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晚晴?系统也被这一下吓得不轻。
他险些以为自己期盼了许久的攻略之旅就这样断绝了。
正当它欲哭无泪的时候,它看到那幅画卷上的人分明就是江晚晴。
江晚晴更显诧异,“你是什么时候?不对,这幅画画的是我从西南来盛京的时候。”
陆应淮道:“总不算太笨。”
他将画卷放在桌上,抚平之后,双手掐在江晚晴腰间,一用力将她调了个个。
“画是成婚之前,你我曾在寺庙之中相见,可还记得?”
江晚晴点点头,掌心之下是陆应淮的笔触,画卷甚至还带着陆应淮身体的余温。
“至于见面吗。”陆应淮轻轻敲了敲桌子,还记得我出使西南是什么时候吗?
是了,陆应淮年初出使西南,正撞上了自己来盛京的时间。
陆应淮的声音响在耳侧,带着胸腔的震动。
“那时我就觉得这位红衣服的小姑娘和我有生之年见到的姑娘都不一样。”陆应淮难掩笑意,补充道,“后来相见发现确实不一样。”
江晚晴突然想到,“那那名帮我们驱赶流民的侍卫长也是?”
陆应淮颔首,“是我。当时我不便出面。”他斟酌着用词,“你知道的,因为贺兰澈,纵然那些流民犯乱,纵使西南乱成一团,我也只有忍。”
如若不忍,贺兰澈的性子大概会生疑,更可能的是将他关入皇城司。
事实上,贺兰澈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这样做。
他曾授命吴公公带着喝下毒药大难不死之后的陆应淮前往皇城司,故意将他丢弃在那里。
“记得宋简吧。那个时候他才是一名小吏,皇城司中无人理会他。正巧撞上了,出于好心就救了我。”陆应淮数着往日辛酸,却总还是笑着的,“那事之后,我行事总是存了三分小心。”
江晚晴听着他的苦痛,明明他现今也不过才二十一岁,还是少年郎。
可贺兰澈带给他的催折,让他有着一颗六十岁的心。
遇到心动不敢言,总是一再试探,直到江晚晴死讯传到盛京才发现自己的心意。
“我很愚钝吧。”陆应淮抓起江晚晴的手指,执意十指交错。
“晚晴。”他轻声叹息着,“我会回来,回到盛京。届时我会以皇后之礼娶你。”
话已至此,再说无用,江晚晴感受着背后的濡湿道了一声“好”。
陆应淮出发的速度很快,大军分为两股,一股跟着他直奔雪山而去。
另外一股由沈英带领,直奔盛京而去。
再见沈英,江晚晴觉得这个人变化了许多。
以往的沈英总是带着一股子少年气,与崔晏不同。
崔晏的少年气带着几分桀骜不羁,沈英总是带着一身洒脱肆意的少年气。
如今只剩下一团死气。
沈英的风寒其实还没好,不过眼下留在原地只会更加危险。
沈英没想到江晚晴来得这样快,放在一旁的布巾还来不及蒙在脸上,跟着他许久的小太监第一次看到在这位面对贺兰澈都不改颜色的公公,第一次慌乱得连布巾都掉在了地上。
沈英弯腰去捡,但有人比他更快。
月光下,那人笑着将布巾递给他,她说,“沈英,你不记得我了?”
其实是记得的,只是在宫里久了,记不记得只会徒留软肋罢了。
沈英戴上布巾,向江晚晴行了一礼。
他说:“记得。”
然后他弯腰在马车旁跪下,示意江晚晴踩着自己的脊背上车。
江晚晴的脸色变了。
一行人就这么僵持在这里。
小太监急得心里直冒烟,他那聪明绝顶,容貌冠世的沈公公怎么就这么倔呢。
江晚晴抿着唇,等了许久,沈英也不曾起身。
更甚者,沈英还加了一句,“请娘娘回宫。”
他越是谦卑恭谨,江晚晴就越发觉得可笑。
她走到沈英面前,蹲下身子,学着他的样子跪着将肩背撑起。
沈英一愣,紧接着身子紧缩成一团,“奴婢有罪。”
江晚晴就学着他的样子也说了一句,“奴婢有罪。”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早就听闻江晚晴草包事迹的官兵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还是一直跟在沈英身后的小太监,闭着眼睛想着死就死吧。也跪在地上喊了一声,“奴婢有罪。”
于是百余人呼呼啦啦的全都跪成一团,山呼,“奴婢有罪。”
沈英不知该如何是好,抬眼看向江晚晴。
江晚晴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看着办。
沈英无奈,只好起身。
可江晚晴还是不上马车。
又等了许久,她才开口,“陆应淮去干嘛了?”
沈英一愣,原来她根本就没想着要上马车。
其实他们不说江晚晴也知道,原书中天山蕊就是一种珍贵的药材,传言食之可以容颜永驻,裴明珏曾为傅静容寻来许多。
而这许多的地方,就在雪山,白眼狼王处。
也就是原身魂归故里的地方。
“沈英,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是你说了,我们便是一齐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甘愿。可你不说,我就孤身一个人去。”江晚晴厚着脸皮,“你舍得我孤身犯险吗?”
这话说的委实暧昧,若是七香还在此地一定会指着江晚晴大骂她不守妇道。
可如今,沈英压住咳嗽,“沈英愿意同江小姐一同去雪山。”
江晚晴点了点头,很满意这个答案。
她抢了一匹马,一跃而上,给那原本牵马的士兵都看傻了。
“诸位,承央公子要去干一番大业,嫌弃我们是拖累!如今,我江晚晴、”她顿了顿,笑到,“愿以承央公子未婚妻子的身份请诸位护家国,诛杀白眼狼王!”
“护家国!诛杀白眼狼王!”
山谷中回荡着百余人的齐声呼喝。
这百余人趁着夜色,另寻了一条道路。
江晚晴按照系统调出来的原身当年上雪山的回忆,找到了白眼狼王的密道。
系统虽然照着江晚晴说的做了,但还是不解,“你老实呆在盛京不好吗?”
“好,当然好。可只剩下不到一年了不是吗?”江晚晴心中还记挂着重启系统的事情。
陆应淮总是觉得从前的一年相伴太少,如今还剩下不到一年,江晚晴想着多为他做一些,纵使系统重启,陆应淮依旧是哪个活不到二十二岁的青年,但是这一次,她和陆应淮起码可以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