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管家闻言,赶紧谢恩,结果手帕,打量着上面娇艳欲滴的梅花,不禁赞叹道:“好阵法啊,唯有我们性情柔和的江南女子,方能做出如此刺绣,而且这针法乃是慢针戏法,这种针法要想掌握,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恐怕是不行,这方手帕是真正的大家之作,有价无市啊!”
廖管家将这方手帕说的天花乱坠,然而李承道却不以为然,因为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将这方手帕放进怀中的。
“咦?这里还有字呢?”廖管家看着手帕的一角说着,“秀…禾?秀禾!”
廖管家说完,赶紧跪下,双手感觉手帕,哆哆嗦嗦地说道:“殿下请收回此物,此物小人万万是无福消受!”
这时候李承道才想起来,这手帕是秀禾郡主的,那日陷害公主府的那名女官时候,用来包裹手镯用的,后来被李承道顺手揣进怀中,一开始还琢磨着还给秀禾郡主,可是后来挺长时间也没见到秀禾郡主,也没有机会还上。
李承道一想在自己活着的那个年代,一个三线的小明星,鞋子一副不知几何,何必是一位堂堂郡主。
这方手帕虽被廖管家说的如此珍贵,可是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件奢侈品罢了,在旁人看来或许珍贵,但是在公主眼中却是很随意的一件用品而已。
而那边天师闻言,也是十分好奇,她又一向与秀禾郡主交好,于是好奇心下,将手帕拿了过来,谁知道看了看一眼,天师顿时大惊失色,差点一松手让那手帕飘出去。
那手帕上绣着几支桃木,本来这桃木乃是趋吉避凶之物,绣在手帕上也是无可厚非,可是偏偏几支桃木的顶端还绽放这几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这几朵桃花却是有些古怪,夜色幽暗,加之灯光昏黄之下,其他人都不甚注意,但是天师一眼就看出了,这几朵桃花的排列可是大有讲究,龙虎山上,那些道家古籍很多都是上古珍物,其中记录着许多内容都是别人不知道的。
但是天师终日浸淫其中,自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手帕上的朵朵桃花的分布,恰巧符合古时候的一种阵法,桃花困龙!
若是细细查看,便会发现那丝帕上的桃花绣的其实是古篆,再以几朵桃花古篆拼成一多桃花的样子,若是不认识古篆的人,还真就看不出那是什么,真所谓是费劲心思,巧夺天工。
而细细一看,那刺绣的篆字乃是“同心永结”,若是刚刚还不确定,见了这四个字,天师敢拿自己的名字担保,这就是桃花困龙阵法!
这种阵法听着不好听,但是实际上却是个好阵法,顾名思义,女子将附着有这种阵法的器物送给心仪的男子,那么那名男子就会深深地爱上女子,永不变心。
为什么天师会这么清楚?因为这天师一眼就认出来,这上面的阵法排列是秀禾郡主找自己给画的,一开始天师还以为堂堂秀禾郡主要这东西干嘛,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派人刺绣在了手帕上。
而如今,秀禾更是将这丝帕送给了武王李承道,天师吓得心头砰砰乱跳,这秀禾郡主虽然不是当今圣上亲生,可是秀禾郡主也被李承道皇姑皇姑的叫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长辈赐予晚辈的,也断然不可能赠与这样的礼物啊。
难道说秀禾郡主和李承道早已经私自定情,暗通款曲?天师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等皇家丑闻,若是让人知道自己发现了,那还了得,别说自己了,恐怕整个龙虎山都得陪葬!
“明哲保身!明哲保身!”想到这里,天师脑海中浮现出着四个字,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飘飘地将丝帕还给了李承道,暗自发誓这辈子也不能再让人知道自己认识这古篆的事情!
李承道却毫不知情,只道是廖管家觉得此物十分贵重,不敢手下,他也不好勉强,于是大大咧咧地接过手帕,塞入怀中,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本王还是收回吧,廖管家,待过几日,本王在挑一件好物件赠与你!”
天师怀着一颗忐忑不安地心与李成东安和廖管家攀谈许久,终于等到李承道打了第一个哈欠,这才借口殿下劳累,让殿下早些休息,如蒙大赦一般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船舱,沐浴更衣,天师的心思却迟迟不能归正,其实不仅仅是灵宝,天师也是第一次见到李承道的时候就发现了,按照命数来说的话,李承道早就已经寿命已尽,按说玄武门之变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死了才是可是如今一看,人家不仅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还富贵加身。
天师虽然一直以身作则,告诫跃跃欲试想要给李承道批命的妹妹灵宝,不可轻举妄动,可是自己私下里却是不知道给李承道算过多少次了,只是每次算出来的结果,都是如同镜花水月一般,模糊不清。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天师盘坐在床榻上,双眼一合,调节全身气息,迅速的进入了冥想的状态。
入定了整整一个时辰,天师只觉得神清气爽,元气满满,天师看着放在桌上随身携带的占卜工具,突然眉头一动,随即起身下了床,来到桌前。
“明月照江水,骨山涤红绦,兵动春心化,君子是良人。”
天师得了这四句批语,陷入了沉思,这一卦她可不是为别人而算,而是给自己卜算的姻缘。
按理说算者不自算,可是天师毕竟也是个女人,又到了这半年纪,心中自然是春心萌动,而如今对于李承道的情愫也因为这次相遇变得不同了,天师便更加好奇自己的姻缘究竟如何。
明月照江水?自己与李承道的这次相遇不就是在运河上面吗?难道自己真的和这李承道有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葛?
想到这里,天师俏脸一红,暗自骂自己不自检,想什么呢,不过是第一句,怎么就联想到那人身上了?
天师此刻心思完全乱了,也没有心思再琢磨剩下的三句批语,心中难以平静,索性穿好衣服,推开舱门出去走走。
“姐…啊,天师!”
天师闻言回头,瞪了一眼说话的人,说道:“这么晚了,不再房间里好好呆着,跑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