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授课的教授刚打开ppt,上课的学生们便一阵惊呼。
教授笑了笑,看了看坐得满满当当的教室,调侃了一句,“大家对今天这堂课都很期待呀,我都好久没看见坐得这么满的教室了,看来今天不用点名了。”
台下的学生纷纷笑嘻嘻的道,“没有没有,金教授,我们可喜欢你的课了。”
金教授听到这话,故意板着一张脸,“是么,每次上课只有三分之一人的喜欢?”说完,她便率先笑了。
大家全都嘿嘿一笑,金教授也不在意,她指了指屏幕,“同学们,今天我们要讲的,就是三百年前,历史上最著名的‘灭国运动’。”
“这次运动在历史上的意义是重大的,我们从小的课本上也都提到过,相信同学们也都因为好奇心而特意去了解过。”说到这,金教授故意停顿了下,“所以,今天,就让我们真正来了解一下灭国运动,还有倡导者楚楚女士。”
“上次课我让大家小组努力收集关于这次运动的信息,只要不是之前课本上学过的,且有相关证实的信息都可以,现在有没有人来说一说。”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子率先举手,她说着一口极其流利的中文,“我们小组收集到的信息是,灭国运动最初是楚楚女士想将当时的日本赶出国家,然后才会引起这项运动。”
金教授面带微笑,点了点头示意学生坐下,“没错,最初的楚楚女士只是想保护这个国家,将当时的侵略者日本赶出这个国家,所以才会引出这项运动,这个确实是课本上没有又已经被证实了的,很不错。”
“这项运动的倡导者虽然是楚楚女士,但实际执行者并不是,而且在灭国运动的后期,真正使世界和平下来的,是大当时全世界的共同组织——共产党。”
“嗯,不错,虽然这个在我们等会要学的课本里有,但还是给你记上吧。”
“当时的中华民国有明面上和私底下两大政权,明面上的便是国民政府,而私底下的便是奉行共产主义的‘红党’,后来改名为共产党,而当时的楚楚女士很不喜欢国民政府,曾在宴会上公开指责,而引起灭火运动的那期申报便是由此而起。”
“嗯,这位同学看来认真查过资料,给你们组记上满分。”
……谈论了许久,金教授喝了口水,“还有没有同学想要补充的?”
“有!”一个粉色头发,面容可爱的女士站起来兴冲冲的道,“楚楚女士和克拉伦斯将军有亲缘关系,楚楚女士的母亲珀利娜夫人很不喜欢克拉伦斯将军。”
“这位同学高中史没有认真学啊,珀利娜夫人是克拉伦斯将军的亲生母亲,楚楚女士是珀利娜夫人的义女。”金教授笑着道,然后便让人坐下了。
又一个女孩子站了起来,“珀利娜夫人对楚楚女士有救命之恩,所以克拉伦斯将军挟恩图报,楚楚女士才会下嫁给他。”
金教授:“……?”她疑惑的皱了皱眉,“这点并没有证据能够证实,并不算。”
有反应过来的学生已经在私底下偷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师丽娜把电视剧当真了。”
林二丫,不对,林秋星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
她睁着眼睛,第一次无视了外边一声声的“赔钱货”,直愣愣的盯着屋顶。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回到了十岁,回到了八年前。
上辈子的林二丫生的卑微,死的渺小,短短的一生,仿佛风一般短暂,匆忙的来到人世间一回,泡在苦水里,之后又匆忙离去。
林二丫生下来的时候,她娘李氏难产,生了她就不能再生了,而李氏之前只生了一个女儿,因此林二丫极其不受待见。
而同样是女孩,她的小姑比她晚生一个月,生下来白白胖胖不说,重男轻女的奶奶还把她疼到了骨子里。
从小,林二丫就是她小姑林宝儿的跟班、丫鬟、出气筒。
林宝儿做了坏事,挨打的永远都是林二丫。林宝儿想要的,林二丫就必须给她,不给?那就打!
哪怕是她先找到的人参,但因为林宝儿在场,这人参就是林宝儿发现的。
哪怕是她救了人,但林宝儿在场,这人就是林宝儿救的,那救命之恩就应该对林宝儿报答。
就像,哪怕她早产是因为她娘怀着她的时候要服侍她奶奶,但最后还是怪她这个‘赔钱货’一样。
她已经很努力的去忍了,她一直想着,等到她十七岁就好了,等她十七岁的时候,林宝儿也十七了,必须要嫁出去了。
等嫁出去,她就不会再过这种生活了。
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把她卖了呢?
明明就剩一年了,明明林宝儿想要的她都已经给她了,为什么最后还是不放过她呢?
林秋星怔怔的流着眼睛,秋星这个名字是村里人口中的‘小疯子’给她起的。
他说她是秋天生的,他是冬天被丢在这里的,他说他是月亮,她是星星,他就叫冬月,她叫秋星,一听就知道是一对。
想到这,林秋星眼里的眼泪更多了。
她被卖到了深山里,整日被人捆在房里,如同一具尸体,日日夜夜,生不如死。
她不想死,她想活着,哪怕她活了十六年,没有出过村子,得到的温情也有限,但她还是想活着,怎么说呢,好死不如赖活着。
所以她忍了下来,忍到那户人家对她放松警惕,最后被她用一把蘑菇全部毒死。
那次是她最快活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当时冬月是怎么找到她的,他见到她的时候,双眼猩红,疯了一样的抱着她。
她其实不想让他看见她那时的样子,但是冬月很痛苦,所以她想像以前一样笑着安慰他,但是冬月却哭了。
之后冬月被发现了,村里追了上来,最后她和冬月就死了,被狼活活咬死了。
“嘭——”破旧的房门被狠狠地踹开,林秋星她奶张氏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对着林秋星就是两个巴掌。
蒲扇大的巴掌甩在孩子的脸上,林秋星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你个懒馋的赔钱货,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赖在床上,怎么?是准备等着老婆子我做好饭喂到你嘴里吗!?”
张氏气急,觉得那两巴掌不过瘾,又狠狠使劲揪了几把林秋星的胳膊。
林秋星的胳膊瘦的就剩层皮了,被这么揪着,自然剧痛无比。
但林秋星不过眨了眨眼,便乖巧的爬了起来。
“奶奶,对不起,今天我有点头晕,感觉脑袋里面晃啊晃的,就起晚了,我现在就去做饭。”
“又懒又馋的玩意,还非要打一打骂一骂,通一通你的皮才肯动,真是个贱皮子。”
张氏瞥了眼林秋星,嗤了一声,便骂骂咧咧的出门了。
“二姐,都怪你,要不是你起晚了,奶她也不会冲到我们这来,吓得我差点尿裤子。”一旁的三丫撇了撇嘴不满道。
林秋星穿好自己编的草鞋,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出门去做饭了。
被刚刚那一眼渗住的三丫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嘴里咒骂着林秋星。
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林宝儿听到三丫嘴里骂骂咧咧的话,不由有些腻歪。
“二丫呢?”
“啊,啊,小姑。”三丫猛地听到这声问话,回过神来。
她看到林宝儿后面追过来喊着“宝儿,再穿件衣服!再穿件衣服”的张氏,瑟缩了下肩膀,嗫嚅道:“二丫姐去厨房了。”
林宝儿这才猛然从梦里反应过来,林二丫还得做家务,不再是书里想出门就能出门了的。
她这才接过后面一脸心疼着急的张氏手上的外衫将就着在这房间穿了起来。
缩着肩膀的三丫小心的打量林宝儿裙子,嫩黄的上衣、粉红色的外衫。她眼里闪过一丝羡慕,这些衣服可都是细布做的呢!
林宝儿穿好衣服,挽着张氏的手撒娇:“娘,等下让二丫陪我去玩好不好?”
“好好好,都依你。”张氏一脸慈爱的点了点林宝儿的鼻子,如同每一位满足自家孩子要求的慈母。
厨房里,林秋星煮好早食,便将粥和小菜端了出去。不是农忙时,早食除了林宝儿有碗蛋羹外,其余人一般都是红薯粥,区别只是多少而已。
林二丫端着一大盆粥却毫不吃力,走出房门的瞬间,她的眼神淡淡的扫过了厨房墙根处放着的一篮子蘑菇。
“今儿这粥倒是比以往的要香。”
林秋星的小叔林丰收趁着张氏还没过来,眼疾手快的舀了一勺尝尝味儿。八壹中文網
“哟,这粥里竟然还加了蘑菇,难怪。”
“老三!”
张氏在门外看到尖叫一声,连忙走过来一把夺过林丰收手里的大勺,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他的后背,差点把他刚喝下去的粥拍吐出来。
“你个败家的,又在作死!”
“还有你个赔钱货!看到你三叔在喝不会拦一下吗?”
看到她的三儿疼得龇牙咧嘴,张氏到底不舍得继续骂,只能将怒火调转枪口,使劲骂着林秋星。
“好了,娘,这关二丫啥事啊。”
林丰收虽然不着调,但是也见不得他娘这么使劲的揪着他侄女,毕竟他去岁才刚得了个女儿。
但是一转眼,又看到他二哥二嫂,一副闷葫芦样的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他又觉得腻歪,别人爹娘都不担心,他操那份心做什么。
“老婆子,还不快点分饭,大伙还赶着去码头呢。”
上首的林老爷子不耐烦的打断了张氏的话,现在农闲时期,早些去码头便能多赚些钱,还在这磨磨蹭蹭,再这么下去,怕是活都没光了。
张氏狠狠地瞪了林秋星一眼,便开始分粥了。
今儿的小菜是蘑菇炒咸菜,特下饭,众人稀里哗啦便一碗粥下肚了。
林秋星碗里只有薄薄的一层‘粥’底,说是粥都是在夸它,都快赶上清水了,也不知道张氏如何舀出来的。
不过她也不在意,没去动桌上的小菜,而是极快的喝完了自己碗里的粥,她刚刚已经喝了两碗涮锅水,现在还没那么饿。
倒不是林秋星不想喝粥,只是这粮食都有定量,若是被她喝了一碗,张氏定能看的出来,她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
林宝儿在一旁磨磨蹭蹭的喝完她那碗蛋羹,放下碗,便对着林秋星颐气指使道。
“二丫,你等下不许出去,要是出去必须喊我一起!”
林秋星知道林宝儿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今天是她的十岁生辰,前世她就是在今天找到了那根人参,助长了林宝儿‘有福气’一说。
她垂着头,嘴角隐秘的勾了勾,嘴里却颤颤巍巍的道:“可……可是,小姑,待会我还要去河边洗家里的衣服。”
林宝儿想了想觉得也对,便又加了句,“那行吧,除了洗衣服都不许出门,要是出门必须喊我,对了,记得把我房里刚换的那套衣服也给洗了,洗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勾坏了!”
“好。”林二丫瑟缩了下肩膀应道。
看到林二丫这样,林宝儿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就这么个村姑,最后竟然能过的那么好,那她凭什么不行。
林秋星也看见了林宝儿脸上奇怪的表情,前世,对方就时不时对她露出这种类似于蔑视、高高在上的眼神,她早就习惯了。
洗好碗,林秋星便提着一大桶衣服去了河边,那个木桶都有她大半个人高了。
她无视一路上的人看着她露出的可怜、同情、怜悯的眼神,径直走向了芦苇荡那边的青石板。
那边有一条小流,水虽也清澈,但缓,而且浅,容不下几个人。
所以一般人都在大河那边洗,衣服洗的干净,但她人小,一不小心掉下去怕是命就没了,自她六岁开始洗全家衣服起,她便在这边了。
倒也没人和她抢这个位置,对于这种小事那些村民还是会散播散播自己的同情心的,尤其这孩子在她们心中特别可怜,哪怕这些可怜于她的人生无半分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