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服下,钻心的痛并没有立刻缓解。
江晚晴扒着喉咙,一旁的弟子早就见怪不怪。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江晚晴捏着坐下软垫喘息,“你们墨门真是厉害。”
奇了怪了,那弟子依旧没有反应。
难道,不仅哑还聋?
江晚晴生了兴趣,一手手语比划得虎虎生风,可人家就是不搭理她。
长路漫漫,江晚晴撑着下巴,“这是想憋死我啊。”
好在很快,那弟子拍了拍她,手中黑布朝上,江晚晴很识相地自己接过绑在眼上。
那弟子似乎嫌她绑得太松,手绕到她脑后,狠命系了一下。
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惨还是她惨。不过想想对方又聋又哑还是算了,还是她惨。
不多时,四周热闹了起来,马车停下。江晚晴猜测应该是停在了闹市。
有人在她背心退了一下,她打了个趔趄跳下马车,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她听到有人群围了过来,一双手忙不停地解开眼前阻碍。
容云栈的牌匾安静地立在那里,自己竟然又回了原地。
无数人指着她嘴里说着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满脑子都是先找到陆应淮。
江晚晴推开人群,几步就跑进了容云栈。
容云栈内小二苦着个脸,见到是她瞬间换上笑脸。
“姑娘是怎么回来的?”
江晚晴没有回他,一口气上了楼梯,天字号房空荡荡的,她抓住小二的手臂问道,“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呢?”
小二被她抓痛,咧着个嘴,“小人也不知道啊。只是听说姑娘无故失踪,住在店里的几位爷就都走了。”
都走了?江晚晴的背脊靠在门板上,上面的雕花硌得她的背脊生疼。她回来的路上想过很多个开场,唯独没想过这一种——人去楼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楼,身后小二喋喋不休,问她在陈国还有没有认识的人,要不要继续住店。
陈国?认识的人?
江晚晴的眼睛骤然一亮,对啊,她在陈国还认识个郝老三不是!
当下做了决定就往书局的方向走。
陈国书局众多,都立在闹市处。
郝老三所在的这家书局更是出众,三层高的书局,一层贩书,二层藏书,这第三层嘛用来宴客。
想来是郝老三交代过,书局的小二听了江晚晴的名字,恭恭敬敬地将她请到第三层,还奉上茶点若干。
江晚晴嚼着口中的糕饼有些不是滋味,陆应淮先前还对自己做出种种承诺,可如今呢?先抛下自己跑了。八壹中文網
想到这里她狠狠一口咬下手中的糖糕,郝老三正从楼梯处走上来,见状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
“江姑娘来啦。”郝老三带着谦和的笑容。
江晚晴知他这是又赚了不少银子,才会喜上眉梢。江晚晴也不废话,咽下茶点后开门见山,“你可听闻陈国来的使者陆应淮?”
郝老三点点头,“听过啊,怎么啦。”他拉下一把椅子坐下,整个人春光满面。
江晚晴问道:“有他们的消息吗?”
郝老三一惊,开口解释,“咱这书局出的书虽然不正经,但人还是正经的,哪些事能碰,哪些事不能碰还是知道的。”
江晚晴把玩茶盏的手停了下来,“碰什么?”
郝老三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侠女不是要打家劫,”看着江晚晴眉头一皱,他换了个词,“劫富济贫。”
江晚晴这才知道他想歪了,“我劫他干嘛?”话说到一半想起自己的土匪人设,“我想结识一下官道上的人,不是劫他。”
“这样啊。”郝老三整个人缩在椅子上,一副老实人的样子,他嗫嚅道,“这,我也不知……”
“你不知道?”天底下消息来得最快的莫过于郝老三这种靠嘴生活的人,尤其是这人说别的事情还这么上瘾,他都不知道,江晚晴犯了难色。
郝老三与她合作这几日赚下不少钱,也想彰显彰显自己的能耐,他低声说,“姑娘且等着,我派人去打探一番。”
打探什么?离了容云栈,陆应淮有八成是直接走人了。
打探他从哪个渡口走的吗?
这话江晚晴没说,她咽在喉咙里。
书局外人声鼎沸,一处热闹过一处看在江晚晴的眼里皆是落寞。
难不成自己要租个船回齐国吗?
这想法还没落实,楼梯处就传来响声。
郝老三带着一头汗,一步也不敢停,走到江晚晴身边气喘吁吁地说,“查,查不到。”
江晚晴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也不意外,转身就要走,却被郝老三按住。
“渡口处、城门处都查不到。”
若是单渡口处查不到还能解释,城门处为何也查不到?江晚晴顺手给郝老三一碗茶,待他饮下细细说来。
闹了半天,江晚晴才知道,陆应淮大抵还在大都会。
她捏着拳头,一是不语。
若陆应淮回了齐国还好说,再难也就是一条船的事情,若陆应淮就此消失,江晚晴犯了难,自己要怎么做呢?
等等,陆应淮消失了,那傅静容呢?
客栈里傅静容也消失不见了。
江晚晴咬着牙,转身问郝老三,“你有多少人马可以供我打探消息。”
郝老三伸出手指比了个五。
“五十人?”
郝老三摇摇头。
“五个人?”
郝老三更是摇头不止。
江晚晴失了耐心,“那你有多少人。”
郝老三嘿嘿一笑,重新比了五出来,“五两银子一个人,方才那消息用了五个人。承惠二十五两。”见江晚晴抬手要打,他连忙伸手遮住了头,“那个,那个咱俩对半分。能为江姑娘效劳,是我的荣幸。”
这还差不多,江晚晴眼皮子一翻。
就是不知道此时陆应淮在何处,在干嘛。
崔晏口中咬着匕首,用力攀爬,月夜下,他满手是汗。
这是一处地宫,两日前他奉公子的命令来此,却在此处被人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