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你还有脸在这里大吼大叫,女儿的脸,都被你丢干净了!如果不是你大张旗鼓的,别人怎么会知道是我们女儿!”程咬金正在怒骂,他身后同样传来了骂声。
回头一看,夫人崔氏正怒气冲冲的指着他吼着,颇有一种吐他一脸的感觉。
“夫人我错了,我错了!”刚刚还满脸怒气的程知节,立即苦着脸恭着身子赔笑道歉。
“知道错了还不去!”崔氏怒气难消的喊道。
“这就去,这就去!”程咬金急忙点头道。
“回来!你知道去干啥吗?”崔氏叫住程咬金问道。
“当然是把那小子绑回来,让乖女儿出气!”程知节回答道。
“我看你才是蠢货,抓回来还要不要女儿活了!那不是反而让外面的流言变得更多了吗?”
“那我把他腿打断就算了?”程咬金试探着问道。
“先查清楚那小子的来历,要是不错,就把这件事做成真的。”崔氏吩咐道。
“要是不行呢?”程咬金问道。
“不行!不行你就自己看着办!”崔氏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程咬金连忙说道。
走出院子,程咬金的脸就垮了下来,这会他已经冷静了下来,知道今天这事,还真怪不着别人,以他的性子,也做不出太过火的事情。没有办法,宝贝女儿受了委屈,又不得不出一口气,所以只能怪那小子倒霉,大不了多陪一点钱。程咬金在心里想着。
不过这次他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安排了人去悄悄打听,总而言之,要让宝贝女儿高兴。
………
王牧可不知道得罪的是大名鼎鼎的程咬金一家,不然他也没有好心情在外面走动。
“泰大叔!”
“阿牧来了啊!”
破旧的房屋前,一个脸上满是皱纹,光着膀子,亮出黝黑,散发着油光皮肤的中年人,用身上一块布,擦了擦汗水,咧嘴笑着招呼王牧。
“是啊!又来麻烦泰大叔您了。”
“说啥麻烦的,你的事还不是我们的事情!要做啥你说。”泰大叔很果断的说道。
“就上次帮我做的椅子,再帮我做十来张。”王牧憨厚一笑道。
“没有问题,做好了我就给你送过去。”泰大叔拍着胸口保证道。
“不用太着急,你空闲的时候慢慢做就行了。”
“嗯,你放心,我省得的!”
“对了泰大叔,过一段时间,长安找懂木工活的人可能有点多,都是一些让做新式桌椅的,你告诉大家,把工钱提高一倍。”王牧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大声说道。
“啊!提高一倍,这还有人请我们吗?”泰大叔惊愕的问道。
“你们就让来请的人,看看家里的家具,他们就明白了!明天你带几个人过来,我再教你们几样新的家具。”王牧想了想说道。
王牧这样一说,泰大叔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手艺目前可是独一份的,也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好处。虽然说别人看了能学会,但是和他们这些做了几百张的人比起来,差距肯定是有的。
匠人的头脑是最灵活的,心灵手巧形容的就是他们。任何一件东西,到了他们手里,总是能玩出新的花样,而且越做越好,越做越精致,唯一不足的或许只在于创新。但是王牧可不缺少创新,毕竟他带着许多新知识来的,虽然记得不多,也够用了。
来的这大半年,他不敢拿出好东西来,怕被当作妖怪,或者被大家族抓起来软禁。但是一些没有太大利润的东西,到是无妨。
“好的,好的!”一听王牧的话,泰大叔急忙高兴的答应下来。作为一个匠人,他太清楚一件新式家具的作用了,完全可以领先同行一大步,名声传开了,别人也都知道他的手艺最好。
告辞了泰大叔,王牧继续向巷子后面走去。老远就听到叮叮当当敲打铁器的声音。
就在门口,就有一个火炉,两个光着膀子,挂着一张牛皮围腰的壮汉,一个拿大锤子,一个拿小锤子,正你一锤,我一锤的敲打着。铁锤落下很有节奏,听上去并不刺耳。
“阿牧!”感觉有人靠近,对着街道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张长年被火烤,红得发紫的脸,对王牧咧嘴一笑招呼道。
“牧哥!”背对街道的身影听到他父亲说话,举起的锤子放下,回头一看,跟着招呼道。
“陈叔,柱子!”王牧笑着喊道。
“牧哥你怎么来了!今天是要做什么吗?”叫做柱子的年轻人,走到王牧身边,高兴的问道。
“好家伙,告诉你多少次了,别离我那么近,抬着头看你很累的!”王牧无奈的笑着道。他穿越过来的身体,虽然只有一米七,不算高,也不算矮,但是要看和谁比。柱子这家伙,两米出头,站到一起,可不得仰着脖子和他说话。关键这家伙,那是又高又壮实,长年帮他爹打铁,一身肌肉,一块一块的,特别是右臂,比左臂大了一圈。
王牧第一次见到,就想起了麒麟臂这个形容词。那胳膊,别说大腿,已经快要赶上他的腰了。如此高大的人,站在旁边,带来的压力可想而知,所以王牧不让他站近了。
柱子也没有生气,抓抓头发,憨厚的笑了笑,向后退了两步。
“阿牧你吃过饭没有?没吃我去给你弄点。”陈叔慈祥的看着王牧和自己的儿子,关心的问道。
“吃过了,吃过了,陈叔你不用管我的,我就是路过来看看。”王牧摆摆手道。
去年要不是陈叔救他,刚穿越就又得死翘翘,去年冬天,也是依靠着打铁的炉火,才过得舒适一些。
王牧最怕过寒冷的冬季,因为小时候每年都会生冻疮,耳朵和手,肿得像馒头,又痒又疼,抓一下,还会流血。
“好久没见到你过来了,昨天王老头还在念叨着你呢!”陈叔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收拾火炉上的东西。他这里主要业务,就是帮着修理农具,打一些菜刀剪刀,并不算忙,但活也不少,一家人算是还过得去。
“最近一直在家里读书,没有出门,王大爷他们还好吧?”
“有你教的秘方,豆腐,豆芽,豆皮,豆浆,如今可是卖得相当好。都能吃上饱饭了,怎么可能不好,现在老王头他们整天都是乐呵呵的,美的很呢!”陈叔看看四周,这才压低了一点声音说道。
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王牧就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百姓是纯朴的,你对他们好,他们对你更好,王牧去年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见到了饿死的,冻死的,他才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如此惨事,当然要尽力帮一把。钱是没有的,因此只能开动脑筋想办法。无意中见到豆子,他想起了豆腐,用豆子寖泡,然后磨出来的豆浆,不但可以就那么煮熟喝,还能制作豆腐,豆子也能做豆芽。
一斤豆子可以出二到四斤豆腐,十斤左右的豆芽,可以说相当划算。而且豆制品营养,在加入豆渣,就那么生生的救活了不少的人。所以这个长安最穷的坊市,绝大部分人,都对他感恩戴德。
度过最艰难的日子,如今整个坊市穷苦百姓,都在围绕做这个豆子生意。有收购豆子的,有培养豆芽的,有磨豆浆的,体力好的就挑着走街串巷的贩卖。所以虽然过得不富裕,但是已经解决了温饱问题。
虽然王牧没有要求他们,不过坊市的百姓,心里很明白作为穷人的艰难,所以他们会特意去其他穷人多的地方贩卖,卖的价格虽然一样,不过他们会多送一些。
“嗯,大家过得好,就行了!我去他们那里,太热情了,受不了。”王牧摇摇头道。
陈叔认为王牧是不想让人太记他的情,心里更加佩服他这种单薄名利,施恩不望报的思想。看王牧的眼神,带着一丝溺爱,对于这个父母双亡的少年,比自家儿子还要关心。
“不要太劳累了,一直关在家里也不好,多出去走一走。”
“嗯,我知道了陈叔,你给王大爷他们说,今年冬天,多准备一些豆子,到时候豆芽才是最好卖的时候。”王牧笑着点点头。
“对呀!冬天绿菜才是最金贵的!去年都忘了这点!”陈叔一拍大腿,懊恼的说道。
“去年大家都在为活命挣扎,哪里想到那么多,今年准备一下,可以赚一笔。”王牧笑着摇摇头道。这个问题,他也是后来才想起的,毕竟当时心里只想着怎么活下去,那么多人要吃饭,自己都不够吃,谁也没想过去卖。
要知道去年的豆子,可都是凑出来的,还有一些是工作换的,大冬天到城外砍柴,卖掉柴火换豆子。如今豆子大部分属于牲口的精料,百姓的粗粮,价格不贵。所以坊市才能换回来豆子,度过去年的寒冬,因为去年朝廷打突厥,其它粮价太贵了,这也是饿死人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