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凰猛地立住脚步，定定的看着镜中那道鲜明的勒痕，脑海中映出梦中的一切。
那并不是梦！
凝姐姐......
殷凰微微蹙眉，她记得梦里那个跟凌七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是这样唤她的。
她是谁？
是凌七的爱人吗？
思及此，殷凰心里泛着一股难言的酸意。
她努力压下这股酸意，回想凌七与那个男人的对话。
亓九寒.....亓九渊.....
双胞胎兄弟.....
“你忘了她是为了谁才死的吗？你这么快就忘了她了吗？”
脑海中回荡着亓九寒的话语，殷凰慢慢平复心情，从震惊中冷静下来。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她大概猜到了。
幻灵兽说的没错，她也没会错意，凌七，也就是亓九渊，对她的所有好，每一次在她危难时刻出手相救，不是因为多爱她，而是因为她是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是亓九寒口中那个为他而死的那个女人的替身，虽然她现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亓九寒要把她扔到水晶棺里，但是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想成为谁的替身，她就是她，是殷凰，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想明白这些，也就不纠结了。
熄灯上床，刚躺下，忽然手腕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借着月光，她看见阿亓正用它的小龙角顶自己的手腕。
她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阿亓的龙角，喃喃说道：“你呢，又是为什么选择我？”
一条龙，神兽，为什么无缘无故的选择她？
阿亓似乎很累，面对她的触摸，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表现出很兴奋，而是恹恹的贴在她的手腕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疲倦。
一夜无话，沉沉睡去。
第二日，老黄依旧没回来。
从伙房出来，正看见白染带着一队人匆匆往半妖山谷那边走。
“是不是又有事情发生了？”
殷凰回头看向邢昭。
邢昭神色凝重，点点头，“半妖山谷那边发现大量的干尸，都是黑羽兵。”
殷凰神色逐渐凝重，“走，跟过去看看。”
说罢，提步朝半妖山谷走去。
两人到了半妖山谷那边，远远的就看见邢玉郎正在跟白染说着什么，而邢玉郎身边还站了一个人。
元铎！
“他怎么来了？”殷凰拧眉。
邢昭想起祖父之前说过的话，叹了口气，“元靖帝早就想在黑羽军中插入自己人，但之前没有机会，而今靳羽失踪，元铎过来是何意不言而喻。”
闻言，殷凰冷笑。“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另一边，
“老将军，若这一切真是那半妖所为，孤认为眼下最好的选择是禀明父皇，派高手过来，将半妖山谷封禁，阻止半妖残害更多的人。”
元铎一身玄衣，站在一水劲黑中，格外扎眼。
白染看了他一眼，“督军以及红教头还有老黄，如今都在谷底，太子这番话可是要置他们的安危于不顾？我黑羽军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同伴！”
元铎轻笑，“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同伴？说得好，敢问百副使，他们三人的命是命，难道我黑羽军其他将士的命就不是命吗？用其他人的命换这三个人的命，这笔买卖当真划算吗？”
话音落，身后的一众黑羽兵显然对元铎另眼相看，是的，他们并不想死。
“太子英明，黑羽军是朝廷最尖利的武器，我们的命应该用在战场上杀敌，死在这里我们不愿！”
“我们不愿！”
“不愿！”
人群中，支持元铎的呼声越来越高。
听着众人的呼声，元铎很满意，点点头，看向白染。
白染的脸色不出意外的很难看。
“你们....你们难道忘了平日里督军是怎么对你们的？此时你们这样，对得起督军吗？”
元铎目色一沉：“白染，慎言！”
刚刚带头喊口号的胡平也跟着附和道，“白副使您这话说得就不妥当了，咱们是陛下的军队，只对陛下一个人效忠，为了督军三人，而置兄弟们的生命于不顾，他日如有敌情，谁给陛下冲锋陷阵？”
一顶效忠陛下的帽子压下来，一直没言语的邢玉郎脸色也十分不好看。看了一眼白染。
“退下。”
白染气不过，却还是听从邢玉郎的话，退到一边，气闷的不吭声。
“你叫什么名字？”邢玉郎看向胡平。
胡平心下一颤，下意识看向元铎。
元铎心口一滞，面色十分精彩。
这个蠢材！
问他什么如实作答便是，看他作甚！
恐怕旁人都不知道他是他的人吗？
胡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毛躁了，随即道：“属下胡平。”
“嗯。”邢玉郎点点头，转而看向白染，“靳督军不在的日子，你暂替他的位置。”
“大将军。”胡平开口，“太子殿下在，卑职认为，没有人会比太子殿下更适合。”
闻言，邢玉郎冷笑，“胡平是吧，若不然老夫请旨，这个将军你来做好了。”
胡平骇然，“卑职不敢。”
邢玉郎冷哼一声，“不敢？我看你是敢的很。”
说罢，看向元铎，“殿下也是这个意思？”
元铎：“孤原是父皇派来协助老将军的，军务上的事情自然还是老将军处理更为妥当。”
“多谢殿下体恤。”邢玉郎冲他虚行了个礼。
转而看向白染，“你带着其他人先回去，跟平时一样该操练操练，半妖山谷的事情不要插手，我自有谋算。”
得了邢玉郎这话，白染自然是放心的，遂带着众人离开。
待众人离开后，殷凰跟邢昭上前。
“祖父。”
“祖父。”
邢玉郎看向二人，瞥见邢昭眉宇间的稳重，很是欣慰。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太子殿下。”
元铎客气的让二人起身，目光在殷凰的脸上略微停顿。
多日不见，她还是这般光彩照人，这张脸......若是她能乖一点，他不介意赏她太子妃的位子。
此时，半妖山谷下煞气缭绕，邢玉郎神色凝重。
魔族如此大张旗鼓的搞事情，怕不止是要放出半妖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