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因为韩文娟救了老伴,就忽略了之前她对孙媳妇的伤害。
“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韩文娟心里慌的一批,凌家众人对她越客气、越感激,她就越害怕。
其他人依旧沉默,凌老爷子也没什么其他的话说,于是就看向了凌煜琛。
凌煜琛盯着韩文娟,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之前在网上悬赏,救人者一百万赏金……”
“不用不用,凌总裁太客气了!”
韩文娟赶忙拒绝,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
凌煜琛一下子就拧起了眉,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看着他的表情变化,韩文娟内心一震,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差点吓哭。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
凌煜琛忽然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一推,文件立马随着桌面滑行到了韩文娟面前。
韩文娟不明所以,有些困惑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但压根不敢去拿。
“这是我之前收购的你们夏家的公司,本来是转到了我太太名下,我太太决定还给你了。”
韩文娟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惊讶之色。
她拿过桌子上的文件,里面熟悉的一切让她的眼睛渐渐变的红了起来。
很多时候,令人破防就在一瞬间。
这是她和夏临风一辈子的心血啊!
也是她最深的执念。
当初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就是为了保住它。
结果还是失去了,谁知道兜兜转转,这公司还是回到她手里。
其实,在这公司破产的时候,她不做那么多错事的话。
也许以后有一天,这公司还是会回到她手里。
就像现在,她只要做对了一件事情,那得到的就会更多。
两行清泪缓缓从脸颊滑落。
韩文娟将文件紧紧抱在怀里,哭的很是狼狈。
一切都是因它而起,最后的结果居然是这样的,没想到还是宫栀静保住了它。
第一次她后悔了之前那样对待宫栀静。
她救凌老夫人是有私心的,根本就不是纯粹的想救人,这点她相信凌家的人都能想明白。
可她没想到的是,尽管是这样,宫栀静还是愿意把公司还给她。
世界上唤醒良知的方法可能不止只有教训和反省,也许以德报怨也是一种。
韩文娟也许早就醒悟了吧!
以宫栀静现在的实力,要是想报复她的话,有无数方法让她生不如死。
可在她做了那么多错事以后,宫栀静依旧选择放过她。
可她做了什么?为了心里的那点不甘和嫉妒,一步错步步错。
她做的最对的事情就是选择救人!
其实细想想,宫栀静来到她身边的时候也才几个月大。
曾经她也将她抱在怀里疼爱过。
后来是怎么变成那样的呢?
是因为贪婪,欲念。
她想要的更多,尤其是在大城市里站稳脚跟以后,便被繁华迷了眼,所以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本心。
她只想要的更多,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在宫栀静没到夏家之前,他们只是在底层讨生活的普通家庭而已。、
那时候他们所求的不过是温饱。
想要一所能遮风避雨的房子,想要衣食无忧。
可能宫野也没想到,他的那一千万,会引发人的贪婪,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今天有太多令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韩文娟的反应就在宫栀静的意料之外。
她想过韩文娟会高兴,会得意,会兴奋。
唯独没想到她居然会哭成这样,还哭的这么狼狈,从她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丝喜悦。
以她贪婪的性子,会狂喜才对啊!
所以啊,人性这东西就是最难琢磨的。
宫栀静根本就不知道她怎么了。
说她高兴,但脸上却不见一丝喜悦。
说她不高兴,可她又搂着那文件如获珍宝般。
过了许久许久。
韩文娟的情绪这才平复。
她深深的凝望着手里的文件,眼里却满是痛苦。
纵使重新拥有了公司又如何,可是家已经没了。
她的丈夫,也许这辈子都要在牢里度过了。
她的儿子,出狱的日子遥遥无期。
家都没了,要钱还有什么用!
韩文娟将这文件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然后看向了宫栀静。
“我对你是又爱又恨,你要是恶毒的报复我,我还会心安理得的继续怨恨你。
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恨我呢?为什么。”
宫栀静沉默的看向她,眼里满是不解。
也许她不恨韩文娟,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真正伤害到她。
之前的下药算计,让她遇到了凌煜琛,所有才拥有了现在美好的一切。
后来网络上的那些流言蜚语,虽然让她很难受,但最后的结果也都是好的。
如果这些事情最后都如了韩文娟的算计,那也许她就会恨不得杀了韩文娟。
她不圣母,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分的清对错。
但她内心一直信奉的是,万事只凭自己的良心,只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那万事都会有好的结果,运气也不会差。
人生要是什么都计较到死的话,那活的就会很痛苦。
韩文娟显然是在宫栀静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但很明显的是,她在宫栀静面前早就输的一塌糊涂了。
她失去所有,而宫栀静幸福美满,什么都有了。
她现在应该庆幸的是,在夏临风入狱以后,她没有再做出什么针对宫栀静的事情。
不然那她的下场就会和夏临风一样。
宫栀静虽然什么都不计较了,但她也不是好惹的。
韩文娟失魂落魄的坐在哪里,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夏菀芙担忧的喊道:“妈,你没事吧!”
韩文娟扭头看向女儿,眼里又泛起了泪花。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了,错了......”
夏菀芙慌了,总觉她妈好像有点不正常。
“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韩文娟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正常。
“没事,我没事。”
她释怀的笑了,也没拿桌上的文件,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宫栀静还是没理解她的行为,根本就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