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随意整理着衬衫领口:“不是你故意打断我们,后面应该更精彩。”
语气三分回怼,七分意犹未尽。
刚刚那吻未能进行彻底,傅司不高兴了?
弥奈奈心中窃喜。
只要在傅司心里,不是将她看作妹妹就好。
傅司高大身形将她护在身后,轻咬着字声,调侃不着痕迹:“习总,刚才这段视频拍得不好看我可要追究的。”
习夜从沙发里起身,大手捞起角落的黑色大衣往身上套,边说:“傅司,人家可还是个学生,你这么猴急干什么!”
他慢悠悠立向傅司面前,凌厉目光不知回避全落在弥奈奈粉绯面颊上:“是不是呀奈奈!”
“……”
弥奈奈视线越过傅司肩膀,盯着情绪复杂难测习夜。
习夜最近一段时间,魔怔了似的,不遗余力用尽各种方法在做同一件事,就是逼着弥奈奈公开身份,公开与习夜的合作关系。
尤其是在傅司面前。
这般语带亲昵的熟悉感,等于是在傅司面前挑明了他们俩“熟人以上”的关系。
弥奈奈小心瞄了眼傅司,他双手自然垂在身侧,背影看上去平静没什么波动。
傅司轻笑:“原来习总也知道奈奈只是个学生!所以……你为何偏要与她过不去?”
习夜轻蔑暼了眼:“傅司,有没有人说过你太不要脸!”
究竟是谁把奈奈压在怀里嘴上不规矩?
倒让他倒打一耙!
越想越生气,习夜牙腮暴起青筋,伸手去抓弥奈奈:“傅司我今天就借你吉言,偏就和她过不去了。”
傅司迈前一步,逼着习夜离开弥奈奈扯开了距离,“习夜,奉劝你还是离奈奈远一点。”
盛气凌人的威胁言语,傅司很少说。但为了奈奈,他不介意尝试。
甚至是更越矩的激烈行为,傅司也不会觉得为难。
可事实上,习夜没那么容易听取傅司的劝诫,他挑起凶戾视角:“如果我说不呢?”
傅司墨眸锐利似刀,“你试试!”
奈奈将会是他傅司的妻子,名正言顺的傅家少夫人。
傅司不厌其烦,敛黯喉管气息:“习总是耳朵不好!还是健忘?我在重说一次!奈奈她……”
习夜打断傅司后面的话头,淡棕色眼眸沉沉压住散懒一惊:“傅总怎么就跟我急了呀?”他回身拿起沙发上摆着的文件袋,朝傅司手中一递,叹气道:“你有本事!能说服我家老头子坏我的事!你要的酒庄,拿去吧!”
文件袋稳稳接在手里,傅司转手递给了身后的弥奈奈。
“谢谢习总的割爱了。”
“不客气。”习夜推门而出,却转瞬又折回,他笑得不怀好意:“呃……对了。那位贾家千金,傅总喜欢吗?”
弥奈奈冷沉了小脸,侧目:“……”
而傅司到此刻终于知道习夜为何如此大方,没挑起一点事端就将thetrue拱手让给他。
习夜看着傅司眉间不悦仍觉得不痛快:“怎么?贾思瑶这样的大美人儿傅总还不满足!我还自以为帮你说了桩好媒呢。”
话音刚落,习夜抬起手上动作往弥奈奈手腕伸过来,却被傅司疾速挡住,精准扼住虎口穴点。
傅司冷言:“你的好意心领了。”
嘶……
心领了?
虎口传来的痛意凶狠强势,习夜刚反应过来就觉得整条胳膊都已经麻痹没了知觉似的。
只得咬牙强忍住剧烈疼痛在心内咒骂,是哪些个王八兔崽子说傅司斯文脾气好的?
傅司没有继续加重手上力气,“习夜,生意场上我不会介怀别人和我耍心计,再怎么挑战我的底线,我也不会记仇。可是我想要娶谁……”
他敛沉了气息,墨色长眸刀子一般剜入习夜眼底,“连我父亲都插不上手。”
感受傅司收了掌间力量,习夜抬手甩脱他的挟制,敌意蒸燃升温,他敛眸冷笑,像是自嘲更像是冷讽揶揄:“是吗?恐怕也要看看对方是何身份吧,那个洛可儿,你爸自然无所谓,懒得使力气插手撮合。贾思瑶可是贾政司的亲闺女,还背靠着那么有权势的外祖父。你觉得你那位父亲大人能甘心轻易放弃?”
傅霆城行事老辣利字当头,在费城人尽皆知。
弥奈奈对傅司的满腔热忱,在习夜看来简直是不切实际的自虐。
只要傅霆城在这世上活一天,就不可能允许傅司由着心意将弥奈奈娶入傅家大门。
更何况,他们两家还碍着十年的染血纠葛。
一旦弥奈奈父亲猝然暴毙的原因真相大白,以习夜所认识的弥奈奈,他知道傅家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会得到奈奈的原谅。
习夜手上握着的,件件都无比清楚的印证着傅霆城当年的卑劣凶手行径。
为了这些,习夜费尽了心思筹谋。
如今反倒不着急这么快拿出来了。
他语调夹着暗涌的怒气:“傅司!咱们俩,来日方长。”
习夜迈着散漫不羁的步子消失。
可他的离开并没有令傅司的心绪有一丝明朗,反而更加阴郁了许多似的蹙得眉心发紧。
傅司的沉郁目色漫无焦点的盯向室内的某一处,整腔气息都像是窒住一般冷凛肃黯。
他稳着气度压抑心底顿痛:“奈奈,你和习夜怎么认识的……”喉腔囫囵,仍是没将那句“我想听实话”忍心质问出来。
弥奈奈抿着唇,心中挣扎片刻。
她心思烦乱,她多想与傅司之间,能够像平常情侣们那般简单纯净,喜欢就牵手、亲吻、结婚,恼火就肆无忌惮的吵上一架。
不必如此刻这样,心里面越是喜欢,嘴上就越是说谎隐瞒。
“我和他……就是我被洛可儿约去了永夜的那天晚上见过一面。他说,他是可儿姐的影迷。还送了我们一瓶红酒。”
她爱傅司!
没有人可以代替傅司在她生命里的位置。
可弥奈奈更没办法放弃对父亲身亡真相的寻觅,亦不忍,眼睁睁看着父亲半生心血在别人的手上渐渐荒废殆尽。
如果注定这两件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事情,无法同时满足。
那她必定会,先替父亲报了这桩嗜血深仇。
不会迟疑半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