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瑟闻言,嘴角忍不住的一抽。
“母后,你看儿臣现在是不是挺像儿臣那混账爹的?就儿臣这样的,怎么能支撑起整个西凉呢?母后你就该继续你以前的想法,当西凉女帝,纳一群俊美儿郎当后宫……”
赫连真见此,不遗余力的道,“这样母后就绝对不会受欺负,儿臣也可以去马帮找伯父他们骑马牧马逍遥快活……”
“呵呵!”
萧瑟闻言,当即忍不住的冷笑出声,道,“刚才是谁言之凿凿的说西凉已经不再是母后的责任和负担了?这么这一转眼的功夫,为了能去草原上骑马,你就自己扇了自己的嘴巴?你也不觉得脸疼?”
还当什么西凉女帝?
这个想法,早在两年多前西凉爆发那场瘟疫时,看着儿子在自己的怀中奄奄一息时,萧瑟就已经放弃了!
那时候,她原本以为握在手中的权势就是她此生能抓住的所有,可是当儿子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点一滴的流逝时,萧瑟才发现……
她恨那个负了他的男人,可是却爱他的儿子!
因为……
那也是她的儿子,是十月怀胎九死一生诞下的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权势荣华,君临天下又如何?
哪怕是心性再强大,她终究是个女人,迈不过情关,也逃不过儿女牵绊!
“只要母后开心,儿臣要脸干什么?”
赫连真闻言,当即一脸讨好的摇晃着萧瑟的胳膊道,“母后,其实儿臣瞧着那南七殿下挺好的,母后若是也对他有想法的话,不如就顺势……”
“他张口要了北芪!”
萧瑟闻言,不等赫连真将话说完,就沉声打断道,“真儿,他张口要了北芪,不管这是不是一句玩笑话,可是有一点,母后却不得不顾忌,那就是……”
“他不光是一个男人,更是南芜上国的七皇子,是你南芜的无敌将军!”
赫连真闻言,脸上的笑意一僵。
“真儿,我们母子的承蒙安拉真神庇佑,才遇到了你姑姑,你姑姑她救了你的命,更救了西凉,改变了西凉,如今……”
萧瑟见此,垂眸看着儿子,目光幽深的道,“你的姑姑袖手武动了这乾坤,西凉因此拥有了问鼎上国之资不算,北芪上国也即将易主,真儿,这天下安稳了数千年,终于迎来了这场前所未有的动荡和转变,如今……”
“我们因你姑姑之故,都身陷这逐鹿天下的风口浪尖之上,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就算母后自负心智超凡都没法下定论,你又怎知南战他对母后的种种,不是追求你姑姑不成,退而求其次对这天下的变相争夺?”
“母后……”
赫连真闻言,犹带稚气的小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纠结之色。
“真儿,他是南芜上国未来的王,而母后是你的母后,北芪落入你姑姑和独孤羡之手后,西凉和北芪必定亲如一家,这等于是两大上国的天然联盟,这还不算……”
萧瑟见此,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甚至还有一个隐在暗处的西莽,母后不知道你姑姑他们和西莽的渊源南战是否已经察觉,可是,四大上国即将变成五大上国,而五大上国的其中三国联袂之势将成,待得此事大成之日,不管是南芜上国还是东篱上国都注定要成为苍山脚下的边缘国度,就算是南芜和东篱联手,都难以撼动你姑姑他们即将建立的庞大帝国!”
“这还不算如日中天的东宸下国,不算你姑姑身后的苍穹书院和国士门人……”
“真儿,这世道大乱将至,我们身处漩涡之中,一举一动都干系重大!南战他是南芜的无敌将军,心思何等敏锐?他之所以出兵东宸,就是因为知道独孤羡的本事,不想让你姑父借着东宸之乱潜龙腾空,如今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如此形势之下,你又怎知你那夜的小伎俩他是真的未曾识破?你又怎么确定他不是将计就计将你我母子算计其中?”
赫连真闻言,小脸忍不住的一白,几乎是下意识的道,“母后,儿臣没有想那么多,儿臣只是想让母后走出情伤……”
“儿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萧瑟闻言,叹息了一声,道,“现在母后和南战纠缠在一起也好,只要母后心如止水,就能帮你姑姑牵制住南战这个隐患,让你姑姑能够心无旁骛的翱翔四野,至于南战……如果最后,真的是母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母后也认了,母后此生,自诩样样不输人下,可是唯独这看男人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母后绝不会轻易的在一个坑里摔倒两次,若是如此的话,母后情愿守着你孤苦终老,左右你定会孝顺母后为母后养老送终的,不是吗?”
“是!”
赫连真闻言,当即抓紧了萧瑟的手,沉声道,“母后放心,儿臣往后肯定乖乖听话,再不给母后添乱了!不管将来如何,儿臣都会孝顺母后,把母后捧在手心里疼的!”
“母后对你一直都很严苛,从未将你捧到手心里疼过,自然也不指望你……”
“母后,你可以指望一下的!”
“……”
“……”
夜色之下,母子两人相依相偎,画面静谧而祥和。
与此同时,南芜大营。
南战回营之后,却是狠狠的发了一通脾气,直接将帐中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将宫人全都赶了出去。
南芜帝去隔壁东篱大营看完了画地为牢的热闹后回来,听说自家小七大发雷霆,当即巴巴的赶了过来……
“小七,听说你又生气了?西凉那位萧太后到底欠了你多少债让你这么穷追不舍?父皇帮她还你还不成?”
南芜帝腆着一张笑脸,跨过帐中的满地狼藉,缓缓往负手而立的南战靠近,“萧太后虽然顶着一个太后的名头,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罢了,你堂堂七尺男儿何苦总是去寻人家的不痛快?让父皇这个做老子的看的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父皇于心不忍?父皇要替她还债?”
南战闻言,缓缓回头,目光阴鸷的看着南芜帝,道,“父皇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南芜帝见此,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拍着胸脯道,“父皇的小金库可是富足的很,你若是想要……”
“她欠我整个天下!”
不待南芜帝将话说完,南战就沉声打断道。
“噶?”
南芜帝闻言一愣,“什么整个天下?谁欠你整个天下?萧太后么?不至于吧……”
萧太后是什么人?
不过是西凉的太后而已!
西凉哪怕是如今疆域之光已经赶上了上国,可是真要问鼎上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和天下什么的扯到一起,就有点儿牵强附会了……
“呵呵!”
南战闻言,垂眸苦笑了一声,看着南芜帝缓缓道,“有的时候,我真的想像父皇一样,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去想,如此……就能简简单单的活着,爱憎随心……”
南芜帝闻言:“??!”
什么跟什么?
他家小七该不会是魔怔了吧?
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深奥了?
“儿啊,你没事儿吧?”
南芜帝上前一步,一脸担忧的伸出老手探了探南战的额头,“该不会是晚上出去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
南战见此,一脸怒其不争的挥开了南芜帝的手,再次背过身去,不愿再看南芜帝一眼……
摊上一个无心朝政只爱凑热闹的父皇,南战也很绝望,尤其是现在……
他心乱如麻,竟然连个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
不!
也不是没有!
他刚才就想跟他父皇倾诉一下的,可惜……
他父皇和他的思维,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维度上,话不投机半句多!
“儿啊,你且等等,父皇给你召巫师来,父皇前些日子刚寻到一个巫师,长得那叫一个年轻貌美,那巫祝之舞跳的美轮美奂,能让神仙下凡……”
南芜帝见自家儿子不搭理自己,当即道,“有她在,定能治好你这魔怔!”
“我没魔怔!”
南战闻言,忍不住的低吼道,“我最近不近女色,你别又往我身边塞女人测试我行不行!”
“咳咳!”
南芜帝闻言老脸一红,不过转眼却又瞪眼道,“不对啊!你最近不近女色?那你还和萧太后走那么近?”
“她……”
南战闻言,负手而立的身形忍不住的一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她算什么女人?她眼里心里只有权势天下,比起我这个男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
南芜帝闻言,老脸一皱,可还是忍不住的道,“萧太后是不是个女人父皇不知道,父皇只知道你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小七,你喜欢的不是浅月吗?朕之前之所以隔山差五的往你身边送女人,只是因为不确定你到底行不行,想知道浅月之所以不应下和你的婚事,是不是因为你自己的问题,毕竟你这么多年一直过的跟苦行僧似得,谁知道那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