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秋知语噎,心突然就狂跳得厉害。
不知何故,弥奈奈盯着自己的神情令她心生些许畏惧。
她清了清喉音,声调苦情,“奈奈,你离开家里这么多年,好多事情你不清楚。”
“你姑姑性格强势,又有野心。当年霸占了你们家的财产不说,还对我和你伯父横加打压。”
可笑,“她打压你们?为什么?”明明应该就是分赃不均,而起了内讧。
“为什么?”秋知装作一副万般惨情的模样,认真卖惨装可怜,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这件彩色狐狸皮小披肩价值百万。
“还不是因为当年我为你和你妈妈出头说了好话,才让她心怀妒恨。就算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她仍然不放过我们。家里如今眼看着掀不开锅了。我总得为小旎着想,让她嫁个好人家,日后也吃穿不愁。也算对得起她亲生母亲地下有知呀。”
真是说得比唱得还精彩。
弥旋的亲生母亲若真能地下有灵,非得此刻跳上来当场掐死秋知。
弥奈奈盯着秋知满身的珠宝首饰看,“听说,对方给了8000万礼金?”
“这是小旎命好。那位赖老板虽说年纪大些,看着倒是十分喜欢小旎。女孩子嘛,终究是要嫁人,与其傻瓜似的谈感情,还不如趁着年轻找个有家底懂得疼人的男人结婚来得更实际些。”
弥奈奈没有心思听她的经验之谈,听着秋知漂亮话讲得一派胸怀坦荡,伪装的自己真的是个全心全意为弥旎打算的好继母。打着这样的旗号为自己大肆敛财,倒是没有丝毫的心虚。
奈奈心疼弥旎,摊上这样的无情继母,偏偏亲生父亲却又是个重男轻女的男人,纵容秋知无论怎样欺负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斥责半句。
隔了十年未曾见面,或许秋知也忘记了,当初在弥家大宅,自己是如何盛气凌人,当着弥家众人对弥旎抬手就打。
又或者是她觉着当时弥奈奈年纪尚小,根本不会对这么久的事情还存有印象。
才会编着谎话如此顺溜。
弥奈奈回想起弥旎当年所承受过的苛待,已然没了兴趣再与秋知废话。
“伯母,可是弥旎说她并不喜欢您帮她定下的婚事。”
秋知笑着别开视线,“不喜欢?你们小孩子懂什么!我是为她的将来打算。”
有了赖家做背后靠山,还怕以后她和文康没有好日子过!
眼神转动瞟向傅司,“奈奈你命好,有傅家少爷照顾着衣食无忧。”秋知只顾着疯狂谄媚,想拉拢弥奈奈,好让儿子以后多重庇护。
她眼睛发着光,绕在傅司身上移不开,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弥奈奈此刻脸上早已经没了笑意。
弥奈奈沉了笑容,“伯母您说什么?我命好!”
被至亲抛弃,险些冷死在街边,她的命可真好!
“……”秋知目光闪躲,别过视线却正撞上傅司看过的凌厉黑眸,顿时头皮发凉。
傅司挂断通话,将手机揣入裤兜,几步已站在奈奈身侧稍后。
他这般高大挺拔,雍然护着弥奈奈在自己身前,立刻让她纤细身姿平添几分沉稳底气。
秋知像是找到了极妥当的借口,“奈奈你有傅少爷这样看重,还不算命好?”
费城有多少女人用尽心计想要博取傅司的青睐?这丫头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觉得别人都亏欠她的,未免太贪心些。
傅司抬手轻抚弥奈奈绷直的肩,压低视线向秋知逼视。
前两天,他刚刚与这位弥太太有过一次短暂的见面。
两日为限,傅司问她要结果,“弥太太,我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
秋知仍没放开弥奈奈的手,陪着笑脸狡猾敷衍,“在考虑在考虑。”
傅司不悦,鼻息缓缓呼出,“弥太太,是我没把话讲明白?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麻烦把这家店给奈奈腾出来。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
秋知慌了神,撒开手上前一步,“傅先生,那日您不是这样讲的。”
什么叫把店给腾出来?
“那天您明明是说要把这里买下来,您不记得了?”
傅司甚至不屑去看她,“这句你倒是记得清楚,可我还讲过只给你两天时间。很明显,你还没考虑好。那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了,我曾经可提醒过你,机会只有一次。”
秋知会坐地起价。
傅司早有预料。他明明好好与她谈价钱,并且诚不欺人地与她签了份协议,只可惜秋知过于贪心,反而自缚手脚,成为了深沉城府的傅家少爷掌中猎物,到死也想不通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傅,傅先生,您不可以这样对我。您看在奈奈面上,也给我们弥家留条活路呀。”
傅司认真,“弥太太有些事情可能你还有些混淆,如果没顾及奈奈,我就直接让律师起诉你们了,又怎么还会花钱来买回本来就属于奈奈的产业?”
“再说这次的买卖意向所有的细节我都清楚写在合同里了,你没有确认过?就签字?”
傅司吃准了秋知看到合同里的巨额数目时,是完全不会再仔细研究各项条款的。
何况这份合同是林浩宇亲手拟定的,即便是专业律师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有何不妥当。
更别说是秋知,一个毫无经商经验,终日只晓得奢侈烧钱的家庭主妇。
“合同?不就是这间店是奈奈她父亲最重要的红酒零售店,你想买回去送给奈奈吗?”那日傅司在她面前讲得万分真诚,怎的才两天就翻脸了。
傅司轻笑,“对。这个确实是我想买回这间店的动机。可是我是一个商人,不可能做赔钱的买卖,如果在两天内在你的经营下,让芸鹏的业绩超出平时的百分之五十,我才会履行合同内容,不然的话,两天后这间店我就会委托律师依法收回。”
“我?这合同我不承认。”
“随便你。我的律师下周会来收回这里,你准备一下。”与愚蠢的人讲话,令傅司感到很浪费时间,他走到墙边的橡木酒柜前,伸手打开。八壹中文網
他弯腰拿出最底层的一瓶没有芸鹏标识的白葡萄酒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