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小区的布局有些奇特。
它是从后往前建的,甚至一边建一边挂上了楼牌号。
因此,现在还能住人的只有四十一到四十五这几栋楼。
王锦也不知道为什么赵光明这个倒霉催的给他选了个这么晦气的房间。
不过反正是他掏钱,这都不重要。
“444号房啊?”
老太太耳朵似乎有些毛病,说话声音时大时小,而且有些发闷。
“没错。”
王锦点了点头。
“唉,又死一个。”
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阴影笼罩下看不清她的脸。
“啥?”
王锦有些伤心。
自己刚来第一天,这个邻居就咒他死。
这像话吗?
老太太并没有理会王锦的话,而是挎着篮子径直离开了。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把盖在老太太篮子上的白布掀起一角。
王锦在那下面看见了一颗苍老的人头。
人头正轻轻摇晃着,似乎正在感叹又一条年轻生命的逝去。
“哟嚯,这邻居长得都挺带劲的。”
王锦看着老太太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明白了老太太为什么说话声时大时小。
老太太的头在篮子里,随着她的动作上下移动着,所以声音会不太对劲。
“咳,你说,既然脑袋在篮子里,那头巾下是啥?”
雷纳德也看见了老太太篮子里的东西,面色古怪地开口道。
王锦挑了挑眉毛,不准备去思考这个问题。
不管老太太是什么,她肯定不是人。
不是人的东西,尽量少去主动招惹,少跟人家动手。
王锦是回家睡觉的,不是上门送命的。
他带着雷纳德来这一趟,其实也只是为了能活着到家。
而且到了家也不一定安全,这444号房间要是没点啥问题,他的王字都倒着写。
“呼——”
深深吸了口气,王锦脑袋有些迷糊。
“大半夜的,老太太到处溜达,也不知道想干点啥,家里人不着急吗?”
皱着眉头嘟囔一句,王锦忍不住有些担心。
“哒哒哒。”
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听得出它的主人此刻很着急。
“你好!请问你看到过我的母亲吗?”
“她大概这么高,穿着蓝色花棉袄,胳膊上挎着个盖着白布的篮子。”
窈窕的身影走到了王锦面前,轻声开口问道,语速很快,能听出她的焦急。
王锦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穿着睡裙的女人,随后愣住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算得上是个美人。
双腿笔直修长,腰身盈盈一握,胸前波涛汹涌。
长相更是没得说。
微微带着弧度的短发贴在耳边,就算素面朝天依然十分诱人的五官。
尤其是她吹弹可破的肌肤,简直像能掐出水来。
不,不是像。
就是能掐出水来。
王锦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怎么说呢。
就算她不描述自己母亲的长相,王锦也能一眼看出她是谁的女儿。
好看的脑袋被纤细的手臂抱在胸前,断口处滴答滴答往下淌着血水。
王锦一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看,犹豫片刻后,看向了女人本该是脑袋的位置。
“往那走了。”
王锦伸手指了指老太太离开的方向,随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谢谢!”
女人手上的脑袋晃了晃,随后哒哒哒地追了上去。
“真是个好孩子啊。”
王锦一脸感动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那样一个不讲礼貌的老太太居然有这么美丽可爱的女儿。
“咳,王锦啊。”
“你说我是不是疯了,刚刚那个女的居然把自己的脑袋抱在怀里诶。”
雷纳德脸上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
他现在很希望自己是刚刚被冻傻了,看见的都是幻觉。
“我看的也是。”
王锦叹了口气。
“往好处想,至少她们没对咱俩出手不是?”
嘭!
远处的玻璃猛地碎裂,随后一个空酒瓶飞了出来,不偏不倚地砸向了雷纳德。
“妈的。”
雷纳德抡起斧头,挡飞了酒瓶。
“你给我滚!滚!”
先是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声,随后男人的叫骂伴随着女人的哭泣一齐传了出来。
片刻后,传出了肢体碰撞的声音,随后是玻璃破碎,重物倒地。
再然后,有拖拽东西的声音响起,
“卧槽,好像目击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王锦看着窗户上被酒瓶砸出的缺口愣了愣。
好巧不巧,两双被愤怒与无助填满的眼睛透过缺口跟王锦对在了一起。
那两双眼睛的主人先是愣了愣,随后目露凶光,准备向王锦冲来。
“唉。”
王锦叹了口气,这事儿赖他自己。
人家两口子吵架他非要看什么热闹?
这小区里的都不是常人,这一点从刚刚被打倒在地女人那七八条手臂就能看出来。
更别提那个准备杀了自己的双头男人。
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王锦实在有些无语。
小区门口有个半截身子的乱跑小孩。
疑似变态的人趴在窗前偷窥着新来的邻居。
老太太半夜三更自己往外跑。
两口子半夜吵架互相用酒瓶子往脑袋上招呼。
这小区这么乱,就没人管管吗?
“行,没人管,我管。”
再次叹了口气,王锦握紧了拳头。
他本来已经想好了,不主动招惹这些好邻居。
可这是男人自己送上门来的,自己不动手就会被他干掉。
既然这样,毕竟是自己接下来要生活的地方,当然要干净整洁又温馨。
正好有雷纳德在,王锦决定从这个男人开始,让这个小区改头换面。
“你看到了吧?你肯定看到了吧?”
男人手里挥舞着菜刀从单元门内冲了出来,两双眼睛内满是疯狂。
两颗头颅一起嘶吼着,男人抡着菜刀就要跟王锦和雷纳德拼命,大有一副要干掉所有目击者的气势。
“你可拉倒吧。”
身高两米多的壮汉像欺负小孩一样把男人拎了起来,随后折断了他的胳膊,菜刀顺势掉落在地。
“啊!!!”
男人两颗脑袋发出了惨叫,眼中瞬间布满了血丝。
“我们老家那边,男人打老婆是要被别人看不起一辈子的。”
雷纳德晃了晃手中挣扎着的双头男人,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