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老宅。
巍峨高耸的门楼旁蹲着两个大石狮子,沉重的将军门敞开着,从里面传出来一些微小的严肃吩咐的声音。
顾暖律拖着沉重的身子站在门口,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忽而,顾暖律眼前一黑,倒在了刚下过一场大雨的石板路上。
……………………
“先生今天晚上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先生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嗯,我可不想被开除。”
顾暖律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入目就是束束刺眼的灯光。
房间里整体是象牙白色装修,四壁贴着浅黄色的壁纸。
顾暖律手肘撑着床铺坐了起来,蓝灰色的头发柔软地垂在身后。
“你醒了啊!”刚才正在说悄悄话的两个木佣齐齐坐在床边。
顾暖律一双小鹿眼睛泛着湿意,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孩子。
田小萱拍了拍顾暖律的肩膀,道:“你不用怕,我和小夏都是程家的佣人,我们在门口发现你晕倒了,先生说让我们把你弄进来,你怎么样了?”
田小夏也关心地等着顾暖律的回答。
顾暖律看了两人一会儿,纤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随后摆了摆手。
田小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田小萱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即握着顾暖律的柔手。
顾暖律不安地挣扎了一下,没挣开,随后就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在田小萱手中。
田小萱看着面前的少女,眼眸中闪过惊艳。
少女看着只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样子,一张小脸虽带了些伤痕,亦挡不住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
面若娇花,肌如软玉。
一双小鹿眼睛仿佛深藏梦幻的海洋,唯一的不足之处便是这双眼眸仿佛蒙上了灰尘,没有丝毫明亮的光芒。
如果不是她身上的伤痕和劣质的衣服,田小萱一定会以为她是哪家千娇百惯的掌上明珠。
田小萱叹了口气,问道:“你不会说话?”
顾暖律点点头。
田小夏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这么漂亮了女孩子竟然不会说话,太遗憾了。
“你家在哪?我让司机大叔把你送回家。”田小萱抚了抚顾暖律的头发。
顾暖律眼皮低垂,目光无神地摇摇头。
“你是不记得了吗?”田小萱关切地问。
顾暖律胡乱地点点头,一双小鹿眼很快噙满了泪水。
眼泪滚落在了被子上。
田小萱见这种情况,以为少女在京都没有家人,现在自己戳到了她的痛处,心里又愧疚又后悔。
“对不起,我不问了,你别哭了。”田小萱帮顾暖律擦了擦眼泪。
美人落泪,任谁都不能无动于衷。
“你身上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你先休息,我去请示一下管家该怎么安顿你。”田小萱嘱咐田小夏好好照顾暖律,自己出去找管家了。
田小夏非常喜欢漂亮的小美女,这会儿坐在床边揽着顾暖律的肩膀,把脸凑到她面前,问:“你会写字吗?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还没等田小夏去拿纸笔,顾暖律就摇摇头。
田小夏遗憾地扁扁嘴:“好吧,你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她以前听说过这种失忆的症状,想必这个小美女也是失忆了。
顾暖律亦点点头,一双纯黑色的眼眸没有任何焦点。
田小夏自言自语地和她说会儿话的时间田小萱就回来了。
“管家已经和先生说过了你的事情,你现在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先生不养闲人,你愿意在这里当女佣吗?”田小萱坐在床边和顾暖律说。
顾暖律一双小鹿眼睛微微泛起了一丝明亮的光。
田小萱见状就知道少女同意了她的话,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好在管家那里登记名单。”
程家老宅是从民国时期就建成了的传世大宅,里面不仅住着程家的嫡派和一些旁支,就连佣人也很多。
这其中一定要严格的管理模式,平白进来个佣人,田小萱必然要和管家汇报登记。
田小夏拍了拍田小萱的胳膊,看了眼顾暖律,道:“小萱姐,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这可怎么办啊?管家大叔那里能登记上吗?”
田小萱思考了一会儿,随后又去找了管家商量怎么办。
最后,尘叔说等先生回来他请示一下再做决定。
…………
晚上九点的时候,程宴才风尘仆仆地回到了老宅。
他去出差了,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尘叔说起今天新来的女佣没有名字的事情的时候,程宴烦躁地说了个字,随即去了楼上卧室。
…………
次日,清晨时分,除草机发出的声音吵醒了程宴。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遮住了一双黑色的眼眸,樱色的薄唇微微抿着。
这是一张极具攻击性、又冷漠至极的脸庞,如刀削般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冷白的皮肤。
最让人惊艳的还是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似醉非醉,冷漠又薄情。八壹中文網
微眯了一会儿,程宴就起身进了洗手间。
老宅的院子里种着几颗百年古树,树枝和枝叶几乎环绕了整个主楼。
洗漱完毕,程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窗外的一片土地上种着一些花花草草,几个女佣站在一边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其中还有一个是蓝头发的。
程宴深邃沉默的目光在顾暖律蓝灰色的头发上停留了一会儿,随即离开了落地窗。
……
一楼大厅。
程宴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粥一边问尘叔:“有新来的佣人?”
尘叔垂手站在程宴身边,点点头说道:“昨天在老宅门口晕倒的那个小丫头,现在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我昨天请示过您,您说先让她在老宅做佣人。”
“对了,您昨天还给她起了个名字,小七。”尘叔回想着昨晚程宴的话说道。
程宴放下了手中的粥,优雅地用纸巾擦了擦唇角。
他昨天什么时候给人起名字了,细细想了一边,程宴才想起他昨晚好像确实说了个字。
昨晚本就很累,面对尘叔的问题,他随口说了个数字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