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几秒钟,时绥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
和凌成周的恩恩怨怨比起来,真相更重要,他如果想要她报答,那她还恩就是了。
和方总约好了时间,下了班,时绥直接去了约定的地点。
她原先以为凌成周可能会在,但是当她到茶室的时候,只有方总一个人,她便松了一口气。
又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时绥又觉得自己真的把他想坏了。
方总看起来和时经年差不多年龄,见到时绥先是愣了下,很快便回过神来,“没想到时小姐这么年轻,请坐。”
“方总。”时绥颔首示意。
两人简单寒暄了一下,直接切入主题。
方总给她倒了一杯茶,缓声道,“如果不是凌总开口,我是不愿意趟这浑水的,当初那个项目水很深,到最后怎么回事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时绥手指抚摸着杯沿,静静地听着。
“因为我们金瑞只是很小的一个参与者,所以核心是怎么回事我们也没真正看明白,只知道当初项目因为资金链断裂突然被终止,有些企业相信傅氏把身家性命都投进去了,最后却血本无归,全都闯进了分公司去找傅氏追债,但是当时的分公司总经理跑路,大老板傅总又在国外,所以负责资金的时玮年被推出来承担责任。
至于是不是他转移了这笔资金没人知道,我只是听有人私下八卦,说时玮年是傅氏内部争斗的牺牲品,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时绥皱着眉问,“那笔资金到现在都没有下落吗?”
“怎么可能有下落,如果能找到时玮年也就不用以死谢罪了。”
“您觉得这资金会不会是傅时聿拿走了呢?”
方总摇头,“应该不会,毕竟他可是傅氏继承人,还缺这笔钱?”
时绥咬着唇。
不,有可能。
毕竟去年那时候他还不是傅氏继承人。
虽然都是傅家人,但是继承人和儿子的身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从方总口中无法得知更多,时绥心里有些急。
方总并不知道她和傅时聿的关系,说起那件事来便没什么顾忌,“而且,当时他在国外,等他赶回来的时候时玮年已经死了,他曾下令彻查此事,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你认为会是谁做的呢?”
“我就算是当事人之一,也不敢保证时玮年的清白,毕竟他负责那个项目的每一笔资金流向,那笔钱用在哪里他最清楚,可是他最后却说不知道,谁能相信呢?”
时绥低着头,自然明白方总话里的意思。
但是她始终相信父亲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这么和方总说了出来。
方总点头,“当然,傅家的每个人都有嫌疑。毕竟大家族什么都可能发生,而且当时,我记得沈策沈蓁也参与了。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退出了。”
时绥愣了愣。
这倒是一个新的信息。
她记得沈蓁并没有和她说过她也参与过那个项目,如果是这样,她作为傅家的一份子,不是更应该清楚内幕吗?
时绥不知道什么原因,觉得心很慌,落不到实处。
直到方总走后,她还没理出个头绪。
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想到傅少夫人还有这个雅兴,一个人在这里喝茶。”
时绥猛地侧脸看过去。
只见许言钧倚靠着门,手里捏着一支未吸完的烟,懒洋洋地看着时绥。
时绥心中一跳。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认识的人!
还好他和傅时聿关系不好,应该不会和他说的。
想到这,时绥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下。
谁知他忽然勾着唇道,“不过,傅少知道你单独和一个男人见面吗?而且那个男的,老的可以当你爸?”
时绥脸色沉下来,“许总,请您自重,我们并不熟,说这些话太过僭越。”
“呵……”许言钧喉间滚出一丝笑,跨步走了进来,将手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双手撑着矮桌,居高临下地盯着时绥,
“不熟吗?我们不是应该很熟吗?交浅言深适合我们这种关系,我的老婆和你的丈夫……啧啧,不如我们也刺激他们一下?”
时绥蹭的从榻榻米上站起,冷眼瞥了他一眼,“许总,你喝茶喝醉了吗?说什么胡话?我该走了,失陪!”
时绥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她和沈秦如再怎么不和,沈秦如和傅时聿再怎么暧昧,那都是彼此间的事,她不想把简单事情复杂化,去和许言钧再扯上什么关系。
于是她说完一句,抬腿直接想要走。
然而许言钧先一步拉上移门,将她堵在了茶室内。
时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这个举动明显不怀好意,她咬着唇问,“你想干什么?”
许言钧挑眉,“你希望我做点什么?”
时绥不理会他这种没营养的对话,直接戳他痛点,“你是因为在沈秦如那儿受了刺激,所以想要报复到我身上来吗?许总,没想到您还是这样一个恋爱脑,竟然还想黑化报复?”
许言钧被她说中了心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热闹。
他挑着眉道,“你一张小嘴挺能说。我看傅时聿也不在乎你,不如你和他离婚成全他们,我们在一起好了。”
“你做梦。”时绥想要避开他的阻挡,却忘了那男女在体格上的差距,她几乎被他压在墙壁与他之间,时绥心中恼怒,高跟鞋往下一踩,谁知男人似有先见之明,躲了过去。
“你们女人生气就会用这招,来点不一样啊的ok?”
时绥瞪着他,“放开。”
“不放!”许言钧慢条斯理,像是故意说给她听,“这样看来比比沈秦如好看多了,跟了我我也不亏,这样一想,我也不憋屈了,是个好主意。”
自说自话个没完了。
时绥忍了又忍,“你让不让开?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了。”
许言钧才不信她,“哦?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甩我巴掌吗?你打的到的话就打啊!”
时绥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去回想前几次突然发难的柔道动作,她抬起腿,做了个假的动作,两手一前一后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往地上一摔。
只听见砰的一声,许言钧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整个躺在了地板上。
时绥拍拍手,“还要接巴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