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光线不是很好，窗户那边堆了一些木柴。
柳月白紧张得手心冒汗，呼吸急促，还没等到张凡说话，她闭紧眼眸，捏着衣角，豁出一切：“张大哥，你说吧，想要我怎么报答你，我都答应。”
张凡皱着眉头，感觉柳月白的话怪怪的。
“你先去附近买些干粮和水，多买两瓶小瓶的矿泉水，我们等会就出发去山里采药，今晚可能要在山上过夜，你多带一件衣服。爷爷，我让小伟帮忙照看就行了。”
柳月白骤然睁眼，脸上红透，闪过一丝失望，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失望的情绪。
自己干嘛胡思乱想，还好张大哥没有误会。
不过，张大哥都有那么漂亮一个女朋友了，自己在他眼里，应该什么都不算吧。
“嗯，好，我去买些包子和馒头，那边马路旁有个包子铺，你等我下。”
柳月白快速冲了出去，凉风迎面吹来，她滚烫的脸颊才终于凉快了一些。
张凡和柳运良说了一下采药的事情，不过并未说是什么药。
柳运良因为张凡帮忙还了债务，非常激动，拉着他的手说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孙女，还感谢他给自己治病，说自己身体疼痛轻了不少，只是行动依旧困难。
张凡交代小伟在屋里照顾柳运良，他跟柳月白去山上采药。
“少爷，你可得当心点。”
“不知道山上有信号没，小伟，你这里要是发生什么事随时通知我。”
柳月白买了一大袋子包子和馒头，还有八瓶小瓶的矿泉水。
“我去拿我书包来装，然后我再拿着登山工具。”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张凡让小伟开车将两人送到离秀玉山最近的登山点。
不过也只省了两三里路而已，再往里都是山路。
柳月白换了双方便登山的鞋子，她去年大学毕业后，从秋天到冬天，为了给爷爷找药，翻遍了整个秀玉山。
秀玉山，她非常熟。
冰肌草和回春花正是她那时候发现的，然后告诉的她爷爷。
柳运良当时的情况还没现在这么严重，还能去中药材交易市场正常出摊。
秀玉群山距离浩洋村附近的山峰并不高，没有多少树，满山种满了药材。
上山的路上会遇见一些村民，他们大都背着农具，去药园干活。
一个大叔看到两人，出声问道：“小月，你这是要上山吗？？去干嘛去？？”
柳月白看了一眼张凡，回道：“石叔，朋友来了，说想要到处逛逛，我带着他去爬山。”
石叔看着两人走远，拿出了手机。
柳月白步伐轻快，她经常上山，对山路非常熟悉。
不过不管她走多快，张凡总能跟上她的脚步。
“柳姑娘，只有这一条路上去吗？？”
柳月白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最高峰说道：“从这里已经能看到那座山峰了，再翻过三座山，那边就几乎没有人去了，也就没了路，只能靠自己找路过去。
“你来回一趟最快需要多久时间？”
“翻过三座山，之后只能自己开路，到处都是荆棘和树丛，过去一趟起码得七八个小时，然后中间休息一两个小时，回来的路虽然通畅了一点，不过体力消耗殆尽，所以也要七到八个小时。”
也就是说，路上如果多耽搁一会，一个来回就是一整天。
果然和柳月白说的一样，翻过三座山后，就全是树丛和荆棘了，必须得自己开路。
背包背在张凡的背上，柳月白拿着一把镰刀在前面劈开荆棘和各种挡路的树枝。
“这里的山上有野兽吗？？”
“有，野猪算吗？”柳月白说得很淡定。
“野猪算啊，有獠牙，冲上来，杀伤力可不小。除了野猪呢？”
“除了野猪，那就只有毒蛇了。”
“毒蛇！！那你都怎样处理？？”
“这里的毒蛇基本都是蝮蛇，带着注射器和抗蝮蛇毒血清就行了。”
“那你有被毒蛇咬过吗？？”
柳月白停了下来，指着自己小腿和手背说道：“被咬过两次，一次右腿小腿，一次左手手背。”
“你当时有带血清吗？？”
“当然带了，不然你现在还能看到我吗？？这里的农户家里都会备着抗蝮蛇毒血清，上山难免会遇到毒蛇。这里的人都叫它草上飞，它喜欢在草丛里阴着，颜色暗，很难看清。”
张凡很难想象当时柳月白一个人独自在山上找药材的情景。
肯定很艰难，又很无助吧，还被毒蛇咬。
真是一个勇敢又坚强的女人。
“那你更怕野猪还是更怕毒蛇？？”
柳月白回答得云淡风轻：“我更怕找不到我需要的药材。”
张凡听完心里一酸，他很明白柳月白的心情。
他现在身上也全是负债，银行欠着三十万，同事那欠着十万，小伟的二十万，一共六十万。
要不是父亲以母亲的名义送了房车，要不是小伟借自己二十万。
现在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帮助柳月白一家渡过难关。
自身都难保。
“我们歇会吧，先喝点水，吃点包子再继续前进。”
张凡倒也不急，回春花在夜晚的时候才会吐出花蜜水，冰肌草在清晨的时候才会被露水覆盖。
柳月白吃着包子，瞥了几眼张凡，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很想问张凡，可是问了又会表露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张凡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里几乎没有路，人为修路不太可能。
上山难，下山难，到时候怎样才能更快地将东西运出去呢。
张凡抬头望天，突然有了主意。
走天上呗，用无人机。
采集好的冰肌草露水和回春花花蜜水，封装在密闭容器里，直接用无人机送出去就行了。
到时候只要在深谷里建一个房子，让人住在山上，每天采集就好了。
见张凡一脸兴奋，柳月白脱口而出：“张大哥，你这么高兴，是想到自己的女朋友了吗？？”
张凡随口答道：“没有，我没有女朋友。”
回答完，张凡又觉得不对。
自己到底算有呢，还是没有？？
徐幼菲算自己的女朋友吗？？
好像算，又好像不算。
柳月白的心跳立马加快了不少，问道：“昨天那个徐姐姐不是你女朋友吗？”
“不知道，主动权在她，她说是就是，她说不是就不是。”
柳月白没弄懂张凡的意思，主动权在她，说的莫非是张大哥在追徐姐姐，但是还没追到？？
看他的回答，应该就是这样了。
那么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张大哥，歇了好一会了，我们继续出发吧。”
柳月白从地上站起身，刚要走上一步，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条短尾蝮蛇爬过，吓得赶忙往后一跳，喊道：“张大哥，地上有蛇，那里有蛇，小心。”
张凡被吓得左右观望，连连后退，右手伸入口袋摸出一小块铁片，惊叫：“哪里有蛇，在哪里。”
他害怕蛇，虽然蛇对他没有一点威胁。八壹中文網
柳月白指着他面前不远的草丛，“在那里，在那里。”
张凡定睛一看，一条深褐色的蛇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游来，吓得他直接往后飞出两三米，将长方形的铁片从手中飞射了出去，直接将蛇的脑袋给削了下来。
柳月白看不清急速飞过的铁片，只看到蛇断成了两截。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蛇怎么脑袋自己掉了？？”
张凡淡定地说道：“你拿着镰刀，刚才不是你出手砍断的吗？？”
柳月白一脸疑惑地看向手里的镰刀：“我没动啊，我离它有两三米远呢，我怎么砍到的它？？”
“那你说，这蛇为什么断了。”
“我不知道啊，我也在奇怪呢。”
“确实有些古怪，你说会不会是山神显灵了。”
柳月白心里害怕，赶忙说道：“我们赶紧继续赶路吧，这里不对劲。”
张凡偷笑，不过不敢去看那条断掉的蛇。
他小时候在深山里面锻炼，被蛇咬过，导致心里一直有阴影。
这一段路，树木比前面几座山茂密了许多，更要难走，如果还要提防毒蛇，在路上花费的时间会更多。
突然手机来了电话。
小伟打来的。
“喂。”
“少爷，柳红樱回来了，带回来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