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还忘了说这事了。”接着又说起把银子交给自己保管的事来,“其实莫大叔并不想要他们赔银子,只是不让他们赔,地里种的云英草不就白种了么?就算是种来喂猪,那也是该喂自己家里的猪,差大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这么回事。”
“所以莫叔他们也气不过,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结果被人给偷了。不管咋说,肯定不能白偷,所以莫叔就想着给他们一些教训,也免得以后再有人去偷,也怕偷东西的人以后越偷越顺手,这要是偷习惯了,以后咱们村怕是都要被他们偷个遍。”
李有地为了给莫家两人说好话,简直是挖空了心思来说。一长串说完后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下去,“我也是赞同莫大叔他们收着银子,本来我还想着让他们去莫叔他们地里把割了的云英草给补种上,可莫叔不同意,怕他们种不好不说还把地里还剩下没长起来的云英草给糟蹋了。”
“最后每家收了二两银子,银子交给我保管着,说等村里的学堂修起来了,让我拿这钱给学堂里再添些东西。”
说完后又问道:“两位差大人,你们说莫大叔他们是不是没想着要这银子?”
两人暗道:啥话都让你说完了,不过他们也喜欢这样主动交代事情的人,所以两人还是一脸笑的说道:“是,要想收这钱也就不会说把这钱用在学堂里了。”
“可不是,不说这二两银子,就是修学堂起来都花费了他们好多银子,这么好的人,要不是他们这事做的太过分了,莫家是真的不会和他们计较。”
接着衙役两人又问起了地里种云英草时的情况,面对两人的提问,李有地一样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开荒说起,再到下种,再到慕容清远天天往地里跑去查看。
说完一系列的事后,李有地最后还总结性地说道:“他们啥都知道,撒种的时候都还笑话莫大叔他们种一地的草,说啥有钱了,粮食都不种了,专门买地来种草了,这可是全村的人都知道的事,还笑了好久才消停下来。”
衙役两人听完后说道:“也就是他们明知地里是莫家专门种的云英草还去偷割?”
“那肯定知道啊!全村的人都知道。”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又接着问了一些问题后两人才起身离开,当然两人也没回衙,而是直接去了李有树家,从李有树家出来后又相继地去了李有材家,接着又随意走了几家,最后两人直接往翠隆山脚下的地走去。
这块地是两人亲自过来丈量的,所以不用人带路也知道怎么走。到了山脚下,看着地里被割的云英草,才算明白莫家为何那么生气。
云英草两人也都认识,这个时间里云英草虽然已经钻出土来,可也仅仅是才长出一两片嫩绿的叶子,可能是莫家人照顾得好,即便是现在没有被割的云英草也都比田边地沟长得更好些。
好好的一片地,被两人割的割,脚踩地踩,地里还被背篼底给拉出了一条路来,要是只是割一点都还好,这样糟蹋下来,确实很寒心。
查看了地里的情形后,两人才转头往县衙走去。
李有地怕莫家听到范大力两口子去衙门告他们后影响心情,可这事不说又不行,自己这会不说,就是衙门里的人再来了也是会知道的,与其等到进衙门了才知道这回事,还不如早些知道,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李有地没有直接去莫家,他怕自己说不好,反而更让人担心,衙门里的事他们这些庄户人家都不懂,想了一番后他先去到了韩家,想把这事和韩书贤先说说,看看他是怎么个想法。
打定主意后的李有地先来到韩家。
韩书贤还是有些意外他怎么来了,因为他是看见李有地在莫家帮着修房子的,“有地兄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李有地本来就是来说事的,这会自然是从头说到尾。
等到李有地说完后韩书贤才说道:“他们这是在自取其辱,有地兄放心,莫叔他们买地种药材这事全村上下都是知道的,他们现在不但不悔改,还好意思去衙门诬告莫叔和宋婶子,等衙门查清后不但他们告不了莫叔,反而还会害了自己。”
“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放心了,刚刚两位衙差大人来的时候,我也说的是莫大叔他们种云英草的事村里人都知道,她就是故意去偷云英草回去喂猪的。”
两人说了一会话后,才一道往莫家走去。
不用说,莫庭雨和宋南枝在知道了范大力两口子竟然去衙门里告他们时都是一脸的不敢相信,明明就是他们做错了事,偷了他们地里的云英草,为啥他们两口子还有脸去告自己。
两人及觉得范家人不要脸,这种颠倒黑白的事都好意思去告,又怕他们告准了,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这咋办?”宋南枝担心的说道。
“无事,让他们去告,等到了衙门他们才会晓得衙门断案不是谁去告就是谁有理。”韩书贤说道。
有了韩书贤的这颗安心丸,莫家两老也不那么着急了。不着急了,宋南枝就想要去范家问范大力两口子,问他们咋这么不要脸,还要把她们偷自己地里云英草的事给嚷出去,好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不要脸。
不过这被韩书贤给拦了下来,韩书贤道:“婶子不要着急,这事最多也就再过明天一天,后天就要开衙审问,到时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死婆娘,真是太欺负人了!”宋南枝还是气不平的骂了出来。
“婶子先忍着这口气,到时咱们到衙门里在慢慢和他们好好说一说什么才是诬告?”
“书贤,我们也告她偷东西,就告他们偷我们的云英草。”宋南枝气不过,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被他们偷了,他们偷东西的人了还有理了,气不过的宋南枝也想告状。
莫庭雨也想不通他们为啥还要去告自己,和老伴的想法一样,他们偷东西还有理了,于是在老伴说要告他们的时候也紧跟着说道:“对,我们也告他们,告他们偷我们东西。”
韩书贤想了想后道:“也好,他们既然觉得自己不该赔着二两银子,咱们就还给他们,到时就请县太爷做主吧!”
几人说着话的时候,李有贵来到了莫家,“莫叔,婶子在家呢?”喊完之后又喊道:“韩先生,有地哥。”李有地一一的向着屋里的人招呼着。
“有贵,啥事啊?屋里来坐。”莫庭雨看向屋门口的李有贵。
“不来,我说几句话就走。”
随后李有贵又继续说下去,“早上我去了翠隆山的地里,莫叔,婶子,实在是对不起啊,我不晓得糟蹋了那么多,害你们白辛苦一场。”
李有贵一大早就去了莫家翠隆山脚下的地里看,那么大一块地,虽然不是每个地方都被割了,但好好的地还是被糟蹋的厉害,云英草本就才长出来,割的也都是嫩尖,那么大两背篓,里面装的每一根云英草都是一个嫩尖,全是嫩尖,可不得割好多才能装的满背篓。
还有那一条路,一看就是边割,边把身旁的背篓往前拉,背篓拉过的地方,云英草不是被背篓底刮断,就是压趴在地上,生生被拖出来一条路。
李有贵一脸的憨厚样,这让莫庭雨和宋南枝被范家两口子伤了的心稍微感到了些慰藉,莫庭雨说道:“先进来坐!”
李有贵不好意思进去,“不了,我也没啥事,就是来给叔和婶子说下,要是再重新种,我就先把割了的云英草先去扯了。”
“咋还客气起来了,快进来坐了。”宋南枝说道。
“你就进来吧,正好我们正在说这事,你也进来听听,一会回去和堂婶也说说,让她以后不要再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人说话做事。”李有地说道。
李有贵听了李有地的话后进到屋里,和他坐在一条板凳上。
等他坐好后,莫庭雨又再说道:“地里的云英草你不用去管了。”
“莫叔,我想着云英草现在也才开始冒出芽不就,我把割了的扯了翻下地再撒些种下去,也晚不了多久。”
“不种了,糟蹋的地方等过些日子清理出来种庄稼,只把没糟蹋的地方留着。”莫庭雨说道。
李有贵更觉得不好意思,“那到时我来帮你们种庄稼。”后又问道:“你们说啥事呢?”
李有地又把范大力和陈氏去衙门里莫庭雨,宋南枝的事说了一遍,李有贵这个老实人听完都气得骂道:“狗日的范大力,他咋这么没良心。”
“他们一家的心肝都是烂完了的,当然没良心了,都是黑心肠的人。”宋南枝又顺着他这话骂下去。
“有地兄,你先把范家给的银钱准备着,等到衙门的人来通知去衙门的时候再把这钱拿出来,到时你肯定是要去的。”韩书贤在宋南枝的话后说道。
“就是县老爷不叫我,我都要去。”
李有地的话后,李有贵也跟着说道:“我也去,把我娘带上,让她也去看看,免得她以后闲着没事再去惹事。”
几人正在屋里说着话的时候,莫紫菀从慕容清远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开始修房后,屋里人来人往的也多,她便把给村里娃上课的地方换到了慕容清远的屋子,反正慕容清远白日里多是在韩家读书学习。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说范家告他们的事,吃惊不少,他们一家都是什么脑回路?这事谁才是被害者?进屋问道:“有地叔叔,他们为什么去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