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浮生。”
“在下是颇城武院的教头江华,刚才无意间看到阁下和人有纠纷?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江华笑问。
不等尹浮生开口,柳伯忙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还有此事,真是胡闹,放心,有我在,今天我看谁敢来闹事。”
江华一脸威严。
颇城这种小镇的教头,权势可比城县和州城的教头要大很多。
哪怕是颇城官员,都要对其礼让三分。
所以他才会这么强势。
柳家三口一听这话,总算是放心下来了,要知道在他们眼里,颇城的武院教头,那就是天大的权势了。
尹浮生微微点头,虽然这种小事情他足以应付,可人家是来帮忙的,没必要强硬拒绝。
“尹兄弟看着面生,不是本镇的人?”
江华主动找他攀谈。
“我是本镇人,去年才去的诃子城,江教头应该才来颇城没多久吧。”
“对,我今年刚来的颇城,不过我们江家一直在颇城。对了,刚才我无意中听到,尹师兄被京都的崇武院录取了?”
“嗯。”
“能被京都崇武院录取了,看来尹兄弟是有天纵之才。尹浮生?我想起来了,你是上上甲尹浮生?”
江华眼中一亮,他方才就觉得尹浮生这个名字耳熟,突然间他想起来了,前几个月前,诃子城满城的衙役敲锣打鼓宣告的事情。
“过誉了,我就运气好一点。”尹浮生谦虚。
江华连连摇头,道:“颇城哪怕是不识一个大字的人,都知道能进入京都的崇武院,那是一件多么……”
两人正在交谈时。
却见张六凶神恶煞走来,和他同行的还有一名高高瘦瘦的光头中年人,这位穿着一身宽松长袖,手中拿着两个碰球来回转悠。
光头就是苟爷,这位是颇城竹杠帮的小头目,张六的表妹嫁给的马七爷,则是帮派中的堂主。
苟爷之所以和张六混在一起,完全就是为了巴结那位马七爷。
所以,刚刚张六一来找,苟爷就召集了十几名手下的人,来帮张六找回场子了。
在两人身后的十几个人,穿着什么样式服饰的都有,一个个身强力壮,有的身上还有刺青,一看就不好惹。
街道的行人,一见到这些人,远远的躲避开来。
尹浮生停住了话头,似笑非笑看着为首的张六,喃喃道:“怪不得这么嚣张,让我等着,确实有点能耐。”
一个小镇的地方,一句话能叫来这么多人,其中那个苟爷还是武道二境,手下也有好几个武道一境,这是相当不错的。
“哼!”张六不屑地瞥了一眼尹浮生和柳家三口,但是没有从一个人眼中看到惊恐之色,这让他微微蹙起了眉。
这和他想象的场景不太一样。
寻常人若是见到这阵仗,不落荒而逃,估计也要吓趴下了。
“王麻子,你还认不认识这人?”
张六朝着身后喊了一声,手指点着站在那里的尹浮生询问身后人,在收拾人之前,他要好好的羞辱一下尹浮生。
从走在最后的人群中,走出一名满脸麻子的青年,他眯着眼看了又看,使劲揉了揉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这不是尹少爷吗?”
王麻子一脸戏谑,道:“你小子就是尹浮生,md,你还欠赌坊三百两银子,记得不?赌坊的人说了,找到你,要是没有银子还,就打断你双腿。”
“你小子还敢回来。”
王麻子越发神气。
“嗯,我记得你,好像就是你小子蹿使我去赌坊赌钱的,输光了,还给我找关系借赌坊的钱。”尹浮生面对意外之喜,轻笑出声。
这一次可以好好算这笔账了。
“狗胆!”王麻子呵斥出声,道:“行啊,看起来这一年来混得风生水起,赶紧把赌坊欠的银子还来,要不然今天打断你的狗腿。”
“去你m的。”张六不耐烦的一推,把王麻子推的连连后退,趔趄不已。
他怒道:“今天这小子就算是还了钱,我也要好好的教训他,就是这小子扇了我两巴掌,还打掉了我几颗牙,我要他双倍奉还。”
尹浮生以正戾刀杵地,冷笑道:“你可以来试试,今天我要是打不服你,我以后跟你姓。”
“还挺嚣张,苟爷,他是一个练家子,有劳你出手了。”张六朝着一旁的苟爷拱了拱手。
“嗯?”苟爷面目僵硬,闻言脸上的肌肉跳动,他干笑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道:“江少……教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了。
他认出了站在尹浮生旁边,冷着脸的江华,这位可不是他能招惹的,而且,看模样好像和尹浮生关系不错。
这一下,踢到铁板上了。
张六一愣,道:“苟爷,这是你的熟人?放心,我不是冲他,我是冲那个尹浮生的。”
“找尹兄弟的麻烦,那就是找我的麻烦。”江华冷着脸,他回头朝着尹浮生拱了拱手,道:“上上甲,能否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认识这个苟爷。”
苟爷哭丧着脸道:“江江教头叫我小苟就行。”
这一幕,把场上的人都看懵了。
尤其是张六和其手下的人,苟爷在他们的眼里,那可是大人物,可其面对这个什么江教头的吓成这样,还自称小苟?
太扯了!
这是在做梦?
真假?
一群手下人面面相觑。
尹浮生皱眉,道:“张六、王麻子这两人除外,其他的人,可以交给你处理。”
这两人他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谁来都没有用。
江华抱拳道:“多谢尹兄弟。”
苟爷意外地瞥了一眼尹浮生,见江华正对他怒目相视,忙低下了头。
他心中惊讶无比,这个叫尹浮生的什么来头,江华少爷竟然都隐隐对他礼让三分。
张六一见情况不对,忙道:“怎么?我看谁敢乱动,知道马七爷吗?他可是我的表妹夫。”
他指着江华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也不找你的麻烦,我只找尹浮生的麻烦。”
江华轻笑出声,道:“那你倒是去找他的麻烦,我看看,你怎么找。苟爷,让你手下,把马七爷叫过来,我倒要当面问问他,敢不敢找麻烦。”
苟爷连忙朝着后面的人,道:“赶紧去叫马七爷,就说江华少……教头让他过来。”
“……”张六人傻了,怎么回事?他把那位马七爷都摆出来了,然而面前的人,竟然一点都不当回事。
还敢主动去把马七爷叫过来。
要知道,马七爷虽然是他的表妹夫,但是,他和对方根本就没有说过几句话。
现在看样子,苟爷对眼前的人这么恭敬,都不把马七爷放在眼里了,他肯定是无法让其动手帮他教训人的。
他一个人可不敢去找尹浮生的麻烦。
却见,江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尹兄弟,这两人你来处理。”
尹浮生点头,看向张六道:“我给过你机会了,看来你能耐也没有你的脾气大,给我滚过来。”
张六忙要退后,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仿佛背上有人狠推一下,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尹浮生面前,脸上惊慌失措。
“给柳姨跪下,自己扇自己耳光。”
尹浮生用力一杵手中正戾刀,地上立马被捅成了一个窟窿。
这一下的威慑,把张六吓得手脚并用的向后挪动,他惊恐的看向尹浮生,这还是人吗?
竟然一杵地,地上就出现了一个窟窿,密密麻麻的裂纹,蔓延到四处。
“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吗?”尹浮生神色一凝,在见到张六转身就要跑,他冷哼一声,骤然拔出了正戾刀。
铮!
一道刀影一闪而过,劈在张六的身前的地板上,劈出了一个数尺深的刀痕。
全场皆愣住了。
一刀就造成这种威力,这人也太强了,这还是人吗?
苟爷重重咽了一口唾沫,心有余悸,他很庆幸江华在这里,不然的话,恐怕这一刀就是挨在他身上了。
想到这里,他连连问候张六的祖宗十八辈,不要命了,惹这种猛人。
还差点害死他。
刚才就见势不妙的王麻子,在看到这一刀的威力,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背后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赌鬼吗?
这怎么可能?
一年前这个赌鬼,明明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这一年发生了什么,他竟然变得这么厉害。
惨了!
完了!
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
“再敢跑我要你的命!”尹浮生冷冷道。
这一句落在张六耳中,犹如炸雷一样。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眼前的人,绝对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人物,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马七爷来了,估计也要认怂。
“我知道错了,咱们还有一对儿女,若是我被人打杀了,他们可该怎么办,我家里还二老,我真的错了,我不敢了。”
张六忙对着柳姨跪下磕头,狠狠的自扇嘴巴:“我该死!以后我再也不敢,求求你给我求求情……”
他倒是聪明,知道这个时候,也只有柳姨能够保住了他的命。
柳姨看向尹浮生,眼神替自家相公求情。
尹浮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她别说话,一切交给他。
他恨不得,把这个欺负柳家三口的无赖张六大卸八块,可是,他不能这么做,柳姨和他还有一对儿女,这样做不妥当。
不过,他要好好的敲打一下张六,让他一辈子不敢再对柳家三口人说一个不字。
“张六,你是不是认为柳姨娘家没有人?你敢如此欺辱她?我告诉你,我就是她娘家人,敢动她,我分分钟钟灭了你。”
尹浮生怒目而视。
他身上涌出大量的元气,上方凝出一把数丈的大刀虚影,竟是使出了拔刀斩。
因为元气太过汹涌,在他身遭的地上,小石子都升腾而起,剧烈的震颤。
再观尹浮生,劲风把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发丝狂舞,宛如一尊神人。
张六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都跪趴在地上,全身因为过于惊恐剧烈的颤抖着,身上的汗毛倒竖,一股凉气从尾巴根冲到后颈处。
别说是他,场上的所有人都惊讶的连连后退。
就连身为颇城武院教头的江华,也被这汹涌的元气吓到了。
嗖!
大刀刀影斩下。
这一刀尹浮生随意斩的,并没有想要伤到谁,一刀斩在湖水中,掀起水面数丈高。
“咚咚咚!”
死后余生的张六,用力的向自家女人磕着头,头都磕破了,“我再也不敢了,家里以后什么都听你的,银子也交给你管,求求你帮我说两句好话吧。”
女人终于忍不住了,恳求道:“浮生少爷,既然他都知道错了,你就饶他一命好了。”
尹浮生也没有在计较,冷冷道:“起来,一边站着去。”
话落,他看向瘫坐在地上的王麻子,“听说你刚才要打断我双腿,来吧,我站着不动,让你打。”
王麻子一个哆嗦,吓尿了。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一位瞎了双眼的老娘,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也是没办法,我要是不找人去赌坊,赌坊老板就要剁我的手……”
尹浮生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王麻子确实有位瞎眼的老娘,原身还去过一趟。
“从今天开始,你在颇城开始要饭,期限为一年,期间不准受人救济,至于你老娘我会让人柳姨去接济,胆敢少一天,我必斩你。”
“听到了吗?”
他把手放在正戾刀的刀柄上。
王麻子见没有性命危机,忙用力点头,道:“唉唉,都听你的,只要你能让我老娘饿不着就行。”
苟爷见此连忙道:“这位尹公子,你放心,你既然是江华教头的好友,这件事我一定帮你盯着,他胆敢少要饭一天饭,我绝不绕他。”
江华微微点头,目光中露出赞许之色。
他是想结识尹浮生的,苟爷能看出这一点,主动揽下这件事,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尹浮生倒也没有拒绝,反正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正说话间。
刚才去叫马七爷的壮汉,快步走了过来,在他身后小跑着一名中年人,约莫有四十多岁,身材微微发福,正是马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