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接管部分家族事务,顾淮才算是摸着了自家的灰色面,真正接触到过往一些不便摆于明面上的东西。
“顾爷,您就这么直接把顾家名下最重要的各个公司都交到您孙儿手上,不怕他管不来?”赵戚望着棋盘把手上棋子落下,顺带好言提及这件事。他与顾家老爷算是颇有交情,且两家的公司常年有商业合作,一直是互益互惠的关系。
“当然是对他有信心。”顾西程不担心自家的宝贝疙瘩会弄出什么大差错,至多不赚不亏罢了。
想到自己已经老了,一把年纪也不知还能活几年,顾西程现只想趁自己还能动能护着自家崽子的时候,多让对方历练历练。
“顾爷您可真是疼小少爷。”话说完,赵戚自己也觉得这事是理所当然,顾家的独苗苗,顾家的人不宠对方还宠谁呢。
赵戚想起自己十几年前来顾家主宅的时候,他当时看见的就是一群黑西服像保姆似的跟在一个小娃娃身后。当时那只约莫还不满三岁的幼团手上拿着顾家老爷的龙头手杖,还不知谁给这手杖末端加了个网,让对方拿着手杖扑小鸟玩。
要知道那根龙头手杖是有代表顾家权力的意味,竟然就这么一个小娃娃抓在手上,赵戚当时也是有些看愣了的。
而在两人所谈论的对象那边,顾淮就正在处理着各项事务。大学比高中清闲得多,校园内的人员出入也比较自由,现在就有好几名黑西服直接跟在顾淮身边。
“徐彬这滑头之前跟顾爷谈的时候明明什么都点头应好,现在看是少爷您来负责管理,又听顾爷说不插手管,他就纯粹是大了胆欺负您年纪轻,不会动用像顾爷那样的强硬手腕。”刘成一开口就把事情给挑明了,皱下眉的样子显然是对口中之人的做法感到不悦。
“那边提出什么要求?”顾淮倒没有感觉生气,只语声平静地问了一句。
“狮子大开口呗……”刘成说着,脸上表情又更凶了几分,“张口就说要多分三成利润,我看这徐家是皮痒痒了。”
此时在旁边不作声听了一会的赵旬出声补充:“主要是因为顾爷说不插手,并且事后也不会追究,而少爷您暂时还缺乏威势……”
顾家现在是处于半白不白的位置上,未能完全洗白的旧背景虽是一件烦心事,但某方面却也有其好处。就比如在商业上,慑于顾家的这种背景以及顾西程的积威,无论是商业合作或者竞争,对面人都会多给顾家几分面子,不敢表现出太强硬的态度。
“也是该压压他了,少爷您放心,我明儿就去办这事。就算顾爷不插手管,叔叔们也不会让人欺负到你头上来,明儿绝对给你把威势立起来。”不想自家少爷烦恼这事,刘成赶紧就先打了个包票,保证了再说。
而在刘成刚这么说完以后,旁边几人几乎马上就跟着点头附和了起来,赞同了对方的这个说法。要也是自家少爷去欺负别人,没有反过来的道理,他们倒是宁愿自家少爷是个小霸王,可惜他们少爷从小到大都是小天使,从来都好说话得很。
本来顾淮还是表情正常,并没有什么着急情绪,现听见这段话,脸上反而带上些无奈表情,“刘叔,你这是准备怎么做?”
被问及,刘成没怎么思考就回答道:“就是私下里带人去找场子,吓吓对方就得了。少爷不用担心,咱们会收好尾,不会留下什么把柄。”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刘成也很久没做找场子这事了,毕竟大部分人都是听着顾家的名声就识趣地礼让三分,很少有真到需要去找场子威吓对方的时候。
把话听完,顾淮微摇了摇头,缓着声道:“不用这么做。”
自真正接管部分家族事务,拥有部分顾家家主的权力,顾淮在这个世界的通关值就到达了30%。经历这一小段时间,顾淮已经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们家和道上的一些瓜葛始终难以彻底割断,这和他们家多年形成的行事习惯不无关系。
“生意场上的手段有明有暗,这一点我知道。不过即使是要来暗的,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且不用自己亲自动手。”面对数道表达疑问的目光,顾淮顿了会道:“据我所知,陈、林两家和徐家是对头吧,刘叔你帮我联系下前边两家的主事人就好,我和他们谈下合作的事情。”
刘成迷茫了一下,他们顾家在宋城那边的生意一直是和徐家联手合作,陈、林两家在宋城那边没什么势力,和这两家人谈合作的意义似乎……
“好,刘叔等会就去安排。”就算存有疑问,刘成还是爽快地一口就应下了,自家少爷提的要求,他当然怎么也要完成的。
有了安排,之后顾淮和陈、林两家的见面谈话都进行得非常顺利,合作事宜也很快就敲定下来。三方欢喜而散,得到了各自想要的结果。
具体的合作事项是什么,没去参与谈话的黑西服们不知道,而不想让自家少爷觉得他们对这一做法存有质疑,刘成几人也就不细问,只确认此举没有什么坏影响便罢。
可在这之后大概就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刘成这边就见着徐家那滑头愁眉苦脸地主动找了过来,还言辞恳切地请求他去给他家少爷说说好话,别再整他了什么的。
“乱说什么呢,这不一个月前你还咬定着不多分三成利润不肯继续谈,现在反倒来说我家少爷整你,你这说话可得好生注意点。”刘成一听对方这话就有些气笑了,干脆也就没给对方好脸色看。
“哎,刘哥啊,咱明人不说暗话,之前事确实是我不对,我在这里先认个错。关于之前咱们两家谈的合作那事,我现在不要多分利润,我改让两成出来你看行不行?”徐彬万分殷勤地带着笑脸点头认错,献完一顿殷勤后接着道:“劳烦刘哥你帮我向顾小少爷转达下,要是能帮我给小少爷说说好话就更好了,我徐彬日后一定对刘哥你感恩戴德。”
刘成被对方的这殷勤劲给弄得浑身不大自在,只想着应几声把人给打发了。不过这时他心下也不免有些诧异,对方这么主动放低姿态过来求他,可想而知对方所说的事应该不是作伪。
所以……他家少爷真的整了徐家这滑头一顿??
可自家少爷这是怎么整的,看起来还像是戳中了对方死穴,不然徐家这爱钱贪财的滑头绝对不会肯说出让两成利润出来的这种话。
见刘成肯答应帮自己传话,徐彬就面露喜色地告别离开。经历这一次,他现在已经领悟到就算管理顾家事务的人是那名还相当年轻的顾家少爷,后者也完全不是一个好惹、好欺压的对象。
带着徐家主事人的话,刘成把对方的意图给自家少爷转达了一遍,然后在顾淮点下头之后,纠结着询问出声:“少爷,你这是怎么把徐家那滑头整治得这么服服帖帖……看他刚才那样,提及少爷你的时候,表情都快和面对顾爷时有得一拼了。”
这一个多月他也没从自家少爷这接收到有关于徐家的任务指令,而顾爷那边说了不插手肯定就不会反悔,刘成现在就愣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之前不是让刘叔你帮忙联系陈、林两家,我还和他们谈成了些合作事项。”顾淮给跟着自己的几人提起不久前的事,待他们大致回忆完,顾淮就再补充了一句:“我帮他们跟徐家抢项目。东胥新开发的黄金地段带来不少新项目,这三家都看中了这块肥肉,而现在的结果是陈、林两家顺利瓜分了这块大蛋糕,徐家一无所获。”
“怪不得这滑头今儿个这么急,原来是一块本来能到嘴的肥肉眼睁睁飞走了。”刘成笑着拍下掌,没半点同情,反倒还觉得这事挺有意思,且也解气。
想想恐怕也不只是到嘴的鸭子飞走了这么简单,花费功夫却没能抢下项目,那亏损肯定是有的。
让这人之前想欺到他们家少爷头上,现在可好了吧。
“遇上这事,徐彬就是再滑头也肯定坐不住,多半就登门去陈家和林家了。到知道是少爷你在后边操持,今天就眼巴巴着凑过来献殷勤。”赵旬低啧了一声,他对对方这种见风使舵的做法显然看不怎么上眼。
弄明白事情,刘成这时还是抬手挠了挠头,“少爷,这徐彬说肯让出两成利润,那这合作我们是要不要答应?”
对方现在把条件开得不错,但他们不久前才刚闹了不愉快来着……?
“当然答应,不然就白帮陈、林两家的忙了。”这事是自己兜一大个圈的真正目的,顾淮此时只有无奈地再点点头,他已经发现自家的黑西服叔叔们很多思考问题的方式还是很直来直去。
“以后我们家尽量再减少动用和道上有关联的手段方法,暗的手段有很多种,我们可以都用合乎规矩的。”点下头后,顾淮再温声说这句话。
“少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吧。”不光是服从未来家主,跟在顾淮身边的一众黑西服在应声时主要是表现出了一种疼自家小孩的关切态度。
通关值:35%
5%的增长不多,不过对顾淮而言依然值得高兴,毕竟这也只是一个小事件而已。
对徐家的这件事情相当于是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在此事过后,顾家的合作对象中就再也没有想趁着顾爷不管事,多从顾家这边捞点好处的人。
才刚成年就接管家族事务,和顾家有联系的家族一开始其实都并不看好顾淮,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是一路让他们的脸生疼。
他们不看好的顾家少爷这一路不仅没有行差踏错一步,甚至还把顾家名下的各个企业打理得蒸蒸日上,让他们看着只能眼红羡慕。
在大学第二年开始的时候,沈绥去了参军,决定前和顾淮以及家里人商量过,而两者都同意了。
大学参军是服两年兵役,保留学籍的那种,于是到大三将结束的那年,顾淮接收到自家竹马说‘回来了’的信息。
“阿淮,有个学弟在外边等你,还是个生面孔,感觉没怎么在学校见过。”室友探过头来说了一句,轻拍下还在专注写论文的少年的肩膀。
顾淮把耳机摘下,停下手头上的动作并且很快站起来身来,“好,谢谢。”
听舍友的描述,顾淮几乎马上就知道在外边等自己的是什么人。两年时间完全见不着面,当然是会有想念的,顾淮站起身以后就不自觉加快了些向外走去的脚步。
就在刚踏出房门的时候,顾淮感觉自己连自家竹马的脸都没能看清,就被对方拉着手腕往某个地方前进。
一路是被拉着走到当前宿舍楼层里一个鲜少人会经过的地方,然后顾淮被对方往墙体一块刚好是凹进去的狭小空间抵压住,两人毫无间隙地贴靠在了一起。
“啾。”发出一个低沉单音,沈绥啄吻在了抵压着的少年唇上。
即使是参军也完全没能晒黑多少,倒是经过这两年时间,沈绥完全褪去了少年模样,眉目冷峻,俊美好看的面容上透出一种冷淡禁欲的美感,这是之前少年模样的他不具备的。
硬邦邦的……被自家竹马这样紧密抵压着,顾淮很容易能感觉到对方掩盖在衣物下的流畅肌肉,是这两年参军期间锻炼出来的,衣物下的肌肉线条大概会是相当的漂亮好看。
即使是做着低头啄吻的动作也还是显得身姿笔挺,沈绥单手环住少年的腰,在把对方愈加往墙上抵压得更紧一些的同时,亲吻动作也从啄吻下唇变成将舌探入的深吻。
“唔……”面对自家竹马的这热情程度,顾淮竟是一时有点承受不住,舌尖被对方卷住吮吸,而又继续被追逐着不放。
两年不能和喜欢的人见面,沈绥这般热情其实情有可原,顾淮也不是不懂,于是还是努力回应着对方。
是在这种容易萌生冲动的年纪,沈绥在把压住的人亲吻得有些晕乎以后,就低下头在少年的颈侧不轻不重地轻咬了一下,留下个印记,“啾,阿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