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又有一只不明真相的日军中队划着皮划艇从南岸过来,原本狭小的滩涂上顿时挤满了人。
抗日军迫击炮弹落在柔软的滩涂上,弹片横飞烂泥四溅,很快滩涂上尸体成堆,血流成河,不少日军尸体顺着松花江飘到下游去。
日军工兵小队顶着抗日军的炮火架设浮桥,刚架设到一半,天色放亮,城内抗日军发现正待在滩头上的日军,立即派出两个连的兵力增援滩头。
增援上来的两个连队配合原来守在滩头处的抗日军对带在滩头日军两个中队发起进攻。
前有强敌,身后是宽阔的松花江,被逼无奈日军只能与抗日军激战,但日军为渡江并未携带重武器,被抗日军重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和对岸日军第50联队连队长冈原宽注意到抗日军正对滩头日军发起猛攻,他命令联队所属的炮兵中队朝抗日军开火支援木村信治。
日军炮兵炮火还未准备就绪,木村信治那里就已经顶不住了,抗日军三个连分三面朝木村信治进攻。
三个连的抗日军都不约而同的挑选战斗力最强的班放在队伍最前面,有的连甚至还给他们专门调拨了机枪。
战斗刚开始日军凭借精准的枪法给发起进攻的抗日军造成不小伤害,随着抗日军逐渐缩短与日军的距离,抗日军手中的自动武器逐渐占据优势。
光秃秃的滩头毫无掩体,匆忙间日军挖的掩体多为卧式掩体,只能藏住上半身,下半身露在外面。
等抗日军接近距离日军四五十米时,抗日军拿出手榴弹扔向日军,趴在地上的日军头顶一黑,一大片手榴弹掉进日军队伍中。
手榴弹弹片四处飞溅令日军躲无可躲,在阵阵手榴弹爆炸中日军已趋近崩溃。
在木村信治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条是继续抵抗被抗日军消灭在河滩上,另一条是撤回对岸。
思考再三后求生欲还是占据上分,木村信致决定撤回松花江南岸,令日军感到庆幸的是,他们在刚才过来时,并没有将手中的橡皮艇丢掉还保存着。
木村信致留下一个小队断后,剩余的日军乘橡皮艇朝对岸游去,对岸冈原宽也注意到木村信致正往回撤,他赶紧命令南岸日军炮兵朝抗日军开炮,掩护木村信致撤退。
见日军要乘橡皮艇撤回南岸,抗日军炮兵调转方向朝江里开炮,日军奋力划着橡皮艇,周围不断有炮弹落下,掀起数丈高的水柱。
橡皮艇上的日军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如同地狱的地方,一个个胳膊抡的如同风车一样。
还是有不少日军橡皮艇被迫击炮弹命中,连人带艇沉入江中,留在江对岸断后的那个日军小队则被抗日军全部歼灭。
当木村信致和残存的日军返回北岸时,将橡皮艇一扔,疲惫的躺在河滩上喘着气,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冈原宽在一众卫士的护卫下来到木村信致跟前,亲自将他扶起,“木村君,我在江对岸目睹了你们奋战的过程,暂时的失利不算什么,我相信你们将是我联队第一个攻进永吉的大队”冈原宽鼓励道。
“多谢联队长阁下信任”木村信致从地上爬起激动的说道。
江对岸抗日军将战场打扫完后,把阵地前的日军士兵尸体通通扔进江里喂鱼,近200具日军尸体顺着江水流向下游。
这给江对岸日军造成了极大冲击,日军只好派兵到下游去,将抗日军扔进江里的尸体捞上来。
永吉城外枪炮声响成一片,但枪炮声最激烈的地方便是巴虎屯,巴虎屯作为抗日军松花江南岸唯一一处防御阵地,正好形成一个突出部,如果日军不将八虎屯拿下,抗日军便可由巴虎屯将日军第14师团拦腰斩断分为两节。
日军第14师团师团长松不直亮认为要攻下巴虎屯就必须先切断巴虎屯和江对岸的联系,他特意向关东军司令部请求增派战机轰炸巴虎屯,抗日军在松花江上搭设的浮桥。
当关东军飞行集团派出的战机飞临永吉上空时,却没有发现巴虎屯抗日军在松花江上搭建的浮桥。
松不直亮收到关东军司令部发来的情报颇感意外,难道面前的这只抗日军是死士,他们为拖住关东军不打算撤回江对岸。
作为久经战阵的宿将松不直亮明白这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更难对付。
松不直亮清楚如果能将巴虎屯抗日军彻底歼灭,就能最大程度打击整个永吉城内抗日军的斗志。
抗日军巴虎屯阵地迎来日军最猛烈的进攻,地面上日军集中一个重炮旅团一个野炮联队及59联队所属的各类火炮共计约七十余门,对抗日军巴虎屯阵地轰击。
一时间松花江南岸炮声浓浓,火炮产生的硝烟如同浓雾笼罩住整个南岸。
抗日军巴虎屯阵地上此时如同炼狱,抗日军阵地后面百姓的房子在剧烈的爆炸中如同纸糊的一样被气浪震塌。
阵地内抗日军战士感觉自己如同一叶小船飘荡在正掀起狂风巨浪的海面上,原本用来加固阵地的原木,重达100多斤,像一根火柴一样被炮弹气浪卷起又重重落下。
躲在防炮洞里的抗日军战士们觉得如同一只大鼓在自己耳边咚咚猛锤着,有不少抗日军战士被震碎内脏不幸牺牲。
日军炮击持续了半个小时,抗日军战士们感觉自己如同度过了一个世纪,几十年后当记者采访曾经参加过这场战役的抗日军幸存战士时,发现只要防守过巴虎屯阵地的战士,他们都普遍存在耳聋的问题。
在后方观战的日军见到对面抗日军阵地被炮火覆盖,爆发出阵阵欢呼,他们不相信对面抗日军能在这么猛烈的炮火下幸存。
炮火还未结束第59联队进攻部队就朝抗日军阵地逼近,日军炮火也逐渐向后延伸。
抗日军巴虎屯阵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或深或浅的弹坑,见日军炮声逐渐减小,一团长马弘伟接通顶在最前面一营的电话。
得益于抗日军将电话线埋的深,在刚才日军的炮击中,团部和一营的通讯还能保持畅通,在电话里马弘伟询问一营长部队伤亡情况,是否需要增援。
在电话中一营长告诉马弘伟因有较牢固的掩体部队损失并不大,只是大部分工事都遭到破坏。
马弘伟提醒他们炮声向巴虎屯后方延伸,意味着正面日军将会发起进攻,一营要做好战斗准备。
刚说完马弘伟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激烈的枪炮声,看来日军已按捺不住对一营阵地发起进攻。
就在永吉前线刚打响没两天,张廷言便接到加伦的电报,电报中加伦告诉张廷言,他想见张廷言一面。
张廷言也大致听说苏联对日本的有所态度,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妙,他立即乘火车由长春抵达黑龙江边的小镇大黑河屯,大黑河屯对面就是海兰泡,加伦已经在那里等他。八壹中文網
张廷言在一座不起眼的木屋中见到加伦,木屋周围站满荷枪实弹的警卫,与上次见面相比加伦明显苍老了不少。
他将烟斗里的烟渣磕出来,重新装上烟叶,张廷言划燃火柴替加伦点上,烟斗升起一缕蓝色的烟雾。
加仑猛吸一口喷出一大股浓烟,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张廷言说道:“老室说你和抗日军能抵抗到现在已经出乎我的意料。”
“加伦先生,我抗日军能坚持到今天,不在于我,也不在于抗日军,而是在于东北人民,他们对日本人有切肤之恨,只要有人振臂高喊,他们必然会拿起武器勇敢地抗击日军”张廷言盯着加伦略显浑浊的淡蓝色眼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