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电霸王宗。
“最弱魂王”他爹,立在宗门后山的顶上,遥望落日。
这位老者名叫玉小疯。
他已经知道独子被人灭杀在天斗城外。
但这一年来,他始终没有找到凶手,就连天斗大斗魂场也失去了那人的踪迹。
找不到仇人,不能报仇,成了玉小疯的心魔。
目眦尽裂,一滴血泪流出。
悲郁的哀伤,就像爬山虎一般爬满了心房,灵魂都在染血。
玉小疯只是蓝电霸王宗的一名普通长老,武魂是变异的蓝电霸王龙。
柳二龙的武魂变异是往好的方向,而玉小疯的变异则是弱化。
不过还好,他变异弱化的不是很多,还具有蓝电霸王龙一大半的武魂能力。
但此时,在丧子之痛的巨大悲伤的刺激下,他弱化的蓝电霸王龙武魂在一点点黑化。
丝丝缕缕的邪恶气息,缠绕在蓝电霸王龙武魂上,激发出武魂的灵魂邪性,一点点朝着邪恶武魂的方向转变。
连带着使玉小疯的灵魂,也全然被仇恨吞噬,心里只剩下滔天的复仇之念。
心魔统御了他的身心。
落日的余晖下,玉小疯从后山顶上跳了下来。
……
自从蓝霸学院和天斗皇室学院友谊交流比赛之后。
已经第三天了。
柳二龙羞怒欲死,没脸做姨。
而且这事儿,还被老板娘全场观摩,简直要了她的老命。
“你俩谁都不许说出去!”
柳二龙羞怒中带着哀求。
老板娘面冷心热,也不会嚼人舌根,就是好奇。
自然不会说出去。
王九弦自己做的事,说出去也不好交代。
所以,他也不会说。
就这样,三人当成没发生任何事儿一样,该说说,该笑笑。
就是不知道,这说笑的底下暗藏着多少羞人姿态。
要说柳二龙是羞怒的。
那么老板娘就是傲娇的。
要是没事儿,她绝不会主动去天斗皇室学院找王九弦等人。
即便她想。
不过,王九弦经常去天斗城。
自然是去一家客栈小住,撩拨撩拨老板娘,逗弄逗弄柳二龙。
不过,今天他要去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方——天斗皇宫。
为了进宫,他需要一个合适的伪装身份。
比如太子副侍。
说那么好听干什么,还不是个太监!
太子副侍的令牌和装扮,王九弦是从一家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成衣铺得到的。
是千仞雪准备好的。
本以为进宫会很波折,但一路过来却相当容易。
这让王九弦对天斗皇宫中的安保,抱持怀疑不信任的态度。
再见“雪清河”,王九弦还是不敢相信“他”就是千仞雪。
生怕自己被掰弯,瞄瞄这儿,瞅瞅那儿,最后很自然地落在书房的书架上。
走过去。
找到了一本《那些年,我与十万年魂兽的那些事儿》,细细翻阅起来。
千仞雪也不催促。
“他”今天找王九弦来,是商量如何送“他父皇”雪夜大帝上路的事儿。
这事,急不来。
翻完黄皮小书,王九弦说:
“千仞雪,你给我弄的身份,我不满意,很不喜欢!”
千仞雪微笑,很亲和:
“一个身份而已,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这回答王九弦更不满意,但也没办法,只能不在乎,他说:
“呵呵,算了,我也不在乎这一个虚假的身份。”
千仞雪:“???”
那你还絮絮叨叨半天,岂不是絮叨了个寂寞!
王九弦把书推回书架,还是没去看“雪清河”,而是看着墙壁上的不知名挂画,说:
“你准备慢慢毒死你爹?”
千仞雪:“!!!”
画是好画,可惜王九弦不懂欣赏,不是品鉴好画之人。
突然,意识到她爹已死,王九弦连忙改口道:
“哦,不对,不是你爹,是雪清河他爹,我们天斗帝国的王,雪夜大帝。”
千仞雪压下心头的震惊,对王九弦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知道我的真实身份,还知道我正在用毒杀的方法解决雪夜,他说他只是个武魂殿预备成员。
我信你个鬼!
“你应该已经猜到我这次叫你来的目的吧。”
千仞雪注视着王九弦。
身量虽还不高,但脊背挺拔如松,偶尔笑起来很阳光,配上帅气俊朗的容貌。
很吸引人。
自问颜值不低的千仞雪,竟觉得这个大男孩抓住了她的眼球,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不过这种想法,在脑海中也就一闪而逝,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胡思乱想一下的千仞雪,在等待王九弦的答案。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绕过书桌,走到“雪清河”身边,盯上“他”的明眸,王九弦淡淡地说:
“解决雪夜,登上帝位。”
千仞雪说:
“果然是聪明人。”
然后,王九弦就问出了一句不聪明的话:
“为什么不找个机会,直接弄死他呢?非要一点点下毒?”
白夸了。千仞雪心底翻了个白眼,脸上却平静如水,解释道:
“他很谨慎,很难找到你说的好机会。”
王九弦可不觉得刚刚的问题幼稚,反而问道:
“谨慎?在雪夜大帝的眼里,你雪清河是他亲儿子,就算再谨慎也有独处的机会吧?”
这话倒是在理。千仞雪点了点头,目光从王九弦挺拔的身姿上转移到墙壁上的名画,说:
“有倒是有,但我没有把握不惊动侍卫杀掉他,更没有把握杀掉他之后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王九弦觉得千仞雪的话没有表达清楚,便问道:
“你的意思是?”
想了想,千仞雪解释道:
“杀死雪夜大帝不是目的,我潜伏这么多年是为了天斗帝位!”
“所以说……”
顿了一下,她的目光落到名画中的斑斓猛虎身上:
“只有下毒,而且是不易察觉的毒,才能不动声色地杀掉他,就像他寿终正寝似的。”
“这样我才能顺利继承帝位。”
原来如此!王九弦也看向墙壁上的名画,不过他的视线落到画中提刀的猎人身上,问:
“有没有想过制造个意外?”
千仞雪点头:
“想是想过,不过意外的变数太大,操作起来不容易。而且,我并没有外援。”
这话前面说的对,但后面王九弦自然不信。
没有外援,少扯了。
“机会可不是等来的,有时候需要我们去创造它。”
王九弦的目光终于落到了“雪清河”的身上,只有换成女装才是绝美女神,问:
“天斗皇室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型的外出活动?雪夜大帝必须参加的那种?”
千仞雪眼睛一亮,说:
“还真有。”
王九弦面上也是一喜,连忙看向“雪清河”:
“说说看。”
千仞雪的目光又回到王九弦挺拔的背上,觉得自己的眼睛快挪不开了。
就很惊讶。
赶忙借着说话转移视线:
“七日后,天斗皇室敬神大典会在城外三十里的敬海神山举行,到时候雪夜会亲自祭拜瀚海神祇。”
“海神?”
“嗯。”
突然,王九弦笑着问道:
“千仞雪,你有没有听说过瀚海乾坤罩?”
你这弯拐的有点急!
千仞雪呵呵一笑:
“那可是天斗帝国镇国之宝,作为太子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老实人。王九弦笑:
“以后有机会,你把它偷出来给我玩玩呗!”
千仞雪一脸黑线。
想送一句“滚犊子”给王九弦。
之后,二人又就敬神大典交流了一下意见。
得出很不一致的结论。
王九弦认为:
敬神大典之后,是众人精神最为松懈的时候,有机会直接干掉雪夜大帝。
至于谁来动手?
王九弦笑着说:
“你不行,不代表我也不行。”
对王九弦的结论和想法,千仞雪表示怀疑。
但有人想去送人头。
她没有意见。
毕竟王九弦死不死的跟她没什么关系,只要不波及她“慢慢毒死雪夜大帝”的计划就行。
万一他成功了,自己依然能顺利继承帝位。
临走时。
王九弦附在“雪清河”耳边:
“女孩子,还是女装好看。”
千仞雪身体微微一动。
九岁开始,千仞雪依靠一枚魂骨的伪装,潜伏在天斗皇宫。
直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
人生中最美好,最梦幻,最青春活力的二十年。
她千仞雪的女儿身,龟缩在“雪清河”这位男子的身份躯壳里。
心里的苦,又有谁能理解。
王九弦临走的这一句话,引发了千仞雪心中无尽的委屈,点燃了她还宛如少女般的心。
这份心是千仞雪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也是这近二十年来,每每午夜梦回时的终极想念。
突然,千仞雪有种冲动。
“你等一下!”
她喊住了王九弦。
正要推门出来,王九弦疑惑地停下了脚步。
这女人想干什么?
千仞雪什么也没说,直接进了内室,半天没见出来。
就在王九弦等的不耐烦时。
一位女子款款走出。
身着合体的金色宫装,勾勒出高挑曼妙的身姿。
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
肌肤胜雪,鼻梁挺直。
凤目纤细,柔美中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势。
容颜堪称绝色。
王九弦呆住了。
即便他天天泡在王家后院的莺莺燕燕之中,见惯了不俗美色,依然暗赞不已:
“美人倾世啊!”
这话若是平常,绝对是赤果果的调戏。
但放在此时的千仞雪身上,她不仅不觉得调戏,反而心中有种郁气得舒的感觉。
仿佛心中多年的苦闷,在这一句夸赞中得到了少许的释放。
“我就说嘛,我们家的千仞雪还是女装好看。”
王九弦欣赏着女装千仞雪,嘴里还不停说出赞美之语。
千仞雪也就是一时冲动。
郁气得到宣泄口后,她回转内室,换回“雪清河”的装扮,打发王九弦赶紧离开。
王九弦讪笑:
“真是完事无情啊!”
“呵,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