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走廊之上,三个人挤在这里,朱天看着胖子商人和红衣女人的对峙。
场面就这么的僵持了三秒钟,等这三秒钟刚过,红衣女人手中的钱袋脱手而出,直接朝着一楼扔了下去。因为她绝望的发现,对面的胖子商人丝毫没理会她的威胁。直接冲了过来。“你个小贱人,老子会在乎那点钱?”他扯住了她的红色长发,这时候钱袋子也掉落在了一楼大堂里。
哗啦啦的钱币声响让一楼来酒馆吃饭的客人振奋起来。
不捡钱的是傻子!
这种时刻哪里还会有人在乎面子,都是弯腰撅起了屁股。
就这样,几乎是在两个呼吸之内,楼下的十余名宾客就把洒落在地上的银币捡光了。
大家各捡各的,手快有,手慢无。
不得不说,这一袋子少说有上百枚银币,即使是一个年逾六十老头儿都颤颤巍巍地抢到了刻着牧师雕像的三枚银币。
后来,他们还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儿,等楼上再没有扔钱的架势时,才熙熙攘攘地离开了酒馆。
胖子商人是一名奥丁人,从南方而来。按理说他身边应该还跟着一名随从马夫的。可是在前两天,莫名其妙地损失了两辆马车之后,让他陷入了深深的震怒之中,他把这一切都归咎在了随从马夫的身上,所以这时,倒是剩他孤家寡人一个了。
本来参加完拍卖会,他就打算再租一辆马车回到南方。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和平小镇这样偏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一辆和他心意的马车。
要不是拉车的马儿太老迈了,就是后面的车厢太残破,总之他就在和平小镇上耽搁了两天。
这还不是最倒霉的,等晚上的时候,他发现这该死的小镇唯一一家旅馆被外来的人住满了,他一打听,里面住的全都是一些不差钱的佣兵。
所以最后他不得不找到了这家酒馆。
更让他心塞的是,这家酒馆仅有的四间客房也在一个星期之前就被人捷足先登了。那时候已经是到了凌晨,他也不能睡在大街上啊,所以通过商量,他以五枚银币的高价从一名赤亚女租客的手里购得了一间客房。
不仅如此,这名女租客见他出手如此大方,索性就跟他“住”在了一间客房之内。
然后,就是胖子商人在一觉醒来之后,愤然发现自己身上的钱袋子被偷走了!
这就促使了这一幕的发生。“你这该死的小贱人,昨天晚上就看你鬼鬼祟祟的。看老子弄不死你!”他胖手直接招呼上去,给了红衣女子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就硬拉着她红色长发,往房间里面拖。
红衣女人吃痛,对他又挠又打,无奈被制住了头发,不然她非得上去撕咬一番。“放开我!”她在胖子商人手里挣扎着,“你去见鬼吧!玩了老娘,打算一分钱不付吗?你这个吝啬的胖子!”
她力气不小,扯住门框死也不进去,就和胖子商人僵持在了门口。
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鸟,红衣女人明显是一名职业的小夜莺,她应该是以为自己钓到了一名肥客,不料这位客人真的只是身材有点肥而已。
而胖子商人呢,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钱袋子里有那么多的银币,还想白嫖。这场冲突就不可避免了。
看着红衣女人挨了一巴掌之后,被胖子商人拉进了客房。朱天暗自咂了咂嘴,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低头,他捡起来一枚遗失在楼梯间的银币,用手摩挲了一会儿银币上面的牧师头像,他放在嘴里咀嚼了起来。
嗯,味道还不错,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饼干,又像是这个世界的热派。甜而不腻,相比与金币,味道淡一点,嚼起来也没有金币费劲。
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如果吃了银币也有着同金币一样的治理效果,朱天倒是要考虑以后要不要用银币的替代了。不然每次吃金币的时候,皮克都是一阵肉痛的表情。虽然他们的“存粮”可谓是富可敌镇了,但是吃金币还是有违皮克节俭的天性。
“皮克,你觉得银币的味道怎么样?”朱天问道。这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楼大堂。之前捡完银币的十余名客人怕被追要,已经跑路了,此时的大堂里只剩一个负责打扫的小厮。
“我觉得应该把她救出来。”皮克却是答非所问。
客人都跑了,二楼的打骂声在整个酒馆飘荡着,朱天甚至能听清胖子商人在骂什么:
“你这贱皮囊,老子作为一个奥丁人,宠幸你是你的荣誉!还敢偷我的钱……”
在一阵叫骂声中,朱天走出了酒馆:“救他?皮克,你可别在这充圣母玛丽亚了,哦好吧,你听不懂什么是圣母玛利亚,就是光明之神你总该懂了吧。你不是光明之神,别老想着管这样的闲事,更何况这个臭娘们根本就不值得去救。相信我,等你救完她之后,她转头就会偷走你的钱袋子。”朱天不断地给他灌输极端的思想,“而且,你要知道的是,一切要以自己的利益出发,救了她你又能得到什么?独惹一身骚罢了。”
他走出酒馆,看了一眼隔壁的赌馆,心里寻思要不要再去剥削一下小公爵。
想想还是作罢,他得回到贮木场赶紧打造一批贵族手杖出来,毕竟昨天刚接了一百万金币的订单。总不能直接给对方一堆木头。
而且,他心里还在想着另一件事情,那就是该怎么惩治镇长格雷斯。
这是皮克这生最大的心结。
皮克在刚开始接受朱天的时候,朱天就主动说帮他解决这件事情。此时此刻,不管是在财力上,还是在其他硬核实力上,都与镇长格雷斯站在了一个水平线上了。这个时候不搞他还留着他做什么呢?“皮克,你想怎么惩治格雷斯?”朱天问,“直接把他弄死倒也干脆,我们现在完全有这个实力。不过我猜你又该用什么不能使用暴力这种说词来反驳我了。你放心,我帮你做这件事情,等一切事情完结,你再全心帮我找艾玛。这很合理……”
皮克忽然打断道:“我们需要回到酒馆,没人制止的话,那个商人会杀了她。”
他们已经走出酒馆五步之外了,然而酒馆二楼砰砰的撞击声音还是不绝于耳,时不时还会传出来女人的悲惨叫声。
朱天有些不耐烦了。“我可以告诉你,这片大陆上每天都会有人死去,被马车压死,被奥丁人欺凌致死,被贵族剥削到死,怎么?你难道要把他们全部解救出来吗?”朱天快速地说道:“那个小夜莺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种人多死一个,这个世界就净化一分。”
皮克略是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还记不记得花柳街的烟鬼酒馆,她是烟鬼酒馆里的小夜莺。”
烟鬼酒馆?
朱天脑海里闪现了那个满脑袋脏辫,嘬着一杆长烟枪的老家伙,朱天还记得艾玛称呼这个老头为爷爷。自然,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但肯定是有着一番渊源的,“是烟鬼酒馆里的小夜莺又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朱天的语气冷淡了下来,“跟我们没有关系。”
“你还记得第一次去烟鬼酒馆吗?”
第一次去烟鬼酒馆?朱天停下了脚步。“第一次去我们不是去搞比萨那个家伙吗?”他想起了用迷魂香搞臭比萨名声的场景,这个场面他怎么能忘呢?朱天清晰地记得他是怎么用迷魂香把比萨迷倒的,又怎么让大黑脚拉着他和小夜莺在大街上游行,“小夜莺……”朱天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她,这个女人不就是和比萨一起游行的那个小夜莺么!”
皮克默然。
朱天接着说道:“那更不值得救了,比萨的老情人轮不到你来关心。”
朱天还想说什么,却是忽然发现皮克主动抢过了身体的控制权。
下一刻,皮克重新回到酒馆之中,这个时候,小厮已经把之前客人留下来的残菜剩饭都打扫干净了。看皮克走进来,他立马笑脸相迎。“先生,您有什么需求,咦,先生您不必朝着二楼走了,二楼的客房已经人满。”
皮克对小厮微笑,留下了几个字:
“我是来找人的。”
小厮迷惑地看着蓝帽子背影,心想他的瞳孔为什么会有两个颜色。
上得二楼,一处房间里的叫骂声几乎是在耳边炸响的一样:“你还敢跑!门已经让我锁住了!贱货!你是逃不掉的!”
“别过来!我告诉你,我叫古丽兹,我父亲是约逊城的烟鬼,你没有听过烟鬼酒馆吗?你再敢打我,我保证你走不出和平小镇!”八壹中文網
“屁的烟鬼酒鬼!”
当!咣!两声,这是桌椅翻倒的声音。
皮克已经来到了这处客房的门前,他伸手推了一下木门,发现木门已经从里面被紧紧地锁住了。
他敲了两声,里面却是又响起了桌椅碰撞的声音,还夹杂着陶碗的碎裂声。皮克等了一会后,也不敲门了,直接把手撑在了门上。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皮克所触摸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颜色,本来深棕色的木门瞬间变成了漆黑一片。
黑色逐渐变得深沉,最后变成了一个大洞!
腐蚀的力量!
皮克的汗液连金属都能腐蚀,一个木门自然挡不住他。
作为木匠的皮克自然了解木门的构造,他腐蚀的地方正是木门的门锁锁在。
当木门上的洞逐渐扩散到两个手掌那么宽的时候。“吱呀”一声,木门自己打开了。
一片混乱的场景瞬间映进了皮克的眼帘。
桌子椅子落在了一起,碎裂的陶碗碎片躺在门口,破碎的窗户,破碎的壁灯,被打翻堆在墙角。
一切都在凸显着刚刚发生的混乱。
皮克开始有些同情开酒馆的那名约德尔曼老板,听见了这样打斗,他却不敢上来制止。奥丁人的淫威至此,皮克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了。
皮克走进来后,屋子里的两个人明显地愣了一瞬。
红衣女人的衣服全数破裂,手臂上一条长长的血痕裸露在外面,后背也满是血污。让人惊奇的是,她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伤痕,只是有些浮肿,想必在刚才打斗的时候,她对自己的脸做了很好的保护措施。
而胖子商人呢,一脸的汗水,眼角有一处划痕。一滴血液从眼角流了下来,算是轻伤。
此时,两个人僵持在侧翻的桌子两侧,同时看向了忽然出现的皮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