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妖祖将神器混沌衣给了你?!”
当苏恒讲述前面的经历时,峰灵都能泰然处之。即便是天凰神界中,未来的苏恒降临,和疑似“神灵”的存在一番大战,毁灭了天凰神界,他也不至于失态。
毕竟,这些事早就传遍了洪荒大陆。
可当苏恒说到天尊遗迹、妖祖赠兵的事时,峰灵不由失声惊呼。
“虚空乱流,又是虚空乱流!那里面,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峰灵霍然站了起来,在殿内来回踱步,似是有些不安,这让苏恒大惑不解。
峰灵突然转身告诫,“小子,混沌衣的事,你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这种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否则,定会为你惹来杀身之祸。”
苏恒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懂,除了青儿和妖眼外,他也只和峰灵提过。
其实,苏恒原本是不打算告诉峰灵混沌衣的事,正如峰灵所说,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安全。
多年的生死历练,让他学会了警惕。在这世上,能让苏恒毫无保留、完全信任的人,只有青儿一个。
如峰灵、慕云枫、冷月舞、玄真真人这些人,虽不觉得他们会害自己,但他本能地做不到完全放松。而青儿不一样,苏恒相信,无论发生什么,受到多大的威逼利诱,她都不会背叛自己。
神器事关重大,哪怕是残破的,也足以让任何人动心,最安全的做法,是不告诉任何人。妖眼之所以知情,是因为他就在现场,想瞒也瞒不住。
而他决定告诉峰灵混沌衣的事,原因有二。
其一,自然是投桃报李。他对峰灵有救命之恩,而峰灵也不顾艰险,解苏恒风云神峰、九霄阁之困。通过重逢之后的接触,苏恒意识到峰灵还是曾经的峰灵,并且,峰灵还主动告诉他自己是如何得到江山图的。从那时起,苏恒就决定不隐瞒了。
其二,混沌衣的事早晚会暴露,与其日后被峰灵察觉,还不如自己先说个明白,让峰灵知道自己对他的信任。真正的信赖,永远是建立在双方的真诚上的。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说出混沌衣的事情后,苏恒感觉自己和峰灵的关系又亲近了几分。不曾令他失望的是,峰灵并未因觊觎神器而对他不利。
“放心吧,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峰灵看着苏恒,顿了顿,“包括老头子。”
苏恒点头赞同。
吃过殒灭邪尊的亏,他可不敢保证这狡诈的老家伙不会对神器心存觊觎。而峰灵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
“我的混沌衣是在虚空乱流中所得,你的江山图亦是如此……”苏恒眼前一亮,大胆猜想道:“上古十大神器,会不会都流落在虚空乱流中?”
峰灵摇摇头,“虚空乱流,的确埋葬了许多秘密,但十大神器都在里面的几率并不大。起码……别的我不知道,有一件神器肯定不在里面。”
“是什么?”
“须弥天尊的空间神器,乾坤袋!”
“乾坤袋?”苏恒似是想到了什么,“难道它在这永恒之界中?”
峰灵微微颔首,“永恒之界是须弥天尊肉身所化而成,自古就有传闻,须弥天尊打造的神器——乾坤袋,就隐藏在永恒之界的某个角落,只是一直没被人找到而已。不过……”
看着峰灵微蹙的眉头,苏恒迟疑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峰灵看了苏恒一眼,轻声道:“我怀疑乾坤袋已经落入界主手中。”
苏恒愣住。
“两日前,我和邪王大战,双方奋起生死发动全力一击,却被界主轻易化解了。当时我就心存疑虑,能轻描淡写做到这一点的,起码得是天尊的修为,而界主却做到了,这怎么可能?”峰灵面露思索之色,“后来,我细细回想当时吞噬一切的黑洞,里面包含了极其强大的虚空法则,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乾坤袋。”
“也唯有乾坤袋这种神器辅助,界主才有可能做到那一切。而我等五人觐见界主时,界主也没有巧取豪夺我的江山图,这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最好的解释就是,他自己也掌握了一件神器,没必要为了江山图而让永恒之界的修士离心离德。”
听着峰灵的分析,苏恒连连点头,疑惑道:“你说的对,确实很有这种可能。不过,为什么我感觉你有些闷闷不乐?乾坤袋出世,永恒之界的实力大大提高,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神器虽然珍贵,但真的就是越多越好么?”峰灵不答反问。
“当然。”苏恒几乎是脱口而出,要知道,每一件神器,都值得洪荒大陆所有门派、种族、势力大打出手,“难道不是么?”
“上古神器,无上至宝,一个教派能拥有一件,就已是逆天的气运。若得两件,那这个教派的气运就鼎盛到极点。然而,物极必反,月满则亏,一旦三件神器集中在同一教中,那必遭天妒,祸福难料啊!”
苏恒瞠目结舌,“你是说……”
峰灵郑重道:“你虽然不是永恒之界的人,但从你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永恒之界就已集中了三件神器。三件神器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永恒之界,很快就将不再安宁。”
苏恒讷讷无言,半晌道:“峰灵,你这么相信气运、天数这等虚不可见的东西吗?”
“冥冥中的东西,才是最神秘、最可怕的。你现在不懂,因为即便是我这个修为,乃至界主那等存在,毕生都在探索一个个难以解开的奥义。”峰灵眼睑微垂,“或许天帝、天尊他们,才能一窥全貌吧。”
苏恒默然,随即道:“那我现在离开永恒之界,能否改变这一切?”
“来不及了。”峰灵摇头,“你也不用自责,该来的始终要来,这一切,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的。”
“命中注定……”苏恒心中笑了笑,却不说什么。
“峰灵,那我先回去了,好好参习这《混沌真经》,尝试元神肉身同时修炼混沌磁力和元磁真力。”
无论未来如何,是定数还是变数,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根本之道。
峰灵“嗯”了声,“你安心修炼即可,将星磁峰炼成身外化身的事,我会想办法。还有,打听到东胜神洲的消息,我也会让人告诉你。”
苏恒点头,以他和峰灵的关系,也无须说客套话,当即转身退出天香阁。
……
而这两日内,东胜神洲也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风波的源头,则是九霄阁和凌天宗。
九月初九,九霄阁天女大婚,与凌天宗史上最年轻宗子喜结连理。然而,大婚当日,却发现先天元磁真体私自将九霄阁镇压的邪修放出,与邪魔勾结,挑衅九霄阁威严,有损仙道颜面。
正当九霄阁要惩处仙道叛逆时,永恒之界邪修杀至,倚仗神器之利,攻破北斗七星阵,将天极峰周围一大片地域夷为平地,造成九霄阁弟子和宾客死伤无数。最后,永恒之界邪修还打伤众位长老,救走苏恒和邪灵,掳走九霄阁天女。所作所为,已然触及了九霄阁的底线。
为此,九霄阁颁布追杀令,全力追杀仙道叛逆——凌天苏恒!
消息一传出,东胜神洲一片哗然。也有人疑惑,前有佛主法旨要保苏恒,后有九霄阁追杀令要杀苏恒,若是如此,会不会引起佛教和九霄阁的争端。
九霄阁方面很快给出了解释。佛主法旨,是让天下宗门不得以天凰神界之事向苏恒发难;天下修士,不能因风云神峰上的矛盾以强欺弱。九霄阁所以要追杀苏恒,则是因为天极峰上的事,并不与佛主法旨相矛盾。
九霄阁,并非故意要和佛教唱反调。
当然,昔日天极峰上,也不只有九霄阁的人,还有许许多多的门派。通过当日发生的诸多事情,有心人也看得出来事有蹊跷。
不知从何时起,另一种声音流传开来,说苏恒是被人设局陷害了。不过,这种说法并不为多数人所认同,毕竟,不管怎么说,苏恒私自勾结邪修是不争的事实。
仙道十门,对外一向同气连枝,九霄阁对苏恒如此痛恨,其余各教也没有谁会去触九霄阁的霉头。就这样,苏恒开始为整个仙道所不容。
或许各教并不排斥苏恒,但在明面上看来,他们确是摒弃之的。
在这种时候,天下人的目光都汇聚凌天宗。
苏恒之事,确实有些蹊跷,而这少年是凌天宗的杰出弟子,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凌天宗又会怎么做?
在世人的等待中,终于,凌天宗发声了。
“罪徒苏恒,虽有天纵之资,然其心不正,勾结邪道,叛离仙道,罪无可赦。念其曾有功于凌天,功过相抵,酌情处罚。现昭告天下,剥夺苏恒凌天宗子身份,将其逐出凌天宗,从今往后,苏恒所作所为,皆与本教无关。特此声明,天下修士共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