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我早跑出去了。”顾云歌没好气道:“我只是体弱,不是残疾。”
“有区别?”墨凌渊问得漫不经心。
“当我没说。”顾云歌心梗着止住了谈话,又看着开始掉碎屑的房顶,问:“还不出去吗?”
“不需要,你一个风水师看不出这不是普通地震,一些战斗余波而已。”墨凌渊说得云淡风轻。
“正因为我是风水师,我才知道这里的地壳不牢固,承受不住这样强的战斗余波。”顾云歌冷静地抬抬眼皮:“不然你以为那些山都是怎么塌的?”
墨凌渊垂眼落在她那露在外面的肩膀上,即便房间只有月光,也能瞧见那肩膀莹白如玉。
“就这样出去见人?”他问。
“你不也是人吗?也让你见了。”顾云歌知道他这是同意出去了,虽然这样说还是伸手将衣服的肩膀提上了。
墨凌渊见她整理好了衣服心念便是一动,再出现已然在山下。
大地震动,山风鼓荡,相比于山上的动乱,山下寂静且冷清。
顾云歌双手抱臂看向远方,不用掐算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来是魔族潜藏的实力终于动手了。
忽然她觉得身上一暖,自己身上已经多了件黑色斗篷,斗篷长到拖的三分之一,愈发将她衬得身材娇小。
她诧异地侧头去看墨凌渊,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面具戴上了,看不到什么表情。
墨凌渊本是披好就没打算再动手的,见她转身过来便以为她还想着让自己帮她系好,蹙了蹙眉,倾过身帮她系扣子。
顾云歌看着月光下他忽然倾身过来,本能的屏住了呼吸,见他双手去系扣子更是瞳孔呆滞。
她向下瞧瞧那根根晶莹的手指,再抬头去看墨凌渊的脸,忽然就想,他没戴面具就好了。
“不知道自己身体不能见寒?出来也不知道添衣服。”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斗篷的帽子给她扣上,将她彻底罩在斗篷之中。
看到这样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顾云歌,他弯了弯唇,真像个小黑兔子。
顾云歌在检讨,自己一个强大的风水师,是怎么给他留下残疾且生活不能自理印象的呢?
“本座的人动手了。”墨凌渊大概是心情不错,主动和她说话。
“猜也猜得到,这才是你懒得乔装的原因吧,正道自顾不暇,不会来搜捕你。”顾云歌又看向战斗的方位。
那里距离这边很远,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是什么人在交战。
“小狐狸。”墨凌渊声音里有几分笑意,即便天下人都不懂他,总有个小家伙是懂他的。
顾云歌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居然也会笑的,看来对这个计划很满意啊。
“老狐狸。”她揶揄。
魔族以此为战场,正道必然以为墨凌渊暗中布局,会将重心放在此处,殊不知墨凌渊已经准备去偷袭正道的大后方了。
两人在这里站了片刻便眼见着山上的房子震塌了,随后山也在倾斜,山上的人纷纷御剑向下冲。
顾云歌看到那倒塌的房子,忽然一拍脑门,看向墨凌渊:“花带出来了吗?”
“什么?”
“就是你从我房间抢走的那束花。”
“你没意见我才拿走的,那不叫抢。”墨凌渊重申。
顾云歌不与他见识,只问:“那带了吗?”
“带你就够麻烦了。”墨凌渊见她这在意的样子,不由语气沉了几分:“不就是几只花,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懂,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收到花。”顾云歌低低地叹了一声,颇有些遗憾,但以她的性子很快也就释怀了。
她这样的人,见过也就算了,还奢望能留住什么呢。
墨凌渊第一次见她神色黯然,心中便更是不满:“本座送你的东西,哪一件不是你平常没见过的,倒也不见你珍惜。”
“你这些东西不送也罢,再说那是花,它不同于其他东西。”顾云歌说着又摇摇头:“你个大直男听了也不懂。”
“本座也不想懂。”墨凌渊哼声。
顾云歌没想到他能回这一句,但心里已经不想就此事再说下去了,又是轻轻叹口气,这次是接受后的释然。
墨凌渊于是心中更加发堵了,不知道为什么想捏死季苏白呢。
山上众人御剑已然到了近前,季苏白并未御剑,而是凌空虚渡而来,能看得出除了掩藏实力的元昊和青鸾,他实力最强。
“可有受到惊吓?”季苏白走到顾云歌身前,柔声问。
顾云歌摇头:“多谢季先生关心,这点小事倒也吓不到我。”
“惊吓同样伤身,这是千年参丸,吃一颗也好放心。”季苏白没听她说完便将一个小红瓶送上:“另外这药补气血,平常疲乏没精力的时候吃一颗便好。”
顾云歌觉得自己更应该检讨了,在别人眼里都是什么形象啊,不仅仅残疾没有生活能力,而且还是个纸糊的人,好像经历不了一点风雪。
但她还是没经受住诱惑,伸手接下了:“多谢季先生。”
季苏白微微摆手,给她一个善意的微笑。
“季先生还真是尽心尽力啊。”墨凌渊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季苏白面对墨凌渊便恢复了那孤傲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同时落在不远处的还有郑馨儿和北峰上的两个待选圣女和带着的随从们。
顾云歌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便也望了过去,一眼便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人,细眉杏眼,端庄大气,一看便出身不凡。
那女子看到顾云歌眼中的惊艳一瞬便压了下去,换上大方的笑容向着她走过来,“顾姑娘,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过奖,不知你是?”顾云歌笑容疏离,她知道这种场合该叫姐姐,但她实在不吃这表面姐姐,背后刀子这一套。
“这位乃是大夏朝八公主拓跋明月殿下,拥有是圣灵之体,最有可能成为圣女的人选。”郑馨儿此时也走了过来,趾高气扬的道。
“郑妹妹谬赞了,我不过仗着有个好身体,哪里比得上顾妹妹这仙法师金贵啊。”拓跋明月谦逊着笑。
顾云歌听着这不阴不阳的话就头疼,内涵谁身体不好呢?而且这一口一个妹妹是想绑架着她叫姐姐呢。
一句话挖好几个坑,也不嫌累。
“公主可别叫妹妹,我家中八个姐姐死得都惨,你这一叫我心里瘆得慌。”顾云歌说着将手从拓跋明月的手中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