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岛依山傍水的美,就像沉闲在碧色塘海的美人鱼,赏心悦目流连忘返且又乐此不疲。
美如岛木,似刹那温婉的香甜,向在指尖,朝着月明渐白的苍穹浅浅弯腰,极度虔诚。又像同室操戈的贵族,明争暗斗为夺帝权,谋计尽施巧言互讥,只为明影之中崭露头角,立景万丈。
美景如画,每一帧都极为珍贵,任天龙与小灰从栖居之地步移出来,望着“井”式洞天的崖壁绝景,身心怡然。只是不曾站于高处,博览尽收此等清新脱俗的仙灵之美,委实有些憾然。
从蔓草中走过一道石门,一片阔如长绿的地界惊现在任天龙的眼前。
清晨薄雾倾洒,为草地添上了浓重的一笔,像是浩然挺进的义士,有“舍生忘死舍我其谁”之壮,将无名岛席卷,诸暨尽没。
小灰喜闹,似是知道草地的平阔,于是肆意狂奔很是欢悦。看到这里,任天龙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他将两把短刀插向地面,身子径直坐了下来。
短刀因不久前与is作战,刀刃明显出现了豁口,但锋刃处,依然寒芒刁钻,凌气逼人。由此可见,这两把短刀相比普通铁刃要锐利精良不少。
这时候小灰欢跳回来,在任天龙身边磨蹭蹿跳,迎着朝气蓬勃的明朗,甚是安逸。
如此祥和的景象时光,似乎在任天龙出山后的生涯中,如同上天的恩典,贵珍稀缺。
与此处向西相距八百米,灌木林中,一棵巨树实在诡异,湿寒的无名岛,气候阴泠,可此树竟被大火从内而外吞噬。
这棵树的起火点在树干内部,一直向上燃烧,火焰从树干中翻腾出来,树干里的火焰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橙色火光。
很明显,大树已经被完全烧成了空壳。
整棵树都被烧空的地界,一只类似于猫的动物,在一只野鼠爬行之际,突然窜跳出来,一口咬住其躯体,吞入腹中。
猞猁,中型猛兽。体型似猫而远大于猫,体粗壮,尾极短,四肢粗长而矫健。耳尖生有黑色耸立簇毛,两颊具下垂的长毛。上体灰白而间杂浅棕色调,腹面黄白,尾端呈黑色。
猞猁觅食刚得,就在它正要回头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兽影突然将它的整个躯体遮盖……
天空阴郁,如同达到这样季节的极致,再亮点点星光都成奢望,更别说再有前几日阳光泼洒的欣然景象。
与小灰嬉闹了一会,任天龙拔刀走向一旁,他专挑比草芥长,比短竹短的绿色植被下手。他将这些植被的根部连根拔起,去掉长须杂皮,用干净的石头捻挤掉大半汁水。再用之前复古的办法生火,将这些根部连同草茎用阔叶包裹,外面再覆上稀泥放在篝火里烧。
他在吃野草……
不以多时,任天龙敲开土壳,一阵热腾腾的气息从阔叶中冒出来。
抓起一根草茎放进嘴里,任天龙感觉味道怪异,而且有些苦涩。
“这样下去不行。”
任天龙勉强吃了一些,还有一点他实在难以下咽,于是将其狠摔进篝火里,顿然激起了一股火星。
他站起身来,目光眺向密林之中。
“哎!”
任天龙轻叹一声,看来还是要“重操旧业。”
与师傅在西山,绝大多数是任天龙出去狩猎,自从他来到这座无名岛上,对初涉山洞内的巨大脚印一直是心有余悸。
给他的感觉,那巨大生物绝不是自己所能对付得了的。
就算是他全盛时期,都很难对未知巨型生物有胜算的侥幸,更何况任天龙现在还是受了重伤。所以从内心深处任天龙还是想保守的维系生存,这也就是他舍近求远,冒着中毒的危险尝吃红果,去寻找鱼肉,到现如今食吃野草的根本原因。
任天龙对生活有种炙热之心,纵然绝境中,他都有勃然无畏,超于常人的毅力与坚韧,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能活到现在。
所以,对诸事一味的迁就,客观来说,这本就不是任天龙的风格。
藤蔓蔓延之中,杂草纷纭践生。
长风漫漫,任天龙手持弓弩,在灌木林中急速穿行,一只野兔疯跑不停。
“找了一个多小时,才撞上这么一只野兔,可不能让它跑了。”
任天龙伺机而动,嘴里的口水早就流了一路。一侧高枝上的灰猴,也是一路尾随,不敢惊叫一声,生怕惊跑了兔子,惹恼了任天龙又拿自己撒气。
野兔个头不大,可圆鼓鼓的肚子托着身子,怎么看怎么怪异,即使如此,却不影响它逃命的本能。
兔子疯跑不止,在横木与枯草上奋力狂奔,任天龙步伐矫健,手中的弓弩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将其射杀,可野兔狡诈,就是不给任天龙这个机会。
突然,就要任天龙举弓弩出箭的瞬间,野兔突然蹿向一处,猛地消失在一颗粗大的古木后面。
“嘭”!长箭射向大树,任天龙快步上前,拔下木质长箭,他惊异的发现此刻根本不见野兔的任何踪迹。
“见鬼,难不成它还会飞?”
正诧异间,任天龙眉头一动,嘴角一弯,手中弓弩已拉至满月。
就在此刻,野兔从右上方一个长枝中蹿跳而起,方向便是荆棘密布,半人高的足可掩住身形的丛草之中。
野兔静待时机,只为向“生”一跃。可是,它的自作聪敏,完全在任天龙的射技中露显拙劣,结果当然是遭遇碾压。
凌空飞起的野兔,刚展身形,便被木箭射落向后方,掉地后,挣扎了几秒,便没了气息。
“吱吱!”
灰猴见此,先是一惊,随即快步蹿向野兔身旁,扒拉一下它的躯体发现再也不动,于是半蹲下身子,紧盯着上前的,木箭归入竹筒,弓弩落于身后的任天龙。
“别看了,你觉得它可怜,可以不吃!”
任天龙看了一眼小灰,提起野兔朝灰猴息居的地方走。刚走几步,小灰便蹿向任天龙身前,它伸脚靠上任天龙腿上,后者不以为意,略一弓身,小灰便幸喜的蹿向任天龙的肩头。
这小家伙,还挺会享受。
华夏阳城以西一千三百六十公里,西州城。
这个坐拥华夏地域面积最广,人口最多的繁茂都城,无论从海运航运乃至陆运,都是全国贸易与交易出口的“大佬。”
西州城未像阳城一样繁荣遍之极广,因人口泛滥的缘故,这里贫富差距较大。真正的财富,往往掌握在小部分人的手中。
当然,这种经济命数整个全球都亦如此,只是西州城要稍具特色一些。
陇南,位于西州城的中东北部,率属边陲小镇。这里经济萧条,各方势力盘根错杂,是当之无愧的腐烂之地,但凡心正纯良之辈都不愿与这里沾上一丁点儿关系。
此等破败之地,相比冀州城北的大转盘,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清晨,风袭漫漫,月白斩仓。大风随意一刮,便将零碎了一夜的阴霾与颓唐,摔打在路旁。
随处可见的废弃瓶子,报纸、纸屑,还有久吹不飞,挂留在凸石或大道两旁的安全套,颜色各异,很是显眼。
大道东段,伴着冷风,一个皮衣中年缩手缩脚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哆哆嗦嗦的打开身前的卷帘门。
“彪哥,快点,有点小冷!”
门还没完全打开,一个青年硬是挤了进去。
“把篱笆拿去歪嘴那修一修。”
中年矮胖,皮衣裹在身上像是小黑球,在被青年这么一撞,差点一个不稳撞进门里。
“修锤子,直接丢了得了,再换置一个……”
青年话还没说完,矮胖中年上前一步,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没好气道:“换换换,你真是败家,要不是前几天因为你,好好的东西怎么会坏。”
“那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
青年刚要还嘴,矮胖中年就要再抡起一个巴掌,见此前者赶忙耸拉着脑袋,拿起靠墙的铁篱笆就往外跑。
“臭小子,算你跑的快。”
看着青年跑出去的身影,矮胖中年咧嘴一笑,朝里面走去……
矮胖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叶家的忠奴,后脱离叶家,在大山救起任天龙的宋彪。而刚才跑出去的青年,便是与他形影不离的青年大豁牙。
二人当日与任天龙一别,按照宋彪的打算,在西州城可以衣食无忧一段时日,谁曾想天有不测风云,寄予厚望的西州城好友孟子德,竟将他寄存的所有积蓄败霍一空。无奈之下,宋彪他们便一起凑开了这家包子铺狗不理包子。
听说开业为吸引顾客,大豁牙竟怂恿宋彪让顾客免费试吃三日,结果本拮据的包子铺一开张就有了亏损,后来宋彪“生死相托”的老友孟子德,不知道哪弄来一笔钱,就将包子铺盘活了。
现在,这狗不理包子铺,便是三人全部的家底。几个月下来,抛开花销,并没有多少结余。
“子德,还睡觉呢,快起来啦!”
宋彪从前铺进来,发现窄据的后房,孟子德还趟在床上呼呼大睡,于是嚷嚷道。
后房主要是包子铺的杂货间,所以可供孟子德栖躺的地方也是有限。当然,这一切都是拜他自己所赐,而且还害的宋彪跟大豁牙挤在一间,与此处相去不远,自租的,只能容下一张床的房里。
更要命的是,大豁牙不光说话露风,晚上睡觉还打呼噜,声响巨大。
宋彪也是坚挺,这一挺便是数月之久。
“哦,老宋。”
孟子德被宋彪摇醒,眯着眼起床。
见孟子德起来,宋彪心里亦是五味陈杂,这个老实巴交的生死好友,竟好端端的走上了歧途。
他看孟子德的时候,后者也将目光无意的撞上了上来,宋彪为人严谨,不想去戳伤好友,便默不作声的退到了前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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