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了我夫人，老夫愿意听凭你处置。”姬元服软了，因为他知道被收进招魂幡的夫人便是任人宰割了。
即便他能够战胜墨凌渊，战胜一切阻挡他的人，但是夫人的命掌握在顾云歌的手中，一旦顾云歌下杀手，他救不出来人。
为了夫人，他并不在意自己的面子，他熬了上万年就等着能长相厮守，夫人便是他唯一的慰藉，他不能失去她。
围观的众人也没想到这位圣人竟然还是个情种，而且看起来还是相当痴情的那一种。
“行啊，你自裁，从此以后我让你们的灵魂在我招魂幡之中团聚。”顾云歌淡淡说出条件：“否则的话，我现在毁了她，我们战斗到底。”
她这话说的底气十足，因为她并不畏惧战斗，她肯定自己收买了正道人心，在场的人会帮他们而不是这性格情绪都摸不透的圣人。
没人希望人族魔族之间再度陷入战火。
姬元瞳孔微微缩紧，半晌自嘲道：“顾云歌果然是顾云歌，毒辣名不虚传啊。”
“过奖，过奖。”顾云歌觉得这是莫大的赞誉，于是笑了下继续问：“所以现在后悔抓我了吗？”
“我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你。”姬元声音冰冷：“老天欺我，我也决不能容许你这天命之子存世。”
顾云歌诧异的眨眼：“你说什么？你要不再说一遍。”
天命之子是什么情况？她觉得自己活的其实还挺悲惨的，穿越之前受尽苦楚，穿越之初仙骨被挖，身体日日处于重伤的状态，好不容易夺回仙骨又被三大势力追杀。
她觉得自己就没怎么过过顺心的日子，这就天命之子了？
天命之子难道不应该是躺赢的人吗？
姬元不想说了，他只是眷恋的看着招魂幡之中的夫人，而后对着顾云歌道：“好，我答应，你也最好说话算话。”
“我人品还是要比你们靠得住一些，放心吧。”顾云歌这时候还不忘了拉踩对方一下。
于是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之中，姬元挥剑刺破了自己的心口，背后的天道之力刹那间消失，星空变得黑暗一片。
在场所有人几乎都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死了？
一代圣人就真的为了夫人自尽了？
顾云歌眨眨眼，她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心里更多的也是感慨，虽然这夫妻俩做了不少不是人的勾当。
但最起码感情是真的，死掉是报应，死后能在一起也算是对于深情的一种回馈吧。
她其实还是有那么点感动的。
她看向墨凌渊，却见墨凌渊一脸的理所当然，他没有感动也没有半点柔软的神色。
“想什么呢？”顾云歌问：“就一点感动也没有？”
“这不是自然而然的反应吗？”墨凌渊看着她，反问：“是本座的话，也会这样选。”
顾云歌瞳孔大了那么一点点，她并不是震惊于老狐狸的答案，而是有那么点心虚。
因为她觉得自己未必做得到这一点。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本座希望你好好活着。”墨凌渊将她揽的更紧：“不活着就没有希望了不是吗？本座知道你喜欢这世界，喜欢山山水水。”
顾云歌靠在他怀里，也认真道：“我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本座活了上千年，也独处了这千年，不想再承受一个人了。”墨凌渊看向她，目光温柔：“而且本座并不喜欢这世界，本座只喜欢你。”
顾云歌摸了摸鼻子，她才知道原来冷漠的人深情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除了她之外，感慨的还有围观众人，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可能认为魔尊陛下居然是恋爱脑！
现在他们知道了，但是他们不信。
无数仙门少女梦碎了，她们觉得见到了这样强大又专一的男人，可能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因为她们觉得这世间很难寻到第二个这般的男子。
姬元的魂魄自行飘了过来，顾云歌用招魂幡将人吸了过来，同时进入招魂幡的还有妖皇。
当强横的妖皇魂魄进入招魂幡之后，人们再次吃了一惊。
他们这才知道为什么妖皇帮着那位魔尊陛下，之前他们还纳闷，这明明不是一路人啊。
现在都清楚了。
不仅仅清楚了，而且他们觉得要重新对顾云歌的实力和影响力做一个评估了。
这哪里仅仅是天赋异禀的女子啊，这明明就真的是姬元口中的天命之子，底牌多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步。
顾云歌在无数双震惊的目光之中，收了天边的震世塔。
仙门众人已经麻木了，之前他们可能还想着怎么抢，现在完全不想了。
不说她的后台是墨凌渊，就说她自身的可怕力量就不是一般势力能够抗衡的了。
双栖山墓穴之中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出来大大多都是面露喜色，一看就是颇有收获。
顾云歌不想被这些人缠上，便眨着大眼睛看向墨凌渊。
墨凌渊会意，带着她消失在了原地。
两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双栖城之中了，在一处屋顶之上。
岳灵竹等人是第一批追来的，他们看到小师妹平平安安也是当真舒了一口气。
“小师妹怎么走了？”童石头纳闷道。
岳灵竹低声道：“小师妹离开前给我传音了，我们回城里等着她就是了，走吧。”
顾云歌神念强大，当然能从众人之中准确辨认自家师姐师兄了，只是她觉得人太多打招呼麻烦，就约好了回城再见面。
此刻一家酒楼的屋顶上，墨凌渊手臂弯曲放在颈后枕着，整个人躺在斜斜的瓦片上，另一只手臂伸直供顾云歌躺着。
两人同时望向星空，今天是晴天，星星很亮，月亮也很大。
“今天月色真好。”顾云歌笑着道，心情从未有过的放松。
“是啊。”墨凌渊应声，看了看月亮又侧头看她，嘴角不自觉上扬。
有小兔子在身边的感觉，真的是很踏实。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顾云歌问：“还是治疗一下再看月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