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工厂外面,郑勇平抬头久久地望着大门口上的那个招牌。走过二十一年的辉创五金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都挺了过来,但唯独这一次却没能让自己的员工挺过来。
比起辉创五金遇到的所有大风大浪,再也没有比失去员工的生命更让人揪心和难过的事情。
郑勇平迈着沉重的脚步神情哀伤的走进工厂车间。此时的郑勇平从来没有如此艰难地走进工厂车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员工,该如何跟自己的员工交代。没有比员工不幸地离世更难让人去面对的事情。
郑勇平来到包装车间,平时热热闹闹地包装车间此时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没有了一边干活一边家长里短的交流,每一个人都只是沉默、哀伤的坐在那里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任何交流。
郑勇平走到大家跟前,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喉咙又像是被什么卡住一样说不出话来。把心情平复了好一会郑勇平才很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那个最不幸地的消息,我们的李姐走了。”
当郑勇平再次提起这个不幸地消息的时候,大家的情绪又控制不住了,哭泣声让整个包装部显得更加地哀沉。郑勇平拿出纸巾擦拭了湿润的眼睛。
“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李姐的家人,对不起大家。”郑勇平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起来,“李姐跟了辉创那么多年,一直都是任劳任怨,兢兢业业的工作,以至于常常忽略了自己的身体。发生这样不幸地的事情,不能说跟常年工作的劳累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作为工厂的老板,我是负有很大责任的。李姐的后事我也会好好去处理,包括工伤理赔这些,我都会帮李姐去申请。”
作为工厂的老板,郑勇平也很坦诚的承认了发生这样不幸地的事情跟李姐常年这样劳累的工作其实是有关系的。因此该要负的责任,郑勇平没有任何的推脱,而是主动去承担。
与此同时作为一家小微制造企业,员工的上班、休息方式郑勇平深知的确有许多被人诟病的地方,但是在制造业这个行业里,这种用工模式短期之内依然是很难做出改变的。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现如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愿意来工厂上班,不愿意从事制造业的原因。工厂的上班时长,有些工厂还有两班倒的那种,年轻人更不愿意上夜班,加上一个月也就只有四天的休息时间,这让很多年轻人都望而却步。
这时刘美芳站起身哽咽地说:“郑总,晓玲现在情绪还不是很稳定,这几天我想早点下班回去陪陪她。这几天我也交代了我老公,他下了班会早点过来我这里帮忙。”
“好,没问题。这几天就辛苦你了。医院那边要处理的事情我会去处理。”八壹中文網
“嗯。”
“还有就是大家一定要多保重身体,好好照顾好自己。”郑勇平说完这句便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的郑勇平斜靠着坐在办公椅上发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接着拿起办公台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把财务付敏华叫了过来。
“郑总,有什么事吗?”付敏华进来的时候问道。
“有几件事你需要马上去处理的。”
郑勇平还没继续说下去,坐在郑勇平正对面的付敏华就已经把随时带在身上的笔记本摊开了,拿起笔准备记录下来。
“第一要处理的是李姐上个月的工资加上这几天的你帮我算好,这个钱要先结算出来给到李姐的女儿;第二要处理的就是李姐的社保这个月开始就不用再交了。她个人账户里的钱你咨询一下社保局如果要拿出来的话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弄清楚我还要告诉李姐的女儿;第三的是涉及到李姐的工伤理赔,因为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你一会马上去申报处理一下。还有就是我们不是额外买了员工的商业团体保险吗,你去申请一下理赔,之前我也不知道买的是保哪些的,你最好打电话问问保险公司的人,让他过来办理一下理赔。”
付敏华把郑勇平交代事情记下来之后又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好的郑总,我现在马上就去处理。”
付敏华出去之后,郑勇平用右手揉了揉额头。由于昨晚一直没有睡好,郑勇平时不时就会感觉到有一种头痛欲裂,恶心的感觉,这种头痛让郑勇平感到很是难受。
还没来得及缓一下神,这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是殡仪馆那边打过来的。李姐的遗体是昨天被送到殡仪馆的。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是要去过去办理有关遗体告别仪式以及遗体火化的相关事情。
虽然这些事情都是郑勇平在跟进,但是也必须要提前跟郭晓玲讲清楚。挂掉电话之后,郑勇平又打了个电话给王春梅,今天上午王春梅正好也去看望郭晓玲,郑勇平让王春梅把这件事情转告给郭晓玲。
郑勇平跟王春梅通完电话之后,又马上开车从工厂出来往殡仪馆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