人…”
石白白咧了咧嘴,随手蹭掉了龟甲上面的血迹。
“行,也算是个收获,能给王锦交差了。”
“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白九叹了口气,表情复杂。
“你小子做事滴水不漏,从头到尾没在古玩市场露过底,也没人知道你要买什么…盗命之人怎么找到你的?”
“我怀疑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小子,他…”
“九哥,你错了。”
石白白摇摇头,笑呵呵地开口。
“你见过王锦给别人处理伤口的样子吗?”
“清理,消毒,缝合,包扎。”
“专业而又严谨,像个机器一样。”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甚至还能帮人家把衣服收拾了。”
胖子眯了眯眼睛,跟白九并肩往回走着。
“九哥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注意到自己被跟了?”
“所以,感应到我的应该是盗命之人的某些能力。”
“啧,你说的有道理。”
白九挑了挑眉。
他想起了那些在王锦失去意识之后挺身而出的黑色生物。
“可这就更难处理了,那老逼登随时都可能找你麻烦。”
“是啊…回去想想办法。”
石白白叹了口气,没去追究那个多言之人到底是谁。
既然能够出手帮忙,就说明对方没有什么敌意。
不过,十恶之人一个个入场,事情慢慢变得复杂了。
既然自己打定主意帮王锦的忙,就得早做打算。
——
“呼…”
年轻人俯下身,用地上躺着那人的衣服蹭了蹭镇暴棍上面的血迹。
鸦雀无声。
二对二十。
准确来讲,其实是张文一对三,王锦一对十七。
而且赢得很轻松。
从由况飞出去的那一刻起,事情似乎就变得不太对劲了。
王锦没用什么特殊的武学招式,也没掏出冲锋枪对着那些大汉扫射。
他只是一边绕圈子一边打,就这么一下又一下地把人锤到动弹不得,然后继续重复这个过程。
期间夹杂着一系列阴招。
扬沙子,薅头发,插眼睛,掐喉咙,踹肋骨,撩阴腿,踩脚趾。
用最少的体力,完成最有效的打击。
不是很潇洒,也没什么观赏性。
但就是能打赢。
如果用这些招式打赢一个人,可能会有人觉得卑鄙。
可用这些招式打赢十几个人呢?
你以为他要薅头发,其实他要踹肚子。
你以为他要踹肚子,其实他手里一把沙子已经扬上了你的脸。
然后再踹你肚子。
明知道他要出阴招,可就是防不住。
每个人的心理都被王锦摸透了。
这些工人并不是没有尝试过一拥而上,却总被王锦迅速干掉一两个,撕开包围圈。
人数不断下降,就像一块案板上的肉,在刀具的切割下不断缩小…
直至彻底消失。
思虑周全,动作干脆,不被道德约束。
“呼…”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微微喘气的年轻人。
后者从少女手中接过眼镜缓缓带上,转头看向保安室里那个目瞪口呆的老头。八壹中文網
“大爷,叫救护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