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所有的事情,肖江拖着疲惫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为防止撞见李如月,肖江在楼梯间等了会儿,收到消息才走进病房。
已经是晚上11点,病房里的人都陷入沉睡,浓厚的医用药水味席卷鼻腔,引起些许不适,肖江放缓呼吸,走到许苋的床位。
蓝色的窗帘没有完全关上,白色的月光映在许苋光滑的脸颊上,泛起一片银光。
白色的保温瓶盖随意放置桌上,温热的水渍散落在瓶盖周身,种种迹象都显示李如月的匆忙,肖江坐到李如月刚坐的位置上,尽量压低塑料袋的声音,将刚买来的零食放在柜子下。
刚将零食放入柜内,床上的人儿无意识翻身,将白色的棉被踢翻,露出白嫩的小腿窝。
冰凉的手握住许苋瘦小的脚踝,肖江正想将许苋的腿收进被窝,却猝不及防撞上许苋明亮的眼睛。
“肖江哥哥,是想霸王硬上弓吗?”
稚嫩的话,惹得肖江啼笑皆非,他将许苋露在棉被外的腿放回棉被内,开始反省是不是他没分寸带坏了许苋。
温润雅致的声音低沉的在黑暗中响起,每句话每个停顿都充满了戏谑的笑意,“小哭包是想当霸王还是弓?”
许苋不走寻常路,她及时拉住肖江收回的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糖果纸条放在肖江手上,许苋盯着肖江包含笑意的眼眸,缓缓道:“我想硬。”
“噗呲。”
肖江实在忍不住笑出声,他夸张地拍向许苋的脑门,把棉被向上提裹紧许苋,不让许苋感染风寒。
“跟谁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好的不学专学坏,又想被你妈追着打?”
提起这个事,许苋仿佛看见了未来的噩耗,她缩在被窝里,仰望肖江神情悲痛的伸出手,紧紧握住肖江宽大的手掌,“肖江哥哥,我掐指一算,不久的将来我将会有血光之灾,为保我平安,你都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肖江掐上许苋的脸颊,充满笑意的脸浮现丝丝凉气,“小哭包我不问你的事,你也不要插手哥哥的事好不好?”
明明是柔和的请求,许苋却听出了浓浓的威胁,肖江这是知道她想利用受伤之事将他留在身边,不让他去冒险,生气了。
许苋抓过肖江冰凉的手摊在眼前嘀咕道:“我给肖江哥哥的糖果纸呢,那是我给肖江哥哥的谢礼,不能弄丢。”
肖江高深莫测地扫了许苋一眼,将放在另一只手的糖果纸摊开给许苋看,柔声应道:“在这里。”
许苋将肖江摊开的手推拢,正色道:“肖江哥哥,这里有七张糖果纸,只要你有想知道的事,写下给我,只要我知道我都会告诉你。”
这是暗示肖江她知道常人所不知道的事,如果肖江是当初召唤她的人他一定会明白,如果不是,她也可以借着让肖江知道她知晓未来,能让他躲开悲惨的事,改变自己的命运。
没想到肖江只是随意将糖果纸放进口袋,含着笑道:“哥哥能需要知道什么事,哥哥想要知道的事,小哭包都还没机会经历。”
这话听起来很正常,可放在许苋脑袋里转一圈,那就有些不正常,她还没机会经历的事,莫不是成年人该做的事?
许苋不敢吭声,眼神异样地看向肖江。
肖江知道这小家伙又想岔了,他以前真不应该在小家伙面前说骚话。
正想教育许苋,口袋里接连不断的震动却提醒他该走了。
肖江温柔的摸上许苋的脑袋,千万句话语没来得及说出口,最终轻柔地揉和成一句,“乖一点。”
不等许苋回答,肖江利落的起身往后走,不给许苋留下半点期想。
许苋看着肖江高大的背影,只好小声地在病房里,独自轻声应道:“好。”
肖江刚走,李如月随后就从病房外进来,轻微的凳子拉扯声在病房响起,许苋装作被吵醒的模样,惺忪地睁开眼询问道:“妈,你去那里了?”
李如月俯身帮许苋整理好薄被,低声应道:“刚才医生找我说你的情况,你继续睡。”
怎么会这么巧,李如月刚走肖江就来了,肖江刚走李如月立马紧随其后走进来,许苋怀疑肖江不止利用医生帮她隐瞒病情,还利用医生走后门。
不过肖江居然没怀疑她,利用她知道未来的事?还是肖江根本不知道她知晓未来的事,认为她在胡说?
许苋想了很久,怎么想也想不清,只好睡意朦胧的睡去。
寂静的夜,肖江回到刚买的住所,疲惫的放松身体陷进柔软的床。
清冷的房间让呼吸都止不住慢半拍,放空思休整片刻,肖江才后知后觉地将糖果纸拿出来定眼凝视。
忽然,有个糖果爱心从糖果纸里掉出来,砸在肖江脸上,肖江拿起想要拆开,犹豫片刻,又站起身,随意翻出一个玻璃瓶,将糖果纸放进去。
轮到最后由糖果纸折成的爱心,停顿几分钟,肖江还是忍不住将它打开。
并不是意料之中的话,肖江淡淡松口气,嘴角若隐若现勾起甜笑,传神的眼睛弯似月牙。
“糖果很甜,我很喜欢,想要肖江哥哥一直送!”
看着纸上幼稚的字,低沉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缓缓响起,“小孩子真好哄。”
说完,肖江猛地一顿,将糖果纸捋平放进玻璃瓶,低笑出声,“又或许不是小孩。”
许苋出院当天,李祥勇也被众多学生家长起诉,送上法庭,被判有期徒刑七个月,缓期一年执行。
这件事牵连的学生多,事情闹得大,阜城稍微关注新闻八卦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许苋的院子也不例外,虽然李如月有意将李祥勇勒索施暴许苋的事瞒起来了,也没有躲过院子里左邻右舍的编排。
许苋像往常放学回家,自从肖江没跟周瑞希一起上下学,她跟周瑞希撕破脸之后,再也没有跟付怀楠周瑞希一起走过。
下公交路过街道时间还早,许苋慢悠悠往院子走,还没踏进院门口,许苋在院外就听见阿姨婆婆辈的长辈坐在一起大声编排她的是非。
“嘿,那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如月说许苋生病,就真是生病啊?我有个姐姐上次陪侄女去孕检,说看见许苋在妇科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呢。”
如果许苋不是当事人,听这人说的这么笃定,她差点都要信了。
她什么时候跑妇产科了,她妈恨不得24小时守着她,她有那个闲情跑到妇产科去凑热闹?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听钱家的小孩说,许苋不学好跟高年级的混混四处玩,这次能进医院啊,也是因为那个混混。”
“许苋的孩子是那个混混的?怪不得如月要瞒着我们,自家孩子教不好,在外面跟男人勾三搭四,小小年纪还给她整出个外孙,我都替她害臊,真是不要脸的赔钱货。”
“唐阿姨,我看你脸皮挺厚也没臊啊,你儿子染赌瘾逼迫老婆站街接男客卖孩子,也没看见你儿子是个来钱货啊,自家事都管不好,跑这里来咸吃萝卜淡操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多高尚!”
唐芬芳的脸色有些难堪,她看向刚回大院的许苋,怒道:“许苋!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许苋脸上带着笑,懒散地从大院门口走进来,靠着唐芬芳身边坐下,皮笑肉不笑地继续道:“唐阿姨,谁告诉你我给我妈生外孙了?我生理期都还没有拜访,我用谁的肚子生?你的吗?”
唐芬芳脸上怒气更甚,口水四溅激动地讨伐许苋,“你还有没有家教!这种下三滥的话也说的出口?怕不是跟那群混混搅和多了,人也变得下三滥,怀上社会败类的野种!”
许苋嘲讽的勾起唇角,从凳子前的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悠闲的朝刚才那群八卦的人问道:“阿姨,你们评评理,我这下三滥的话到底是向谁学的!谁又连一个长辈都做不好,在这里听风就是雨胡乱编排人!到底是谁没有家教!又是谁连小孩都不放过,肆意的人身攻击!这话传出去我要怎么过!我爸妈又会面对怎样的目光!我们一家人还要不要在阜城生活!”
这番话许苋不仅针对的是唐芬芳,更针对的是在这里造谣生事的八卦群众。
一些脸皮薄的阿姨早已经不好意思开口说话,沉默的想要起身离开,可还有些婆婆仗着年纪大,痛心疾首地朝许苋骂道:“世风日下啊!这女娃娃居然还敢顶老辈的嘴,要罚跪掌嘴才行!”
许苋听得一脸问号,冷不丁道:“陈婆婆大清亡了,你这套陈旧的思想别拿出来祸害人,我看你外孙不仅顶老辈的嘴,还上手打人,你怎么就不把你孙子拉出来罚跪掌嘴给人赔罪,还倒打一耙诬陷别人欺负你宝贝孙子!”
陈婆被说的脸色涨红,她激动的抬起布满褶皱,随着年龄增打逐渐松弛的手,吞吞吐吐咒骂道:“谁准你说我宝贝孙子?你跟他能一样吗!”
许苋甜笑一声,应道:“对,不一样,你孙子要当流氓混混,跟把我堵在巷子里勒索不成气急败坏把我打进医院的高年级混混拜师呢,这怎么能一样呢,一个是人人唾弃的恶霸,一个是受欺负还被污蔑的小姑娘。”
陈婆气得脸色骤变,她抬起手就想甩许苋一巴掌,许苋见此,语速加快威胁道:“你要是想把你孙子锁在家里不给我下手的机会,你就尽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