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杀人更可怕的是谎言,比软弱更危险的是伪装。
华夏古武盛行的世袭,由朝代更替家族,再到族底没落。
繁衍转折之间,潜藏着太多不可逆转的因素,以至于现如今以科技为主导的金钱时代,让武能地伸延遭遇阻碍,更甚至许多古武家族分崩离析。
眼下的朱家,便是最好的铁证。
“我们朱家,怎么说也算是望族后裔,我的曾祖母上官云氏,想当年那可是震慑华夏的人物,前辈的卓绝功勋不是现在你们这些下三烂能够玷污的。”
正厅外走廊,朱垣凤怒视向跪地青年。
青年倦意朦胧,面庞污垢,面对朱家掌舵人所显出的强势,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来太多的忌惮跟恐惧。
其实,青年内心惧怕极了,可是毒瘾犯了,即便此刻杀了他,也不会令其像往常一样在面对强大的家主展现的那般颤颤巍巍。
毒品,不光能令一个人几近癫狂,还能让一个家族毁灭。
它像瘟疫,能侵蚀你的五脏六腑,甚至践踏你为之疯狂且无处安放的灵魂。
朱垣凤说话间,金针少女沈静雯,持剑中年高斌龙二人呈弓首之势站立其身后,而管家吴叔吴启华,却是温顺的候在一旁。
“不成器的东西,不光自己吸食毒品,还贩卖给我们朱家人,真是不知死活。”
朱垣凤嗔怒一声,转身走向厅房。
“吴叔,你处置吧!”
“是,老大!”
吴启华见沈静雯等人随朱垣凤退出去,便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这个感知到生命即将告结的年轻人。
“吴……吴叔,救救……救救我……”
青年气喘吁吁,吴启华用手拍拍他的脸颊,然后伸手给他一个东西,后者见及当即惊喜万分,将吴启华手中的东西一把夺了过来……
西州城庙子坡。
风怨静空,虚无的影子总在闲散中暗自摆渡,那些沉杂的颓唐诟病似乎记不清当初的棱角。
总听淅淅沥沥,滋滋婆婆、齐齐窜窜、皑皑戚戚……
似是以慰初始,意得始终。
庙子坡位处华夏中南,是西州城耀眼且绝圣之地之一。
圣地与绝圣之地不同,前者不入世俗,秘隐而恒古,非常人能够靠近与亲临,如东南亚某国的不可知之地的佛罗圣地。
后者则是融入世俗,声名显赫,多半驻扎着一位厉害人物或盘踞着某个厉害组织,如此地盘踞的华夏五圣之一,西剑的“剑圣”欧阳膑。
阔地得疆马,富饶出玲珑。相比阳城还要富饶辽阔的西州城,人才辈出,绝圣之地不穷。
阳城有陈顶天,纪正郎,叶伟民,这些强大的厉害角色,而西州城,如他们这般大人物不可偻指。
古风古院的庭落之中,一个青年锦衣束身,他手持长剑在夕阳的余温下肆意挥洒,虽不及一些小说电视里叙述的那般剑气逼人,惊煞苍穹,却也有风涌之姿。
“爷爷,这个小哥哥,看起来是好厉害的样子。”
“恩,看着就像是人才。”
外围院的墙上,一个小女孩儿跟一个枯馊老者小声嘀咕道。
“爷爷,您说过现在不是盛武时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喜欢功夫,是效法许多武家的前辈吗。”
小女孩儿长的灵动可爱,约摸七八岁的模样,她说话声音甜美得像凤鸣,像铃惊。
“追求武功,是塑造强者之躯,这跟如今金钱时代本身是没有关系的。”
老者一副和蔼的神情,故作深沉的轻笑道。
“这个,呵呵,爷爷您说的太深奥了。”
小女孩子儿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哈哈,就是要你听不懂,不然你这小妮子又要说我没文化。”二人轻笑间,忽然小女孩儿看不到院中练剑青年,于是拽了拽老者衣服。
“爷爷,爷爷,人呢。”
“这就有点尴尬了!”
老者面露苦色道,与此同时,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滑行。
小女孩子儿疑惑的看去,只见那名练剑青年不知何时到了下方,此时正一把拽住自己爷爷的裤腿,硬生生扯了下去,惊的她小脸红扑扑的。
“呵呵,那个……。”
老者尴尬的笑了两声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假干净,用踌躇的双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若无其事的将小女孩子儿接落地面。
“你们干嘛的,鬼鬼祟祟。”
似是觉得拿着兵器对着这一老一小有些不妥,青年便将利剑归于剑鞘,面色冷冷的质问道。
“路过,嘿嘿,小伙子,看你练剑很厉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莫怪。”
老者拉着小女孩子儿的手,和气中带着歉意。
“能到庙子坡路过,你蒙谁呢。”
青年上前一步,目光狐疑。
“哎,小哥哥,我看你那剑不错,能给我看看吗?”
小女孩子儿站在老者身侧,眼睛却一直瞄着青年归鞘的长剑。似乎对目前被抓现行的偷窥,视若无睹,同时也毫无怯意。
“呵呵。”
听小女孩子儿这么说着,老者也不阻挡,居然没心没肺的干笑了两声。
“不可以,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们还是快走吧,一会被我师傅看到了就麻烦了。”
青年名叫林闯,是拜在剑圣欧阳膑门下的绿林人士,年少好动激进莽撞,因此惹来杀身之祸,而后拜欧阳膑为师学习剑法。
说来惭愧,入门一年能见到师傅欧阳膑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平日只有欧阳膑的二弟子像是寻花问柳一样假模假式的教他几下招式,至于更深的剑法奥妙与之精髓,他是绝然窥探不出,感悟不到的。
在这庙子坡,如他这般挂着名学不到真本事的好武之人,还是在少数,相比同日进师门的阳城巨霸叶家之子叶成坤来说,简直是天差地远。
毕竟人与人不同,资质与心性也会不同,同门师兄弟的关系更会不同。
林闯却也憨实,依然日日操练不敢懈怠,用他心里的想法说:权当避难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年时间他狂躁冲动的心性却是磨砺消减了不少,否则练剑被打扰绝对是怒拳相对。
林闯看似无情,却也并没有拿这一老一小当回事,也就想草草打发了二人。
“你!”
刚要转身,林闯手持的长剑,突然被小女孩子儿手中多出的长鞭卷到了老者手中。
林闯诧异,神色徒然危紧,对面前二人顿然有了深深的忌惮之意。
“这俩人到底什么人!”
林闯心中较量,并没有立即怒拳相向,因为他知道,能从他手中夺剑而且没有丝毫反抗的人一定不普通。
况且,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一老一小绝非等闲之辈,断然不可小觑。
“哦,剑是好剑。”
老者接过长剑未等林闯踏步,二指一碰,拔出的长剑硬是当空断裂。
二指弹!
“惊悚,匪夷所思!”
林闯目光呆滞,这剑陪了他一年,虽不是什么名剑,却也不是一般剑器所能撼动的,而这一瞬间,长剑居然在老者面前不堪一击。
有这种身手的人,绝对是他不能匹敌的,林闯胆寒!
“哦,断了。”
老者若无其事,还是带着歉意道。
鬼都知道他是故意的!
“爷爷,你把小哥哥的长剑弄断了哦。”
小女孩子儿惋惜道,看向林闯有些愧疚,不过却没有惧怕之意。
林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脑海里一片空白。
“小伙子,不好意思,你这把剑让我弄断了,这样吧,我赔。”
老者不等林闯说话,便从后背的行囊里取出一把长剑,抛向青年怀里。
“快跑。”
老者不等其反应,拉着小女孩子儿就跑,生怕林闯反悔。
“爷爷,别,别跑了吧,怪累的。”
小女孩子儿腿短胳膊细,跟着爷爷没跑多远便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河边的草丛上。
“呵呵,没追上来吧。”
老者气喘吁吁的笑道。
“追,爷爷,我估计那个小哥哥高兴还来不及呢。”小女孩子儿拔了几根草放在手上揉搓把玩,狐疑着看向老者:“爷爷,你为什么不告诉他那把剑的名字,好歹让人家对剑有个称呼吧。”
“要啥名,给就完事,起名可是真费劲。”
老者没好气的说道。
“没文化真可怕。”
小女孩子儿似是嫌弃爷爷,自个儿跑向河边戏水。
“斥候索命,暨血无情,剑还要到该到的人手里,即便现在告诉了他也没有任何意义。”
原来那把剑叫“斥候。”
老者与小女孩子儿离开很久,林闯才从惊诧中惊醒过来,他看向手中长剑,轻轻抚摸,随即刚拔开一条缝,瞬间一道惊觉的锋芒狰然裸现,骇然汹涌,剑气逼人。
只是瞬间,林闯将剑归鞘,惊喜万分!
曹刘坐啸虎生风,四海无人角两雄。
复古绵长的天阴山傲居东西,像挥舞的两把战刀,不卑不亢地从云层深处气势磅礴的延伸下来。
威猛且挺拔的势头,誓死不屈。
天阴山涡旋的阴寒之地,致使面目湿寒,冷鼻直流的任天龙等人,面光回暖。
“什么鬼天气,晚上能把人冻死,一大早又是秋高气爽的。”
知白搓了搓昨夜快冻僵的脸,神情呆滞的说道。
“下次你的臭脚能不能别往我怀里塞。”
任天龙从知白身后撞了他一下,没好气的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龙哥,下次注意。”
知白尬笑一声。
“你小子,不得了。”
矮子李附和道。
多日的长途跋涉因这几日被困而做短暂的停留,众人之间也因此便有了此许推心置腹的交谈,虽是闲谈,却也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促使的更加亲密。
其实矮子李对知白的认知很特别,这里面所有人的功夫各有千秋,可就是这个看似简单又有些话痨的年轻人让他有些吃不准。
这只是第六感,相比之下,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实质意义上的不同。
“迷幻森林”又叫潮汐林,一天变换着四季且是日转轮回,白天艳阳高照到了晚上就是阴寒至极。
古代征伐的战乱年间,一些体质差的官兵或旁客,误闯进了此地,刚到临界点都会慌急的逃离,因为这地界怪异的气候,会使人胆寒恐惧。
恐惧面前,总有一些自视无畏者,而他们也因此付诸惨重的代价。一些人留下病根,疟疾,即便回去也是久治不愈,苦寂而终。
多少前车之鉴的典故,骇人听闻之传言,都是铭心刻骨的警钟。
而任天龙却是带着仅有的几个誓死如归的斗士,开始征踏着这秘辛之地。
然,算上今天,他们已被潮汐林困了三天。
与文有关:
朱家韬光养晦,只手遮天的管家,本是晚年富裕,羡煞旁人的逍遥掌权人,居然与阳城叶家沆瀣一气,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本书还将继续精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