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传统,凡是走出狂战士协会的狂战士都要完成成年历练,以确保在外界不至于陡造横死,不致狂战士一族的血脉逐渐凋零,这算是最古老的传统。黑耳城地下,以荣誉为名的狂战士等到了最后两名出去历练的狂战士归来,他们共同走出地下城,目标热沙城,去寻找他们的基拉。
与他们同行的,是一群熔岩恶魔,就在他们和熔岩恶魔走进热沙城的前一刻,负责引路的鼠族兽人告诉他们说:
“基拉已经离开了热沙城,去往更北方的城市……”
……
……
在热沙城停留了数天之后,朱天答应了在身边软磨硬泡的珈蓝,不过他也有一个小条件,那就是要把沿途的兽人城市走上的一遍。
用朱天的话来说,这叫做微服私访,他是兽人崇拜的天启者,也是狂战士一族的基拉,天生的领袖……在他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些高贵的身份。
珈蓝这个时候才二十岁,在魔族普遍超过两百岁的寿命对比下,她其实还是个童心未泯的小女孩,朱天发现和她的沟通很是困难。
而跟随在身边的狂战士协会会长古鲁修,似乎很和这位魔族公主聊得来,当魔族公主知晓在自己晕过去,并从高空坠落下去后被古鲁修接住,更是对这位狂战士大叔有了莫名的好感。
随行的还有艾玛和吉米斯,这两个人也组了个最萌身高差搭档,连吉米斯腰部都没到的艾玛格外喜欢和他走在一起,小手捏在吉米斯的衣角,她迈出去的每一步都很踏实。
就这样,两对男男女女走在朱天的前面,向着北方而去。朱天看起来形单影只,事实上,他也有着最佳搭档,不过,他正和自己的搭档吵架:“妈的,皮克,你真有必要反思一下自己,刚刚看见那个当街殴打狐族小孩的野猪族兽人时,明明是你出手格杀野猪族兽人的!”
“我哪里有实力杀死野猪族兽人?”皮克平静地说:“是你用的亡灵之气。”
“那是我在帮你!不然你就会被那肮脏的家伙压出屎!野猪族兽人的拳头已经抡起来了,如果我不使用亡灵之气,你的牙也会不保!”
“所以不是我杀的野猪族兽人,”皮克提醒朱天,“他是被你的亡灵之气腐蚀而死,我根本没有想杀他的心理……”
他们偶尔还会因为管教艾玛的事情争吵:
“答应我,艾玛,”朱天对艾玛这样说道,“别去听那个声音,他在误导你。”
朱天发现艾玛有类似于读心术的能力,有时候,这个麋鹿小女孩可以看到他和皮克的心声。
因此,皮克和朱天因为艾玛的事情不止争吵一次。
“我有儿子,知道怎么管教像艾玛这个年纪的小孩!”
皮克辩论的角度无懈可击,朱天却不甘示弱:“你就是我的儿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
“你怎么骂人?我父亲在十五年前就死了,别拿死者开玩笑!”
朱天摸了摸自己右边的脸颊,感受到一阵的火辣,“你可真是疯了,连自己都打?我发誓刚刚没有侮辱你父亲的意思,就事论事,我的实际年龄确实可以当你爸爸!”
“可是我有儿子。”皮克提醒他。
“那是女孩!你不能按教育儿子的方式教育她。”朱天满腹酸楚地说,“你让一个小女孩竖立当光明骑士的梦想?你他妈有病吧!”
当朱天开始骂人的时候,皮克就不会吭声。这算是朱天的杀手锏,当然杀手锏不会常用,只有皮克把他气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朱天才会用出自己的骂人大法,终止话题。
自言自语的天启者已经成为了大家眼中的常态,但是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扇自己的脸就有点不正常了。
古鲁修和吉米斯怕站在基拉面前遭到神罚,眼光鼻,鼻观心,充眼不闻;
小艾玛看不见光的眼睛中越来越聚光了,散发出仿佛能看透两层心脏的光芒,但她大多数时候也是默默地行走,很少说话;
珈蓝就不一样了,好奇地在他周围走来走去,嘴里不时念道着“奇怪奇怪”,在这一路上,她总有那么一丝感觉,那就是这队伍中有六个人!
朱天、艾玛、古鲁修、吉米斯还有她,一共五个人,除此之外,这位魔族公主就是感觉有第六个人的存在!
看着珈蓝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朱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是一阵沉默,等珈蓝走远,他才对皮克说:“你的方法不对,在恋爱的观点上,就被乱教艾玛了。”
“我才是有一次成功恋爱的那个人。”
皮克诉说着事实,听到朱天耳朵里就变了味道,随即尖酸刻薄地喃喃反驳说道:“你抢了别人媳妇还义正言辞了?没有我你能成功?妈的,天天就会在那锯木头,是老子撮合的你们,你要想明白这件事情!”
“我没有忘记,”皮克静静回答,半天没见朱天再说话,他便问:“你还在想艾玛的事?”
朱天摇了摇头:“小艾玛没有父母,天生就很懂事,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她的懂事就忽略了她,平常也是需要一些仪式感的,像是生日、成年日这些都要记着,好吧,我们不知道她到底哪天出生的,深渊中也没有时间概念,那就时常给她举办庆祝宴会,让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焦点是她,让她也感受到‘爱’,这才是正常思维。而不是像你说的,让她建立起什么梦想,好吧,梦想也无可厚非,但是让一个女孩成为光明骑士是什么意思?”
皮克还在心里想着桑迪,有那么一瞬间,他会把艾玛错认成桑迪,他刚刚想问了朱天是不是心里还一直在纠结着艾玛的事情,实际上他问的不是小艾玛,而是深渊之上的“艾玛”,听到朱天打岔,他也没有纠正,而且朱天说的确实很有道理的样子,让他陷入到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对于艾玛的事情上,我们的出发点是一样的。”朱天见皮克没有说话,继续说道:“而且不只是我们,古鲁修和吉米斯、包括珈蓝,几乎所有人都会对这个麋鹿小女孩产生好感,或许没有心肝肺的兽人不会,但是只要有一点点人性的家伙就不会害了艾玛,所以,我们也不用太过关心她,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
皮克有着苦涩地接着说:“是啊,我们的状况很不好。”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承认,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了,但在我意识中,始终都没有越过杀人的那条线,如果真的让我亲手杀人,那真的会把我逼疯。我也不建议你那么做,朱天,杀人这种事情现在看起来很简单,就像是砍柴一样,如果你砍习惯了,那么就真的遭了,即使他们是兽人也是不妥的,回到人类世界我很怕你继续‘砍柴’。”
朱天在一处山脚下的城堡废墟前停下来,正好站在一座矮小的猫女雕像面前。
一米七的身高,比鼠族差不多,雕像已经很是古老了,但还是能看出那长面孔上的秀丽。这还是朱天第一次见到猫族雕像,“猫族的天赋技能是什么?”他问身边的吉米斯。
“猫族,算是稀有种族,和蛇族一样,只有一些偏远的城市才会出现,他们没有什么天赋技能,不过也有种说法是,猫族有着蛊惑人心的媚术,和狐族媚术不同的是,她们的媚术散发得自然而然,不受他们自身的控制,不管是男性猫族还是女性猫族,都会很魅惑性。不过……在我看来,只是兽人的其他种族长得过于难看罢了,对比之下,猫族的容貌显得很突出。”
朱天呆呆站在猫女雕像面前很长时间,他有那么一刻晃了神,但他没有说出来。“那么想必猫族是个很悲惨的种族。”他没有预言术,但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猫族的悲惨境地。
这里偏离城市,却有一个废弃的城堡,不由得让朱天想起刚来到深渊时候,所见到的雅格当斯的半山城堡。雅格当斯为什么要在山腰上建立城堡?不就是狐族不受其他种族兽人的待见么?
“猫族除了长得好看点,没有什么能力,境遇当然会很惨。”珈蓝也是凝视起了朱天面前的猫女雕像,插嘴说道:“甚至在魔族的档案中,都没有关于猫族的记录。”
“被奴役,被屠杀是猫族的命运,”古鲁修俯视猫女的雕像,感慨说道,“狂战士一族倒是对猫族没有什么偏见,甚至有时候还会收留弱小的猫族,不过时间久了,猫族会无声无息的离开,具体原因,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如找来一名猫族兽人见识一下,”朱天说,“兽人族中还有很多其他的种族我没有见过,在名义上我是他们的神,这个神当的好像不怎么合格。”
“你是在好奇他们的血脉力量吧,”珈蓝笑道,“只可惜猫族的血脉中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我吞噬过两名猫族的血脉力量,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关心的是猫族的处境,和你内心的黑暗完全是两码事。”朱天表示。
“这算是内心黑暗?”珈蓝放声大笑,“在魔族想要屠杀百万兽人的时候,是我出面救了他们的命!”
“哦?”朱天稍感诧异,“你怎么救的?”
“我说如果你们都把他们屠杀干净,我们的子孙后代吞噬谁的血脉力量去?”
“……”朱天突然无语。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面前的巨大荒废城堡中,忽然穿出来一个凄厉叫喊:
“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