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怎么今年的奖金还没发?就快要过年放假了,我还等着发了奖金回家过年呢。”
在胡凯峰的工作车间,趁着年关将至胡昌甜跑过来想找胡凯峰打听打听。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要去问就问郑总。”正在开模的胡凯峰没好脾气的说,“别来烦我,我正在忙呢。”
“叔,这不是你跟郑总熟吗。我那好意思去问。”
“怎么啦?不发你就不回家过年啦?”
“怎么可能不回家呢,你看昨天我们二十号工资也发了,往年都是跟奖金一起发的,怎么今年就不发了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有没有什么问题,都要问过郑总才知道。不发也不发的理由,问那么多干吗。”
“叔,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就那点工资,还要给我爸妈转一部分,剩下的那够过年用啊。”
“咋啦,回去还要大手大脚花钱啊。我可告诉你,就算过年在家里你也要给我老实一点,别回去又想着找那些猪朋狗友打牌。”
胡凯峰对胡昌甜还是很不放心,生怕过年回去又会沾上打牌的恶习,每年回去过年胡凯峰都会看到一群从外面回来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打牌,然后把外面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输的精光。
“我知道啦叔,你都跟我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烦不烦啊。”胡昌甜有些不耐烦的说。
“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你是我侄子我才提醒你,要是别人我都懒得理。”胡凯峰没好脸色的说。
“叔,我不跟你说了,我出去抽根烟。”
“别吊儿郎当的,赶紧把手头上的活干好。”
“知道了叔,年底的活都做的差不多了。”
胡昌甜说完便出去了。来到工厂大门口外面胡昌甜看见老李和老胡也站在外面抽烟,两人都要比胡昌甜大上不到十岁岁。
没什么事情想抽烟的时候,这两人就会经常跑出来抽烟。因为自从发现有员工经常在上班时间抽烟,随意丢弃烟头,严重影响工厂安全,郑勇平就禁止员工在厂里面抽烟,让他们要抽烟的时候就出去外面抽。于是趁中途休息的时候,不少员工就走出外面来抽烟。
“胡昌甜,你也出来偷懒啦,小心被郑总看见。”
老李用近似一种挖苦的语气在嘲笑胡昌甜,老胡也在旁边哈哈大笑道。
“关你屁事啊,出来抽根烟不行吗?”
胡凯峰和老李、老胡住在同一个宿舍,两人经常粗口秽语的跟胡昌甜聊天,一点顾忌都没有,导致胡昌甜也习惯了用这种语气跟他们这样聊天。而胡昌甜学会炸金花也是这两人把他拉下水的。
胡昌甜拿出一包烟,这两人又毫无羞耻的跟胡昌甜讨了一根烟抽。
“喂,胡昌甜,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啊?”老李问。
“不知道啊,工厂都还没有发通知。”
“已经发啦,刚才你没看到吗?”老胡吐了一口烟说。
“发哪里了,我怎么没看见。”
“刚才付敏华拿了一张通知跟我们说了。”老李心情看起来有些郁闷,“三十号放假,今年奖金也没有了。妈的,本来还想找拿点奖金回家过年的,现在什么都没有,郁闷死了。”
“为啥没有奖金。”胡昌甜问。
“那还用问吗,工厂效益不好呗。”老胡说完嘴里也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老子还想着过完年就不回来的了。妈的,奖金也没有,这工厂不行,过完年回来要换一家才行。”
进来工厂才做了一年多点的老李看起来很不满意的样子。
“过完年我也想找个好一点的工厂。”老胡说。
“你们过完年真的不来了?”胡昌甜问。
“工厂现在这个鸟样,我觉得没什么发展,过完年找一家效益好一点的工厂上班。”老李回答。
“胡昌甜,你过完年有什么打算?”老李问。
“他肯定不走啦,他叔都在这里,有人关照着,日子过得比我们滋润多了。是吧,胡昌甜。”
老胡说的话与其说是妒忌,不如说更像是嘲讽。老胡进来辉创不到一年半的时间。
“你什么意思老胡?大家都一样工作,有什么好关照的。”胡昌甜有些生气的说。
“别不承认啦胡昌甜,你叔可是工厂的老员工了,跟郑总的关系又那么好。”老胡说。
“就是。”老李附和道,“你说郑总今年会不会只给那些老主管发奖金,就不给我们发了。胡昌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故意不告诉我们啊。”
“我知道什么内幕啊,你们不要随便污蔑人。”
“说不定你叔发了他也不告诉你。”老胡说,“打工就是这样的啦,我又不是没见过。”
作为一个在不同工厂兜兜转转的老油条,老胡就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看到工厂那里不好,立马就会调掉走人的那种。在他眼里老板没有什么信任度可言,而他只看工资和奖金是不是准时发。稍有不满就会在背后论人是非,说人闲话,所以这种员工一般在一家工厂也待不了几年。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胡昌甜或多或少也受到了这两人的影响,不然也不会玩炸金花玩上瘾,要不是胡凯峰及时制止,估计会越陷越深。
“没有的事,我叔不是那种人。”胡凯峰愤愤不平的说。
“是不是那种人,我们不知道,但是今年没有奖金却事实啊。”
胡昌甜又被老胡说的话刺激了一下,刚才才想着打听今年的奖金什么时候发的,现在却泡汤了。
胡昌甜同样也很郁闷,只不过现在还不会像眼前的这两人在背地里说人是非。胡昌甜越来越感觉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工作迟早自己也会变成他们,稍有不满意的地方就开始抱怨,发牢骚。
“我懒得跟你们说,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是以后请你们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坏。”
“算了我也不跟你扯了。”
老李把烟头弹到地上,用脚踩了两下便走回去了。
“胡昌甜你慢慢抽,我也回去干活咯。”
老胡也哼着歌回到了车间,留下胡昌甜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