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莫紫菀说出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到的理论,话糙理不糙,韩书贤见她懂了自己的意思也就转头说起了其他来,“上次在大理寺时,陈国公之所以没有再偏袒黄家,也只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被黄家人欺骗,所以在你质问他时,他并未生气,但国公夫人不只是黄家人,她更是陈国公府的当家主母,不管是她还是陈国公,他们的威严都不容一再践踏。”
“所以以后再碰到了,能避开时尽量避开,实在避不开也不要产生直接冲突。”
莫紫菀认真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横冲直撞了。”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知道其中厉害!”
莫紫菀再次点头,“我知道,民不与官斗!”因为民斗不过官不说还容易惹祸上身,就像自己那个便宜爹一样,要是当时忍一忍也就不会命丧黄泉了。
“干爹,陈国公是个怎样的人?”虽然知道他和自己没有关系,可还是想问问,想着有朝一日他发现自己被妻子欺骗了后会怎样?
估计会大发雷霆吧!
毕竟这事谁也接受不了?更何况这还是注重血脉的古代。
“他是现在几位国公爷中唯一一个上阵杀过敌的人,前些年还西征北地,收复北地,他这人算得上是文武双全,有胆识,有谋略,深得皇上器重!”韩书贤说道。
莫紫菀瘪嘴,“没看出来。”
话一出就逗得韩书贤也跟着翘唇笑了起来,“他们这样的人也护短,即便家里人有些嚣张跋扈,在他们眼里那也是无伤大雅,即便是再闹到皇上那里去,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只要不像黄齐升那样,伤人性命,其他都是小事。”
“因为陈国公有功,又受器重,所以皇上对他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莫紫菀补充了韩书贤后面的话。
“就是这样!”
“那国公夫人呢?”莫紫菀又问道。
韩书贤只说了一句话,“具体如何我也不知,想必如我们所看吧!”
这话意思可多了,莫紫菀直接理解成了无脑。
“如果这次是国公夫人指使的,咱们是不是就只能被人冤枉了?”他们人怎么样和自己并没有关系,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在村子里,和他们并无交集。她可不认为每次来京都能碰到陈家人。
“不会,至少会让那对男女出来顶罪。”韩书贤说道。
“所以有钱人家的钱是不好挣的,一不小心命就没了!”莫紫菀叹道。
两人一路说到家,到家后莫紫菀便没再去韩家看切割器切割木头,在家把京里的事说了一遍,只说了有人想来骗钱,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官府去。
宋南枝听后骂道:“这些人简直是好吃懒做,啥事都不想做,就等着从天上掉馅饼下来。”
莫紫菀点头,“就是,慕容叔叔和干爹也说他们好吃懒做,好手好脚的不想干正事,所以就把他们送到衙门里去教训一顿。”
“活该,多打他们几个板子,出来就不会再好吃懒做了。”宋南枝啐道。
这事莫紫菀也没多惦记着,她谨记着韩书贤的话,不管这事有没有可能是国公夫人指使,来害得他们午餐肉卖不出去,她都不准备再参与这事,不说自己现在这个小身板抗衡不了他们,就是自己长大了也是没法和他们斗。
在权势面前自己就是个小蝼蚁!蝼蚁岂可与天斗?
从未感叹自己是个女儿身的莫紫菀,现在却觉得要是自己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叹完自己的身份后,莫紫菀重整心情,女儿也罢,男子也罢,都要努力一番才能改变弱小的结局。
隔日下课,莫紫菀又跑到韩家,而韩书贤已经去了京里,她则和慕容清远一起研究起来切割器,在看着长虎一会儿就劈了一堆手指宽大小的木材,“长虎哥哥,费力吗?”
长虎咧嘴道:“不费力,要是费力的话这一会时间我也劈不了这么多。”
“也是。”莫紫菀挠了挠头傻笑了一下,又一句废话出来,“我就是废话多。”
长虎道:“老爷把县城里的铁匠铺都跑了个遍,没一家能想出办法来,还好去了京里。”
接着长虎又说起去京里找铁匠铺想法的事,“我们一去,铁匠铺的小东家就两眼放光地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后院给我们看了他做出来的这东西,当时做出来的这个东西还没有这么多刀片,老爷一说后他就给多加了刀片,就是现在这样,这样可省事多了。”
“还有这个闸刀,用起来也方便,亏得他脑子灵活,居然想出了闸刀也有两个刀口,一压下来就闸两个木材块出来。”
“这个闸刀只能用来闸轻薄的木材块,稍微粗一些的,不但闸不下来,还有可能把闸刀给弄坏。”莫紫菀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闸刀说道,上下各一个刀口,只是上面的刀有刀柄。
“铁匠铺的小东家也是这样说的,说厚一点的就切不动了,让咱们不要切厚的木材。”
“要是他再想出把木材像推磨子一样把木材块给磨成粉末的法子就更省事了。”莫紫菀回想着现代的造纸技术,在木材块进入到蒸煮的锅内后边洗就边打成了粉末后就开始加入药剂制浆。
慕容清远道:“咱们先按照现在这个方法多切割一些木材块出来备着,等着想出更好的法子来再替换。”
“清远哥哥说得有理,咱们先囤一些木材块,等着作坊修好后就能马上造出很多纸来。”
每日上课,有时间了又去河边看修作坊,完全把午餐肉被人诬陷的事忘于了脑后,过了两日韩书贤回来说起这事时,莫紫菀才想起自己把这事给忘了。
果真如他们回村时的猜测一样,京兆尹问出了男子是受国公夫人的贴身嬷嬷指使,而嬷嬷则直接扛下了所有的事。
嬷嬷承认是她指使的人想要陷害莫家的午餐肉,原因则是因为莫家前些日子和她发生了拉扯,她怀恨在心。
虽然不是男子扛下所有,但都一样,不管是谁这事都和真正的主使者没有关系。
莫紫菀虽然没有参与,但下人犯事,主子岂能不知,所以在陈良和知道了此事后,韩书贤和慕容廷叙还是找了陈良和把此事说与了他听,两人虽然客气有理,但也不乏让他管好下人,免得再有人假借他国公爷之名在外欺压百姓。
才被黄齐升给骗得没了面子,现在又闹出这事来。陈良和当即就做主把闹事的婆子给扫地出门。
黄静淑自然是不愿,说道:“我堂堂一国公夫人在外被一个小丫头给撞的一个趔趄,难道我还不能惩罚一个小丫头片子?”
因为黄齐升的事,陈良和已不满黄静淑,现在又闹出刁奴来,虽然这刁奴是受她的指使,但自己也需要这样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从我出嫁她就跟着我,帮我打理这个家,帮我照顾瑶瑶她们姐妹几个,子谦和子健出生后也是她帮我带,没有人会比她更忠心咱们陈国公府,她这大半辈子也都耗在了咱们国公府,现在年纪大了你把她赶出去,让她以后怎么活?”
黄静淑说得泪流满脸,一点不像是在为了一个下人出声,仿佛这人是她至亲一般。
“你只知她不易,那你可为‘食客来’,还有卖午餐肉的人家想过,他们这生意做不下去了,家中妻儿又该怎么养活?”
“我虽受皇上器重,但这器重是建立在我忠君为国的基础上,要是因为我百姓过不上安稳的日子,你又可想过咱们府上又该如何过下去?”
黄静淑如何会想这些,她只认为国公府有权有势,难道还不能收拾一个小老百姓?
她想得也没错,收拾一个小老百姓,她是绝对有这个能力的,只是这次她碰到了硬茬,慕容家的权利虽比不上国公府,但好歹家中也还有一位朝中三品大员。
慕容廷叙是慕容家的小儿子,在考取了举人后便弃文从商,虽然这让慕容家族蒙羞,但他执意如此,家中父兄也只能依了他。
且慕容廷叙挣了银子,家族进项更多,正好弥补了慕容家地缺银子的空缺,所以在慕容廷叙挣钱越来越多后,在家中的地位也逐渐被人重视起来,甚至族里还有意让他接替族长之位,父兄在朝中稳定慕容家的政权,他则让慕容家有足够的钱财用,这样一来钱权都有了,还愁慕容家族不能昌盛?
慕容廷叙为了让自己的生意不受影响,直接让其父走了一趟京兆尹府过问此事,所以也才出现了这事被捅到了陈良和面前。
黄静淑没想过陈国公府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被圣上责罚,她现在只想抱住自己的管事嬷嬷,“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不让下人再出去欺压百姓,这次的事,我愿意赔他们银子,弥补他们的损失。”
“还请国公爷给她一个改错的机会,我一定让她登门道歉。”
“我知道升弟的事让你不高兴了,他是活该,可是嬷嬷她并没伤到人,反而她的脸上身上被人抓了好几道口子,这事也还没造成多大的影响,国公爷就当是给妾身一个面子,妾身以后一定好好约束好下人,不让他们再出去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