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想得很好,第二天一见贺深,乔韶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偏偏贺深还盯着他看。
乔韶低头翻开书本:“看我干吗?”
别看了啊,再看都要忍不到出成绩了!
贺深细细打量着他的眼睛问:“眼睛肿了?”
乔韶转头瞪他。
贺深看了个清清楚楚。
小孩眼睛本来就圆不溜秋的,这会因为昨天哭过,肿得双眼皮更加明显,衬得一双水洗般的眸子更圆了。
真好看。
贺深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不是漂亮不是美,就是好看,眼睛鼻子嘴巴全往他心窝上戳,怎么看都看不够。
乔韶被他盯得不自在:“我不就是肿个眼吗,你哭你也肿!”
他今早照镜子了,觉得不明显啊,至于把他当大熊猫盯着看吗?
难道真肿成熊猫眼了?
乔韶觉得自己又丢人了。
就这情况,他去告白真的不是上赶着送人头吗!
谁知某直男又来了句:“我不是在笑话你。”
乔韶看向他。
贺深轻声道:“是心疼。”
乔韶脑袋嗡了一声,脸上升起滚滚热气,他死命盯着书道:“用不着!”
贺深忽然凑近他。
感觉到他的气息,乔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目不斜视地盯着课本,眼睛都黏上面了。
贺深的声音响在他耳畔:“乔韶同学,你有点不对劲。”
乔韶后背都绷直了:完了,这家伙发现了吗,他还没告白就要被拒绝了吗!
“我……”
乔韶干巴巴说出一个字,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加重视贺深,更加不想……
贺深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出现在他眼前,只见他捏住了书本的边缘,像捏住他的心一般:“课本都拿反了。”
乔韶:“…………………………”
贺深抽出课本,看向他:“你到底怎么了?”
乔韶一声不吭。
贺深的声音很有安抚性:“考不好也没关系,别这么紧张。”
乔韶砰砰直跳的心一下子落回到原处。
原来贺深以为他是因为考试才慌张。
“我没紧张,”乔韶抢过课本,嗡声道,“只不过是期末考试,有什么好紧张的。”
贺深还是担心他:“不急在这一时,不用这么在意。”
乔韶紧抿着嘴唇,努力看向课本。
贺深哪知道他在想什么?
如果考不好,他怎么有脸向他告白!
他都这么费心帮他补习了,他还考不出应该的成绩,他怎么对得起贺深?
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到的话,他又怎么好意思说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不就该为他全力以赴吗!
乔韶咬了咬下唇道:“我没着急,我只是想再看看书。”
贺深却道:“你要放平心态……”
乔韶转头看向她:“我和你不一样!”
贺深因为他严肃的表情一怔。
乔韶又飞快别开视线道:“我没你那么聪明,我……”
他说不出来了。
贺深不敢再刺激他,只能哄他道:“再看看书吧,期末考试的内容不会离开书本。”
乔韶攥了攥拳,低头道:“嗯。”
他眼睛不眨地盯着课本,心却完全不在上面。
期末考试不同于上次的月考。
这次同学们也很紧张,可同时也很开心。
因为考完试就放假了,暑假对于每个学生来说都是天堂。
乔韶一点都不期待暑假,他只执着于这次考试。
他想拿到好成绩,哪怕不是名列前茅,至少别再是倒数第一。
他觉得自己这阵子好很多,他觉得自己没那么畏惧安静了。
他对这次期末考试,实在抱有太多期待了。
乔韶很清楚自己这个心理状态不对。
可是控制不住。
他想证明自己,也想证明给贺深看。
他太想把握这次机会了。
这么多的情绪聚集在一起,让他再度失眠了。
后天就是期末考试,这一天老师们基本上不怎么上课了。
一来是要收拾收拾腾考场,二来也是给同学们最后查缺补漏的时间。
乔韶一整天都没怎么和贺深说话。
贺深也不敢像往常那样逗他。
乔韶这神经紧绷的模样,陈诉也留意到了。
他给他一套题:“这是前年的期末考试题,你今天做做,基本上能考什么样,也就心里有数了。”
乔韶并未放松,但说道:“谢谢。”
“客气什么,”陈诉拍拍他肩膀道,“你没问题的。”
乔韶到底是不愿让人为他担心,对他笑道:“嗯。”
他中午干脆没午休,戴着耳机做起题。
一个中午做完了数学卷,他对了对答案,最少能得128分。
这个分数很不错了,陈诉上次月考也才考了132分。
可是……
乔韶摘下耳机,心里明镜一样——考试的时候不能戴耳机。
老师不可能给他开这个先例,他也不会想要这样特权。
他来到这里为得是什么?
为的就是克服这个心理障碍。
乔韶没再做其他科的卷子。
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他想要的是在正规的考场上,勇敢地面对自己。
如果连自己都无法面对,他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
考试前一天,贺深下午给卫嘉宇打了个电话。
卫嘉宇一愣:“这么……迷信的吗!”
贺深道:“他很紧张,能舒缓一点是一点吧。”
卫嘉宇从这短短一句话中感觉到深沉的爱,他立马拍胸膛道:“交给我了!”
贺深又道:“麻烦你了。”
卫嘉宇道:“太客气了!”
再说舍友有难,他这个当舍长的本来就该负起责任!
晚上回到寝室,乔韶一进门就听卫蓝毛说:“算你们运气好,这机会可是千金难求!”
乔韶没什么兴致:“嗯?”
卫嘉宇拿这个木质签筒跑到他面前道:“我妈去庙里给我请的,这签筒是有大师开过光的,抽一抽就能定吉凶。”
乔韶心一跳,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卫嘉宇兴致勃勃道:“很准的,我刚让陈眼镜试过,他抽了个大吉!”
乔韶无语道:“那你呢?”
卫蓝毛毫不客气道:“我当然是凶,你觉得我能在不作弊的情况下考出好成绩?”
他话音一落,陈诉冷笑一声。
卫嘉宇不乐意了,看向他道:“少阴阳怪气,老子从倒数第一考到倒数第二也算进步,少不了你的奖金!”
陈诉不理他了,低头做题。
乔韶被他说得有了点兴致:“你这叫什么签,只看考试成绩?”
卫嘉宇道:“不然呢,你还想算什么?”
乔韶面颊微红道:“没什么。”
卫嘉宇催促他:“抽一个,要是大吉你就立刻马上滚去睡觉,明天一准出师大捷!”
乔韶犹豫了一下。
卫嘉宇生怕他不抽,便道:“快点!”
乔韶的姥爷杨孝龙老先生是个妥妥的迷信人,最爱这些玩意了。
乔韶跟着姥爷,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一点。
签筒从来都不会限制求什么。
只要心里默念着想法,抽个签出来就能解了。
乔韶虽然看不上卫嘉宇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签筒,但还是心痒痒了。
他心中默念了三遍……
一狠心抽了个签出来。
卫嘉宇心里有数,这签筒是贺深给他的,全他-妈是大吉,乔韶这要是能抽个凶出来,他把头剁下来给他当球踢。
当然为了安慰玻璃心舍友,他还假装凑过来问:“咋样,是个什么签?”
乔韶忐忑不安地摊开手。
大吉两字映入眼帘。
卫蓝毛不愧是将来想拿奥斯卡的男人,演技超凡:“可以啊乔韶,你这次期末考试要大获全胜啊!”
乔韶盯着木签看了一会儿,看得耳朵都红透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嘴上这么说着,他却把这签拿走了。
卫嘉宇看他扬起的嘴角,心想:果然是一对啊,深哥可真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