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斯珈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她睁开了迷茫的双眼,那眼睛里慢慢有了光彩。
天亮了,她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皮克,脸上还有点茫然:“皮克?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这么累,你?还好吧?”她看见皮克眼角流下的两行泪水。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正被皮克抱在怀里,顿时不知所措。
听她一说,皮克就意识到:她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难道关于死亡的记忆消失了?
而且,皮克模糊地感觉到,她似乎连杀她的森林狼都不记得了。
这样也好,记得自己死亡的过程并不是好事。
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皮克能确定她忘记了关于死亡的一切。
“我没事。”皮克苦笑,随即开着玩笑道,“你觉得自己很累吗?那是因为你刚刚做了一个美丽的梦,刚刚还喊着我的名字来的,我一听到你喊我的名字,立刻就来找你了啊!”
海斯珈依然一脸茫然,脸庞更是红润了:“啊?我……喊你的名字了?可是我……”她突然露出了一丝头疼的表情,双手捂着脸,苦恼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刚刚我只是觉得自己很伤心,仿佛心里有很大的遗憾一样,头好痛!对了!我有点记得自己想再看一次金香花海……”
这时候,走廊尽头,突然出现了三个牧师,那三个牧师快步跑来,扶起了瘫倒在地上的老牧师。
其中一个稍胖的牧师看见老牧师的虚弱模样,顿时眼睛红了起来,伤心说道:“老家伙,你的眼睛怎么了!你……使用时空魔法了?”他说完,赶紧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金色的瓶子,倒出来几滴金色的液体,滴到了老牧师的嘴里。
老牧师紧闭双眼,皮肤上已然没有了一丝光泽,就像是被风干了百年的老树皮,他胸口缓慢起伏着,说明他并没有死,但此时的状态,让人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在那金色液体滴进了他的嘴里后,终于,他那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那宛如枯树皮一样的皮肤逐渐泛起了水润光泽。“咳咳……”剧烈咳嗽两声之后,他用沙哑的嗓音低声说道:“傻……孩子,别哭,我没有事的,我暂时……还死不掉,值得……高兴的是,我昨晚……救活了……很多人!”
“老家伙!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教堂里,那个可恶的守门人,竟然阻止我们出去找你!本来,我们也能帮上忙的啊!”
“愚……蠢!,是我……让守门人把你们关起来的,你们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啊!这才是祸乱前的……一点小征兆,最……恐怖的……还在后面啊……”
“别说话了!老家伙!我们带你回家!”那个看起来最是虚胖的牧师弯腰把老牧师背了起来,缓缓地向城堡下走去……
皮克摆了一下手,就想叫住他们,但想着那个老牧师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又犹豫了起来。
还是以后再说吧。
老牧师在施展魔法救活海斯珈的时候,要皮克答应一件事情,还说是一件简单的小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老牧师并没有当场告诉他。施展完那神奇的魔法,老牧师应该也受到了强烈的消耗,不仅双眼被自己戳瞎了,看起来似乎也老了十多岁……这时候去问似乎也不合时宜,还是先让老牧师好好养伤,以后再找机会去教堂问他吧。
还有关于朱天的事情,皮克也是要问清楚的,老牧师似乎知道他身上的秘密……
这时,海斯珈已经离开了皮克的怀抱,看着老牧师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她的脸上忽然显现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仔细地看着皮克,她苦苦思索:“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觉得昨晚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比萨受伤了,我去了他的房间里看望他,然后我就自己走了出来……然后……为什么后面的事情我记不清了,现在已经是清晨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在这里睡着了吗?”
皮克沉默了一下,看来,想隐瞒是不可能了,看着海斯珈痛苦的表情,皮克就想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昨天……”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小姐?您站在那里做什么?那个男人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城堡里!”
闻声,皮克看向走廊尽头,看到那里出现了一个强壮的身影!
是那个胖修女!在教室里闻了小孩子臭屁的胖修女!
“是你!”胖修女走近,看到了皮克的面孔后,随即便想到那天在教室里,那个假扮礼仪官、狠狠羞辱了自己的邪恶家伙。“来人啊!快来人啊!城堡里面进贼啦~~~”胖修女一边尖声呼喊着,一边朝这边跑来,就想上来制住皮克。
皮克哪里是她那胖身体能制住的,皮克想躲的话,她连碰都碰不到,只见皮克一闪身,就躲过了胖修女的野蛮冲撞。
“我的公主……看来,我们得短暂地分开一段时间了……”躲过了胖修女的攻击后,皮克在海斯珈身边急促地说完这句话,连忙转身跑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
清晨时分,比萨卧室。
“父亲,我恨啊!有人陷害我!那天我是被别人迷晕了,然后又被脱光了衣服,扔到花柳街上去的!”半夜的时候,比萨被后背的伤疼醒,喝了一点罂粟花奶后,终于稳定了下来,他侧趴在床上,对他父亲诉说着:“我的名声全都毁了!全都毁了啊父亲!”大片的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涌出,浸湿了枕巾。
“孩子!那件事会过去的。”格雷斯也是一夜未睡,眼眶下面已经熬出了两个厚重的黑眼圈,他心痛地说道:“都会过去的……”
“不!父亲,如果让海斯珈的父亲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们和贵族之间的婚事就要告吹了,我未来的孩子也不会成为世袭贵族了啊!”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格雷斯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心里面在想着什么。
“痛啊!父亲……我的后背又痛了起来!”突然,比萨的额头上冒出了汗水,嘶声叫喊着:“父亲,快给我罂粟花奶!我需要喝一点罂粟花奶!”
“刚刚已经给你抹过圣水了,你再坚持一下。”镇长格雷斯缓声安慰道:“很快,很快就会好了!昨天晚上已经喝过罂粟花奶了,再喝的话会损害脑子的!”
“不!父亲,我坚持不住了,真的好痛!我的后背就像是被刀深深地砍中了一般的疼,就像是,有好多人在砍我……”他的嗓子不在知道什么时候就喊哑了,最后只能无力地喃喃道:“我要死了!父亲!给我一点罂粟花奶吧!就一点……一点儿就好了……”
镇长格雷斯坐在床前,深吸了一口气,挣扎良久,终于不忍再看儿子痛苦下去,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铜壶,倒出来一点罂粟花奶。
比萨贪婪地张着嘴,舌头伸得老长,把那杯中最后一滴液体汲取到了自己的喉咙中。
杯子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滚出去老远,随着罂粟花奶流进胃里,他战栗地闭上了眼睛,随后,他的脸开始抽搐起来,狠狠地扭曲着,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被冰冻住了,这冰爽快感化成了电流,从大脑流向了身体中每一个细胞。
“啊~~~啊!!!哈!哈!哈~~~”他享受般地闭着眼睛,躺在父亲的怀里,一抽一抽地斜眼笑着。
大概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父亲,很舒服啊!请再给我一点吧!我还想再体验一次。”
“不行!今天不能再碰罂粟花奶了!”镇长格雷斯大人严肃地说道:“已经抑制了疼痛,就没有必要再喝罂粟花奶了。”
比萨听到这句话,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双手瞬间从袖子里抽出,狠狠地抓向了他父亲的脖子!
“快点给我!为什么不给我!不给我喝!我就杀了你!啊!我掐死你!”
格雷斯被掐得面红耳赤,这时老管家突然冲进了屋子里,撞开了比萨。
老管家茫然失措地站在两人之间,哇啦哇啦哇啦地叫着。
“咳咳……咳咳……别伤到他!”格雷斯坐在地上,咳了两声后,终于缓过神来,他还担心着差点掐死他的儿子。“别怕!他只是罂粟花奶喝多了,脑子不清醒。”
只见比萨被撞倒在床上,猛地坐了起来,疯狂嘶嚎了一通:“该死的老家伙!快点给我!我要喝罂粟花奶!我又开始疼起来了!快……”他胡乱地说了一通,双手乱抓着空气,然后突然力竭般地向后倒去,直接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