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把我抓起来,你很失望?”洛北不答反问,眼神满是挑衅。
闻言,张巧兰先是面露窘迫,而后咬了咬牙,也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没错!你得罪了那冯涛,不把你送进监狱,我们全家都得跟着你遭殃!”
“可他帮了我!”苏凌嫣突然插话,秀眉微微蹙道:
“如果今天没有秦洛,情况恐怕只会更糟!”
“糟?”张巧兰顿时上头,啪啪拍着大腿,气急败坏道:“你知不知道那冯涛一句话,就能将咱们从招标名单里除名?!”
“拿不到这个项目,咱们就得彻底完蛋,背上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还有比这更糟的吗?!”
“有!和丧心病狂的更年期妇女,坐在同一辆车里。”洛北耸耸肩接茬。
一言出,张巧兰彻底炸了,大嗓门完全爆发,“洛北!你个没脸没皮的扫把星。自从你进了这个家,什么大苦大难都跟着来了,现在还有脸在这挤兑我?”
“要是你还有一点良知,痛痛快快和凌嫣离婚,她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还能被冯涛那种浑蛋为难吗?”
“你口中的好男人,是周明哲?”洛北嗤笑,眼神戏谑。
张巧兰顿时语塞,“我...”
“行了行了。”洛北摆了摆手,头靠车窗,眼眸斜视道:“我还是那句话,想让我离婚可以,只要苏凌嫣她本人同意,我立刻卷铺盖走人。不过在这之前...”
“婶婶你一天内已经站错了两次队,最好还是先仔细考虑一下立场。”
“我这人虽然善良,但,耐心并不是很好。”
“你威胁我?”张巧兰憋了一肚子火,嗓音愈发尖锐,从副驾上拧过身子,指着洛北鼻子骂,
“就凭你个愣头青,也配威胁我?!”
“会两招三脚猫的功夫而已,真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没有没有,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怎么能是威胁呢。”洛北摆手连连否定,面带着和善的笑容,柔声细语道:“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一下婶婶你,以后吃饭喝水的时候,小心一点。”
“...”
张巧兰沉默了两秒,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大有要和洛北拼命的架势。
“够了!”苏凌嫣也终于忍受不了,开口呵止了满车的噪音。
轻叹一口气,有些疲惫道:“项目的事,我会再想办法,在这里吵,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不等话说完,张巧兰便不依不饶道:
“想什么办法?得罪了冯涛,你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和洛北撇清关系!”
“这是我和洛北的事,不劳旁人来操心!”苏凌嫣声线陡然骤降,侧暼的余光中满是凌厉。
张巧兰有被震慑到,但身为长辈,仍旧不肯就此闭嘴,转而苦口婆心道:
“你这丫头,我是旁人吗?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像洛北这种人,那放在社会上,就是个会打架的三流混混而已。他除了惹是生非,还能帮到你什么?能帮你拿下这个项目吗?能帮你夺回你父亲的产业吗?!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依旧是无休止的絮叨。
洛北也懒得理会,看了看手机,突然开口示意道:“在这停车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不回去了。”
“嗯,好。”苏凌嫣简单应承,也没有多余过问的打算,利落靠边停车。
一旁,张巧兰则以为成功刺痛了洛北,更加嚣张地骂道:“呵!在家瘫痪了三年,你能有个屁事儿。不爱听滚就对了,最好永远别回来!”
砰。
洛北下车关门,也不生气,一脸和煦乐道:“放心吧婶婶,我今儿个半夜就回去,到时候叫你起床尿尿。”
说罢,也不理对方气急败坏的咒骂,转身向对街走去。
而望着洛北远去的背影,苏凌嫣则是有些出神。
是的
她对洛北的了解实在太少,虽说两人三年来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可言。
甚至她都从未想过,洛北有一天,还能够重新站起来。
所以今天有关洛北的一切,都勾起了她极大的好奇心。
......
告别了红旗轿车,洛北打了辆出租,直奔目的地,雷鼎山庄。
就在刚才,他接到了武军的信息,提到雷鼎天的病情突然恶化,希望他现在就尽快赶过去,所以才会突然下车,改变行程。
在市区一路穿行五十多公里,花了一百多打车费,终于来到了硕大的私人庄园。
而还没等洛北结账下车,就已经有人从远迎了上来。
“你就是洛北,洛先生?”
前来迎接的是位中年男人,一身昂贵西装,目光泛着商人独有的精明。
而其在见到洛北的刹那,神色也有着明显的变化。
从期待到惊讶,又从惊讶到失望,最后归于了冷漠。
很显然,对于洛北这个医生,他很不满意。
“嗯,我是。”没有理会对方的情绪变化,洛北也懒得客套,给司机师傅付钱下车,直奔正题,“病人呢,直接带我过去吧。”
他看的出来,中年过来本是想付车钱的。甚至,其在冲来的那一瞬间,还有与他主动握手的打算。只不过是在见了他之后,就换成了不信任与怀疑。
“你跟我来吧。”男人再没了任何客气,径直折身带路。
没错,他的确不信任洛北,更准确的来说...是不信任武军口中的神医,会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
眼下他父亲已经重症昏迷,能不能挺过来都是个问题。这个节骨眼儿,哪怕治疗上有一点差错,很可能都会成为丧命的关键。
所以,他已经不准备让洛北治疗了。之所以带其进门,也不过是不愿驳了武军的面子。
毕竟武军和自己父亲,关系还是比较近的。
“回来了回来了。”
进入庄园的独栋别墅,大厅正挤着一家子人,看到男人和洛北进门,皆是满眼期待的凑上前来。
“雷丞,那个神医呢?”一名老妇当先开口,却主动忽视了洛北。
男人也不多说,直接侧开身,“喏,这个就是。”
果不其然...
老妇只是一眼,便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指着洛北道:“他...他就是那个神医?这么年轻?”
后方,一众人也是面面相觑,跟着附和道:
“开什么玩笑!哪里会有这么年轻的神医,你搞错了吧?”
“就是啊雷丞,你是不是接错人了?什么都不带就来了,他这样子,也不像会治病救人啊!”
“......”
一大家子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在居高临下评判洛北,却完全不给其本人开口的机会。
洛北有些无奈,耐心也在消退。
一个过于年轻的医生,换谁都会不信任,这是人之常情,他也能够理解。
但这一家子人,似乎个个都沾点独断的毛病,完全不正眼瞧人。
甚至还有几人话语之间,都已经把他当成了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