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远远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次日,城内各大书局就公开发售了一本书,江晚晴抽搐着眼角看着封皮上的七个大字《霸道侍卫爱上我》,啪的一声将书扣在桌子上。
如果仅仅是故事写的经过和她从祥云镇到大都会一样就算了,江晚晴翻起册子又看了一眼封皮,嗯封皮上画着的女子踮着脚看着男子,男子微微低头。
别人或许会不知道,她这个昨天这个亲历者还能不知道是谁吗?更遑论封皮上还写着作者:郝老三。
老天爷啊,杀了我吧,毁灭吧。
江晚晴一头扎进了床铺里,她怎么还能见崔晏啊。
那朵黑莲花要是看过这本书,不得找个月黑风高夜把自己切成臊子做了包子喂狗。
江晚晴的脑子越来越乱了,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雨师的敲门声。
江晚晴霍然惊起,是了,万一他们还没看过这本书呢?她将书小心藏在床下,理了理发髻确定见得了人后,在雨师的引路下钻进了马车。
车上陆应淮不知在看什么津津有味,见她进来也不抬头。
许久等整本书都翻阅完了,陆应淮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不知晚晴和崔晏这些时日相处下来竟有如此多的妙事。”
什么?江晚晴一脸茫然,转过头狐疑的上下打量陆应淮。只一眼就看到了那本被自己压在床下的册子。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说啊!”江晚晴一手扣住册子,脸上慌乱。
陆应淮轻声地应了声,伸手按住了她错乱不堪的手。
那本册子在她的利爪下书页被撕烂。
江晚晴垂个头抿着唇。
不对啊,自己本来来到这里就是要攻略崔晏的,一定是因为婚约的缘故。
她在心里挣扎了许久,膝上的裙子被她抓起又松开,陆应淮看着这一切,只是将册子扔进盆里,取出来火折。
“师父,有喜欢的人吗?”江晚晴开口,声音带着怯懦和试探。
陆应淮看向她,他本就比她高,此时她又低着个头,长长的睫毛垂下藏着心事的眼睛躲在睫毛之下叫人看不清。
“不曾。”
“那——”江晚晴顿了一下,鼓足自己最大的勇气,“我有。”
那只打开火折的手停了下来,“是吗。”随后将册子点燃,沉沉的眼中不辨悲喜,只倒映着火光,看它燃起,看它燃尽,看它终归于一抹青烟。
“师父,我有喜欢的人了。齐国的婚约可否不作数。”江晚晴的心里一个劲儿地在说抱歉,可她没办法,为了世界和平,她还是咬牙坚持说了下去,“我可以为师父做任何事,除了死和嫁给你。”
陆应淮摸着手腕处凸起的那一块骨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马车似乎也变慢了些。
少顷,陆应淮伸出手抬起江晚晴的下巴,对上自己的视线。
“那么,可否告知为师那个人是谁呢?”
是谁呢?江晚晴紧张地咬了咬下唇,她要说出崔晏的名字吗?她应该说出崔晏的名字吗?
“现下还只是我喜欢他,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哦?”陆应淮的眉梢挑起,他放下手率先挑开帘子下了车。
“那么就等他也喜欢你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江晚晴软着脚下了车,耳边不断重复的是刚才陆应淮在自己耳边的低语。
她偷偷瞄了崔晏一眼,要崔晏喜欢自己,还是在陆应淮这尊大佛面前,她觉得要不然还是先暂停一下攻势吧。毕竟,要崔晏喜欢上自己的难度可能约等于让母猪上树。
江晚晴摇了摇头摆脱了脑子里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被身前的建筑惊到了。
整个紫凝宫所有砖瓦皆为琉璃所制,阳光下晶莹剔透。
还没等江晚晴走到陆应淮身边,宽大的宫道又驶过来一辆马车。
紫纱为缀,青竹为木。江晚晴自己合上了自己的嘴巴,她知道这是谁。
原书女主,傅静容。
在书里面,傅静容喜爱紫色,每每出行都驶着一辆缀了紫纱的马车,偏偏白鹿书院以青竹为图腾。
江晚晴有些不安心的看了眼陆应淮,见对方神色平静,自己心里那头快要撞南墙把自己撞死的小鹿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静容不曾想与公子在此处相见。”傅静容扶着随手侍从,下了马车主动向陆应淮行了个礼。
江晚晴本想躲在陆应淮身后,怎知陆应淮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扯过她的手腕带她到傅静容面前。
“这位就是江姑娘吧,果然生得一副好容貌。”
江晚晴见躲避无用,只好施施然行了个回礼,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婉,“见过傅姑娘。”
夭寿,行在两人中间的江晚晴觉得自己像个电灯泡,还是瓦数锃亮那种。
她的眼睛不断在陆应淮和傅静容二人身上切换,哪只两人都一脸平静。
上台阶的时候,一个错步她险些跌出去,还是身后傅静容扶了她一把。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傅静容疑惑地抚着脸颊。
夭寿,当场抓包。
江晚晴捂着扭动的脚踝,“没有,是我一直以来就是如此走路不看路。”随即又觉得这是个遁逃的好机会,“既然我受了伤,那我便不陪师父进去了吧。”
走在前方的陆应淮开了口,“女王想见你。”
平地一个惊雷炸在江晚晴的脑子里。女王想见她?为什么?难不成是为了容姜。
傅静容笑了笑,在一旁解释,“我进宫时就和女王说了你的故事,女王一直觉得你是妙人。加之……”傅静容的目光看向陆应淮,“女王得知你在祥云县与众多男子比试的事情,对你就更感兴趣了。”
不知怎么,江晚晴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词: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