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淡定了。
凌家向来出情种,夏菀棠死了,凌煜琛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应该会疯,会崩溃,会暴跳如雷。
回到病房,司徒婧还在哭。
司徒老夫人坐在床边没好气道:“行了,别哭了。”
司徒婧啜泣的声音小了下来。
苏意深轻抚着她的后背,朝司徒老夫人不满道:“妈,婧婧心里难过,就让她发泄出来吧!”
司徒老夫人斜睨着她,沉声道:“你知道什么,还不快去问问医生婧婧什么时候能出院。”
苏意深蹙着眉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司徒川齐给拉住了。
婆媳关系向来都是最难调和,他一直都在中间为难,如今眼看两人三言两语又会起争执,他只能早点制止两人接下来的话。
随后,他带着苏意深走出了病房。
苏意深虽然不情愿,可到底是没说什么。
等两人出了病房,司徒婧脸上的悲伤立马消失了,她默默的擦干净了眼泪,眼神格外冷漠。
她看向了司徒老夫人,问道:“奶奶,现在怎么办?”
司徒老夫人浑浊的眼眸微微转动,眉眼上挑,脸上满是刻薄和阴险。
“这个凌煜琛有点不对劲,你确定夏菀棠当时在二楼雅间里?”
司徒婧脸色微变,有点慌张:“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夏菀棠没死吗?”
“不确定。”司徒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总的这事不简单,凌煜琛的反应有点太平淡了。”
“肯定是您多虑了。”司徒婧坚定道:“夏菀棠当时没有起疑心,好端端她怎么可能会离开戏院,这只能说明煜琛没那么喜欢夏菀棠。”
司徒老夫人沉默着不说话,眼神望着窗外,总还有疑心未消。
“目的已经达到了,差不多可以让凌姨出来了吧!”
司徒婧忍不住弯唇一笑,脸上满是憧憬。
夏菀棠死了,一切都还会回到从前了吧!
“不行,再等等。”
司徒老夫人脸色凝重,满是褶皱的老脸再配上那双满是阴谋算计眼眸,整个人阴险的让人后背发凉。
司徒婧只觉得她想太多了,哪有那么复杂,再者她也不想真的伤害祝芸菲。
于是她劝道:“奶奶……”
司徒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毋庸置疑道:“好了,听我的。”
司徒婧只能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
回凌家的路上。
凌老夫人靠坐在后座,眼泪不停的流,伤心的无法抑制。
她叹息道:“我回去怎么向你爷爷交代!我可怜的棠棠啊!”
凌煜琛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拉住了她的手,尽量用平缓的语气与她说话。
“奶奶你先别激动,其实棠棠没事,她现在就安然无恙的在酒店里待着。”
凌老夫人猛的扭头看他,眼里带着惊喜和希冀,与此同时,心跳飞快加速,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激动了起来。
她死死抓着凌煜琛的手,指甲陷进了他的肉里。
凌煜琛连忙安抚:“奶奶你别着急,别激动,先听我说。”
“我怎么能不着急。”凌老夫人又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她急切的吼道:“我挺的住,你快告诉我,棠棠是不是没事,是不是。”
凌煜琛连忙回道:“是是,她没事,她很好。”
“真的,没骗我?”
“真的。”
凌老夫人再三确认后哭着哭着又笑了,嘴里只念叨:“没事,真的没事,我的宝贝孙媳妇没事。”
凌煜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良久,她缓和过来后,便眼神犀利盯着凌煜琛,问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准有任何隐瞒。”
凌煜琛自知瞒不过,便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了。
凌老夫人听后反而越来越淡定了,锐利的眼眸如钩,眉眼间全是凌厉。
她冷冷道:“事情只怕没这么简单,那个老妖婆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你且看着,你妈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凌煜琛蹙了蹙眉,立马问道:“奶奶你的意思是我们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凌老夫人瞥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就是最好的破绽。”
凌煜琛立马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有些懊恼,真倒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他到底是还年轻,怎么可能瞒的过阅人无数的老古董。
“我当时就觉得你的反应有点不对劲,我能看出来,别人也能。”
凌煜琛思绪飞转,淡然道:“没关系,司徒俊还在我手上。”
“你的意思是?”凌老夫人眼眸微闪,心中思绪万千。
“嗯,奶奶放心,妈和棠棠都会完好无损的。”
凌老夫人点了点头无奈道:“俊俊是个好孩子,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要留一线余地。”
“放心吧奶奶,我有分寸。”
只要夏菀棠和祝芸菲没事,凌煜琛便不会轻易撕破脸。
但如果真到了那个程度,那京城四大家族中的司徒家只能消失了。
回到凌家,凌老爷子依旧不淡定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虽然知道孙媳妇没事,可他哪里能就此放心,毕竟儿媳妇还没回来呢!
凌煜琛回来后他便坐回了沙发上,他紧绷着脸,写满沧桑的脸上满是冷冽,双眼如同淬了冰渣子。
浑身带着上位者的气息,让人不敢造次。
凌煜琛一见这架势,连坐都不敢坐了,一副乖乖听训的模样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自小就是爷爷教导的,骨子里都带着惧怕。
可自从他掌管集团后,老爷子就再也没有管过他的事情了。
今天,只怕老爷子是真的动气了。
凌老夫人慢悠悠的坐在了他的身旁,没好气道:“行了,给孙子甩什么脸色,这能怪他?”
凌老爷子浑身的气息瞬间收敛了很多,可依旧难以释怀。
“哼,看来我凌承丰是老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司徒家,很好!”
凌煜琛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就像是罚站一样。
“少在家里耍威风,儿媳妇还在他们手里,你想如何?”
老爷子眼里的怒火更盛了,手里的拐杖重重的敲击着地面。
“把司徒清书那老家伙给我叫来,我倒要问问,他司徒家是不是不想在京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