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苍穹,白天云彩伴着的那轮红月,娇羞可爱得躲进远山的峡谷之中。
云彩仁义,独自承受起幕布席卷的威仪。
阳城西,风波庄。
“今天大家聚集在此,为的就是讨伐任天龙,在坐的有哪个不是深受他的迫害啊,我们要握紧拳头一起宰了他。”
一间阔大的包房里,围坐着十几人,东角一个中等个头的青年正喋喋不休。
“要我说,前几天就应该端了他的老窝,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不然我们的日子会很难过。”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娃娃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只是有陈顶天在,那天不好下手。”
他们言语之间戾气甚浓,敢情是为刺杀任天龙一事,开始着新一轮的谋划。
同时也知道,陈顶天看似正经商人,可背景极深,手中势力更是盘根错节,相比较新起之秀的任传奇要棘手的多。
“怕什么,陈顶天又不是他爹能天天跟着?我们这么多人先杀了任天龙这杂碎再说。”
众人措词犀利,如唇齿交割。
这些人大部分是在岩塘,被任天龙驻扎的势力挤垮过的一方恶霸,手底下的兄弟少有十几人,多有几十人。
几日前,预备伏击风华镇的近三百人,正是出自他们之手。
自从任天龙势力占据与掌控岩塘以后,他们是肥水捞不着还处处受打压,心里积怨已久。
当然,还有很小一部分人,是叶家在背后操纵的阳城势力,其中这位手拿拂扇面目凶恶的魏忠和,当是这小团结盟的发起人之一。
“大奎,你怎么了,兴致不高啊。”
魏忠和见现场气氛枭纵甚浓,满意的点点头,转眼便见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那里莫不作声,于是皱起眉头扯起嗓子来问道。
“哦没什么,你们商量好就行,到时候通知我一声。”
被唤“大奎”的中年男人李奎生,浓眉大眼面相忠厚,曾赤手空拳,一人独闯过血夜联盟的冀州领地,可谓是铁骨铮铮。
李奎生说着,便朝着一旁的青年看了一眼。
那人走近,为其挪开椅子。
李奎生是真坐不住了,他要带着兄弟郝明亮第一个离场。
蓦地,门外突然闯进来七八个威猛大汉,众人手持铁棍,气势汹汹。
“怎么,魏忠和,你要拦我。”
李奎生脸色一变,侧过头来冷冷的盯着魏忠和。
“唉都是朋友,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见场面一度紧张,坐在魏忠和身旁的中年男人,赶忙起身打圆场道。
“干什么,李兄是朋友,出去。”
魏忠和深深的看了李奎生一眼,便对那帮大汉佯装震怒,随即冲着李奎生摆出恭送的手势。
“大哥,我们就这样走了,魏忠和这帮老东西会不会……”
大地沉璇,似同阴集着魑魅魍魉,迷乱着苍生。
从风波庄出来,郝明亮提醒李奎生,魏忠和为人阴险狡诈,刚才当众抹了他的面子,惟恐秋后算账。
面对郝明亮的担忧,李奎生摆摆手道:“他们敢。”
“亮子,你知道刚才我坐在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吗?”见郝明亮递来疑惑的神情,李奎生说道:“浪费时间。”
李奎生认为,苍白的坐在话不投机的人群当中,特别凄清也不自在。
“大哥,你是说我们不会成功?”郝明亮不解,他以为李奎生想放弃刺杀任天龙,于是继续说道:“大哥难道您忘了,我们在福泉好几个场子都被任天龙的人给夺了,不是他们我们现在还在福泉逍遥快活呢。”
“出息!你当任传奇的名号是徒有虚名?岩塘虽不比阳城富饶,可旅游业发达,副产丰富。任天龙他们不光垄断了赌场,茶馆,舞厅,连旅游业与农副产品贸易都被霸占了。没点手段,怎么可能在他到岩塘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有如此规模”李奎生分析道:“就刚才那帮人,撺掇着弄些小伎俩,当然我不否认,这样或许能给任天龙一次痛击,可是要彻底击杀任天龙跟打败他的势力,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那大哥,刚才你怎么不提出来呢,说那办法不行治标不治本?”
“讲出来就管用?说不定还给谁当枪使呢。”
“你是说我们被人利用?”
郝明亮听这话吓的一激灵。
“利用不利用的先不说,就杀任天龙这事,没有周密的布局跟人数众多的围杀,我看悬。”
“也是,他手下那么些厉害的人物,像成野宋彪,王子熙他们,人家凭什么甘愿为他任天龙卖命,况且只是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小年轻,肯定是有两把刷子,这在中东确实是独一份儿。”
“亮子,你信不信,这个任传奇以后绝对是中东最牛逼的人物。”
李奎生对任天龙客观来讲是佩服的。
“大哥,你该不会……”
郝明亮听李奎生对任天龙赞赏有佳,越说越兴致,便立即搞怪地退跳一步,满眼怀疑。
“干什么,一码归一码,佩服归佩服架还是要打的。”
“可以,血性。”
二人说话间,不知不觉的走在了一条林荫大道,这时几对情侣彼此爱溺的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纷纷步向一个看似别致的酒吧里。
恋人们和酒鬼一样,一个是喝了还要再喝,一个是爱了还要再爱。
“大哥,要不喝两杯。”
郝明亮望着身侧酒吧,兴起道。
“喝两杯。”
被郝明亮怂恿着,李奎生心也有些痒痒。
“走着。”
二人说走就走,他们步进的正是任天龙与纪雪初次相识的地方——夜玫瑰酒吧。
陈公馆。
陈顶天吐了一口烟圈,而这时他身后隐藏的一道暗门里,一个枪口正瞄准任天龙的脑袋。
“去天阴山之前你来找我,既然我答应你就会关照你手下的兄弟,感谢的话就不用说。”
陈顶天言语洒脱,就像喝酒一样不拖泥带水。
他的性情任天龙领教过,但他想排除内心的忧虑,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对他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当然,每个人都允许有秘密,可是有些秘密跟仇人有关,就不得不让人提防。
“怎么,你有心事?”陈顶天眼神老辣,觉得任天龙心有所想:“天龙,我们算是一见如故,刚好今天你也在,不妨开诚布公畅所欲言,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想问的事情都可以讲出来。”
陈顶天算是坦率,他思路清晰做事平整,知道任天龙此次前来并不只是为了言谢。
“陈大哥,实不相瞒,天龙确实有好多话想跟大哥说。”
既然是认陈顶天做了大哥,那就是兄弟情谊,这兄弟之间就得少去隔阂,敞开心扉。
任天龙说着,随即转身看向成野宋彪二人。
“老宋,你跟成野先回去。”
“龙哥,这……。”
成野二人有丝迟疑。
“怎么,你们龙哥在我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顶天淡淡的笑道。
“去吧。”
任天龙吩咐道。
“好,龙哥我们先走了。”
宋彪与成野说着,朝着陈顶天略一弯腰算是告辞。
“你也出去吧。”
同时,任天龙对着影子说道。
影子会意也不说话,随着成野二人朝外走去。
把门关上,影子守在门口,而在门口的还有一人,便是陈顶天的又一得力猛将巩升。
房间清空,只剩下陈顶天跟任天龙二人,这时暗处的黑色枪口,亦隐隐退去。
“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来陈公馆的人。”
陈顶天起身,走向一旁酒柜拿出一瓶上好的洋酒,唏嘘道。
“不会吧,陈大哥你陈公馆这么大,我是您在这里第一位客人。”
任天龙笑着,受宠若惊。
不过,陈顶天说的倒也是实话,平常接人待物要么在坤宁宫,要么在皇家女人,陈公馆是他私人住宅之地,从不接外客。
“这是我自己的住所,外人根本没有机会进来。怎么着天龙,喝两杯。”
陈顶天倒也豪爽,不等任天龙回答,便给自己和任天龙都满上了酒。
“听大哥的,边喝边聊。”
任天龙率先敬了陈顶天一杯。
“你心里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他们准备围攻风华镇,我恰巧就在通塬大厦,为什么几百号人将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迟迟不敢进攻,一直到熬到凌晨才草草撤退?”
陈顶天字字句句戳到了任天龙的心窝里。
任天龙一杯酒下肚,肝肠热烈。
“因为我陈顶天,因为我陈顶天在,没人敢越践一步!”
……
陈顶天的坦率,霸气与对兄弟情谊,在那所豪华壮观的陈公馆,深深震撼着任天龙。
二人推杯换盏,彻夜长谈。
他没有想到,陈顶天的坦率可以那样的不留余地,对自己和盘托出一个又一个埋藏心里的疑问,并解析着当今华夏格局与风貌,令任天龙对这个大哥不禁有了更新的认识。
清晨,和风摇摆,它热情洋溢的掠过街树的树梢与枝头,建树着满怀希望就会所向披靡。
李奎生与郝明亮从夜玫瑰酒吧出来,显的疲惫松散。
“大哥,我打电话叫何生他们来接咱吧。”
“不用,我们自己打车回。”
二人呼吸着安逸的空气,想使脑子清醒一些。
不久,对面马路走过来一伙气势汹汹的男人,因为街上行人并不算多,所有足够显眼。
“大哥。”
郝明亮表情严肃。
李奎生亦停下脚步,面色一沉:“到底还是绷不住了。”
在三米开外,这伙歹人袖口中隐藏的大刀豁然裸露出来,与此同时,脚下沉重的步伐也开始了冲刺。
一看便知是狠角儿。
见众人穷凶极恶的冲将上来,李奎生二人神情暴跳,当即拉开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