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力一脸懵得看着刘原,小心翼翼的问道:“刘大夫,我是大老粗,如果因为我那句话说的不好得罪了您,还请您见谅,我给你赔罪!”
刘原此时和韩书贤一样,此时脸上都是一脸的冷意和鄙视,“见谅不了!”刘原冷冷的一句‘见谅不了’后便再未理会范大力和陈氏两人,而是转头看向韩书贤,“韩先生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韩书贤解下腰间的荷包,“他们受伤是事实,且又说动都不能动弹,我若是不赔这钱也不合理。”说着就从荷包里面拿出二十两银子来递给范大力,“银子给你,字据给我!”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银子范大力和陈氏眼睛都直了,家里虽然也小有积蓄,但一下子就挣来二十两银子的事这还是从来没有的,更何况来的还这么轻松!早知道挨一顿打就能挣二十两银子,他们乖乖受着就是,其实现在想来,她们打的也不重。
范大力看着眼前的银子,哪里还去管刘原为什么忽然转变了对他们的态度,接过银子后就把手中的字据递了出去。
韩书贤接过字据后说道:“今日这银子我应了你们要求先给了你们,但如果我发现你们是在讹我银子,我肯定会一文不少的讨回来,不但讨回来,恐怕你们还的受罚!”
陈氏马上嚷道:“我们咋讹你们了,我们这一身的伤,你也是看得见的。”话落还再强调道:“我们可没讹你!”
“两位拿了银子就请吧!”刘原在一旁说道。
再次被赶,范大力和陈氏再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两人本是被人搀扶着来,可现在却是一身轻松而走,哪里还有一身疼痛的不能动的样子!
刘原看着两人走至医馆门口时又才幽幽的说道:“蓝湾村莫紫菀是我侄女,今日你们欺负了她,就是在打我脸,我若不为她讨回一个公道,岂不枉为我们叔侄一场。”
刘原说完也跟着踏步走出医馆,站在医馆门口对着两人提高声音说道:“今我不在村里,所以不知你们欺压了我四岁的侄女,这事我没见着,是与非我们后面慢慢再算,但你们当着我的面,当着我这个大夫的面讹诈韩先生银子,我济民堂虽不是县衙,我也不是县令大人管不了你们这无耻的行为,但下流之作人人唾弃,从今往后你这样的无耻之人,我济民堂恕不接待。”
刘原的话犹如清风一样,瞬间就传遍到街上的没个角落。
打发走范大力和陈氏后刘原又转回到医馆内,对着韩书贤后脸上再无刚刚的冷意,但换上的却是紧张和担忧,对着慕容清远问道:“菀菀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清远俊美的脸上露出笑来,“菀菀没事,奶奶和爷爷都没事!”没想到刘大夫对菀菀这么好。
刘原听后稍作放心,道:“那就好,没事就好。”随后又转向韩书贤,道:“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韩书贤捏着手里的字据,“这可是讹诈!造谣生事和讹诈两宗罪,我决定告官!”平时他们怎么说他都可以不管,但是今日他们竟然敢想上门去打人,这次就让他们看看欺负菀菀的后果,不只是范大力一家,也要让村里人都知道,菀菀不是一个孤女。
孤女,孤女!韩书贤重复着孤女两字。对,他们不就是看菀菀无父无母,爷爷奶奶不但上了年纪还有一人伤了腿,至今行走不便。
刘原也很直接,“我当证人。”
慕容清远道:“我们是现在就去县衙报官吗?”
韩书贤点了点头道:“现在就去,才到手的银子还没捂暖和就又要拿出来,想必心里会不好受吧!不但如此,还要受造谣生事的惩罚,想必这辈子他们都不敢再生出想欺负菀菀的心思。”
今日正是衙门放告的日子,每月三六九日为放告日,若今日不去便又要再等上两日,对范大力欺负菀菀的行径,所以在惩罚范大力这事上,韩书贤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刘原只做范大力和陈氏讹诈的证人,去县衙报官,他暂时倒是不用去。所以韩书贤在医馆简单的写了一份状纸后就带着慕容清远和韩春霖往县衙走去。
到了县衙,韩书贤先往一旁架起来的大鼓走去。鼓很大,大到需要两人才能合抱住,鼓的旁边是两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鼓槌,韩书贤走上前无丝毫犹豫的拿过鼓旁的鼓槌就往大鼓上敲去。
韩书贤也只敲了两下就见衙门的差役出来问道:“何人击鼓?”
韩书贤见着差人出来就停下了击鼓,心里还有些感动奇怪,今日衙门的人出来的倒是快!其实韩书贤也不是在说以往衙门办事消极懈怠,就算是快从击鼓到有人出来问询怎么样也得登上一盏茶的时间,可今日这速度,真真是快的让他都咋舌!韩书贤只当是今日他运气好!回道:“差大哥好,我是松山书院的教书先生韩书贤,住蓝湾村,今日我要状告的是同村村民范大力,以及他的妻子陈氏,这是我的状词,还请差大哥转交大人过目。”
差人接过状纸后回道:“还请先生在门外等候!”
韩书贤客气道:“多谢!”
一如敲鼓时的速度,差人在把状纸拿回到衙门后很快便又转身出来,再出来时对着韩书贤道:“大人宣先生进衙!”
韩书贤进到衙门后就对着高堂上之人拱手道:“在下松山书院韩书贤见过大人。”
台上之人喊道:“你的状纸本官已看,你说你同村的村民欲上门殴打邻居和讹诈你的事可有证据?”
韩书贤道:“有!”一声‘有’后话锋却一转,“村里人家,说些家长里短的话都是常事,但有些话可说,有些话不可说,有些话说了可原谅,但也有些话不可原谅,不可饶恕!陈氏丝毫不顾忌同村的情谊,也丝毫不顾忌莫家一屋子的老弱,对一个四岁小姑娘的都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这话要是一直传下去,以后必是会毁了这个小姑娘,这事全村人都可作证。”
“这是在下想要状告的第一条,造谣生事!”
台上之人并未打断韩书贤,继续听着他说下去,只听韩书贤又接着说下去道:“第二条讹诈是因我妻子为了维护莫家老弱不被欺负而做出了一些冲动的做法,打了范大力及陈氏,这一条,不管是我妻,抑或是我都愿承担起医治的责任。”接着韩书贤又把在医馆里的事说与了台上之人听,并说了医馆刘大夫就是证人。
台上之人在听完韩书贤的话后说道:“本大人已知晓你所告!你先下去等通知吧!”
韩书贤出了衙门后就又带着慕容清远和韩春霖往家赶去,所说他已经知道了菀菀没事,但还是想早点回去看看她,怕她听了那些话后委屈自己,更怕她以后不再教村里的娃读书。
村里的娃读不读书这事他并不怎么在意,只是他看的出来,菀菀对这件事其实很上心,也很用心的在教他们,若是因为闲言碎语不教了,这会成为她的心结。她可以不教,但必须是她不想教了,而不是止于流言。
当然还有一事也是需要和莫家商量!
韩春霖一路小跑着跟着自己亲爹的脚步,等回到家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韩书贤到家后看着家里没有人,就又抬步往莫家走去,至于韩春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来到莫家的韩书贤看着往日里热闹的院子,现在一片静谧,走到院子中才喊道:“莫大叔,宋婶子!”
屋里很快传来莫庭雨和宋南枝的应声,话落,宋南枝也走了出来,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俞思莲。
宋南枝看着韩书贤,眼眶不由的又红了起来,声音哽咽的说道:“书贤回来了,快进屋里坐,春霖娘也在这呢!”
韩书贤应道:“好,你们都没伤着吧!”
宋南枝回道:“没事,我们都好着!”
韩书贤走上台阶,“那就好!”
跟在宋南枝身后一道出来的俞思莲看着韩书贤也说道:“你咋这么晚才回来?”
韩书贤道:“去了一趟衙门!”
听说去衙门了,宋南枝不由的紧张,紧张中还带着些害怕,“我们闹到衙门,村里人会不会说我们?”
不但是宋南枝有这些担忧,就是俞思莲也看向了韩书贤,“人我们也打了,再闹到衙门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韩书贤道:“进屋在说。”
进到屋后的韩书贤接着说道:“陈氏说的那些话,如果这次不给她深刻的教训,以后她必然还会再乱嚼舌根,说者只图口快,可一再的说,久了总有些人滋生出和她一样的想法,以后菀菀还不得让他们给毁了。”八壹中文網
“且他们可是找我赔了二十两银子,这可是讹诈,我总不能白白失了这银子。”
俞思莲瞬间放开了心里那一点点小题大做的想法,抿嘴道:“我以为他们敲诈你,你最多就是恐吓恐吓他们,没想到连这个一起告,也好,长记性就该长牢点。”
宋南枝和莫庭雨在听了韩书贤的话后,也是巴不得严惩陈氏,最好让她的嘴巴再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