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臣子难!
当臣子真的太难了!
独孤涧突然就有些羡慕自家那几个被贬为庶民的弟弟了,要是……
贬为庶民能带着私房钱流放边陲的话,能不能带上他?
他家小堂妹还是乔小姐的时候就挺可怕的,当了东宸女帝后就更可怕了,那张漂亮的小脸儿整天黑沉沉的,吓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乔浅月看着独孤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怒极反笑,最后抬起就是一脚,直接揣在了他腿上,咬牙切齿的道,“你苟的可真好!记着我刚才跟你说的话,继续好好苟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苟多久!”
说完这话,乔浅月长袖一甩,直接拂袖而去!
“……”
独孤涧被踹的二脸蒙圈,反应过来当即冲着乔浅月的背影恭敬的道,“恭送陛下!”
“……”
一旁的起居官见此,同情的看了独孤涧一眼,手脚麻利的弹了弹笔尖,在手中的书简上写下了一行字……
女帝登基第十一日夜访废帝二子独孤涧,言……(此处省略无数字)末,龙足踹其以示不满,遂离。
至于为何不满……
别问他!
恐怕连二殿下自己都不知道,他哪里知道?反正……
陛下的不满都直接写在脸上了!
乔浅月走了,起居官自然要跟上,只是,起居官巴巴的跟出去后却发现自家陛下转头进了隔壁的院落,而他要进去时,却被守在院门口的御林军给拦在了门外……
“陛下有言,她有一些体己话要和自己的师侄说,无需起居官大人随行记录!”
“这……”
听到御林军这话,起居官顿时就迟疑了,“这只怕是于理不合……”
身为皇帝,一言一行都是要记录在案的,别说是见自己的师侄了,就算是陛下要宠幸后宫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们甚至都是要记录的……
“陛下说了,若是起居官大人非要进去的话,那也不是不行,后日早朝的时候,陛下会点你做随行笔墨!”
立在院门口的御林军看了起居官一眼,干巴巴的重复着自家陛下的话。
“!!!”
起居官闻言,虎躯顿时吓得一震。
几乎是下意识的……
起居官就觉得后日早朝肯定有大事发生!
若非如此的话,自家陛下绝不会拿这个来要挟他!
一旦有大事儿发生,那记录这大事儿的起居官就使命悲惨,因为一个不巧就会遗臭万年啊!
想想自家陛下的圣心难测,说发落谁就发落谁的雷厉风行,起居官着实不想搭上自己的一世清名,所以……
“那臣还是……谨遵陛下之命吧!”
管他与理合不合的,人家二殿下在陛下面前都俯首帖耳的,他这小小起居官难不成还能比二殿下差了?
跟陛下对着干,那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他作为一个忠于陛下的忠臣,肯定不会那么干!
“……”
御林军闻言,斜睨了起居官一眼,嫌弃的别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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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陛下才登基不过十一天,这龙威就比废帝之时更胜几筹了,就连起居官都不敢如实记录陛下的言行举止了,啧啧……
院外起居官和御林军各自腹诽之时,院中秦湘湘对乔浅月的到来颇感意外,想到自己之前为独孤涧求情被罚跪之事,秦湘湘愈发的谨小慎微,在乔浅月的面前低眉顺眼的,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你为独孤涧求情的时候,头不是抬的挺高的吗?”
乔浅月见此,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道,“怎么现在却知道害怕了?”
“师叔,湘湘已经知道错了!”
秦湘湘闻言,耷拉着脑袋搓着衣角道。
“那你错在了何处?”
乔浅月闻言,不怀好意的开口。
秦湘湘:“……”
嘴角一抽,顿时就不说话了。
她要是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她还有这么低眉顺眼么?
她就是因为想破了脑袋都没有想出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所以才这么下气的啊!
“独孤涧因为自己是废帝之子,破罐子破摔,自作聪明的出手帮我处置废帝党羽,可是他却根本没想过自己背负了骂名之后该如何善了!”
乔浅月见此,负手身后缓缓道,“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倒是坦荡的很,而你比其他也不遑多让,你帮他求情的话,直接让他的罪名坐了十足十,让我想为他含糊其辞的搪塞一下,都成了痴人做梦,最后不得不仗势欺人指鹿为马!”
“……”
秦湘湘闻言,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抬头看了自家师叔一眼,呐呐的道,“其实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吧?他一心想为师叔分忧,师叔也没有怪罪他,这事儿也算是得到了完美的解决,不是吗?”
“没有什么不妥?呵呵!”
乔浅月闻言,忍不住的冷笑一声,看着秦湘湘道,“如果独孤涧只是废帝之子,只是颇受我信任的臣子而已,自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秦湘湘,你和我师出同门,你的师傅妙法师太又当过西莽太女的教习,我就不信皇室的波诡云谲,你师傅难道一点儿就没有教过你?”
“这……”
秦湘湘闻言,清秀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恍惚之色,冲着乔浅月无辜的眨了眨眼道,“师傅是有教导过湘湘一些,可是师叔是个朗月清风的女子,皇室的那些波诡云谲的伎俩师叔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又怎么会用在独孤涧身上?”
“既然师叔不会对独孤涧别有用心,那湘湘的做法也算不得错啊!”
“!!!”
听着秦湘湘有理有据的分析,乔浅月一脸无语的深吸一口气,最后抬手敲了秦湘湘的脑门一记,低叱道,“谁说我对独孤涧没有别有用心的?秦湘湘,就你这幅看谁都是老好人的性子,往后可怎么在后宫中立足?”
气死她了!
真的是气死她了!
这一个两个的,咋就不能聪明一点儿了?
她对独孤涧的别有用心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怎么就不能有一个脑袋转弯的,把她往坏的地方想一想呢?
啊不!
或许应该说是把她往更好的地方想一想?毕竟……
当皇帝这劳什子的事儿,或许只有在她的眼里才是个苦差事,在别人的眼里却是十足的美差和肥差……
“师叔你在说什么,湘湘怎么有些不明白?”
秦湘湘闻言缩了缩脖子,呐呐的道,“师叔你本来就是个好人啊,要不然师祖也不会收你做关门弟子,师傅也不会对你推崇备至,还有……什么在后宫中立足?有师叔在,湘湘怎么可能在宫中立足不稳?更何况湘湘只是暂居宫中侍奉师叔,又不会……”
又不会长久的住在宫中……
“我要禅位独孤涧!”
秦湘湘最后半句话还未说完,就被乔浅月清冷笃定的话语毫不犹豫的打断。
“!!!”
秦湘湘闻言,当即如遭雷击的僵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自家师叔满脸不敢置信的道,“什么?什么禅位?师叔你到底在说什么?”
天雷滚滚,振聋发聩!
她家小师叔才当了不过十一天皇帝而已,竟然就说要禅位,而且……
还是禅位给独孤涧那个纨绔,这……
这怎么可能?
“独孤涧即将继位东宸,成为东宸新帝!”
斜睨了秦湘湘一眼,乔浅月一脸云淡风轻的道,“秦湘湘,我的便宜小师侄,如此,你可知道你和独孤涧之前到底错在了何处?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担忧你在后宫立足?”
“!!!”
秦湘湘闻言,脑海中顿时混沌一片,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的稳住了身形……
她家小师叔是……
认真的?
小师叔她竟然真的要禅位独孤涧,若是如此的话,那独孤涧此前的所作所为就是在自毁名声给自己挖坑,所以小师叔才会那么生气,才会罚了她和独孤涧的跪……
“秦湘湘,你既然唤我一声师叔,那有些话我就该跟你说清楚……”
乔浅月看着秦湘湘那一脸茫然的模样,摇了摇头,道,“我因为你父亲之事去你家时,就已经看出了你家,门楣有凤栖梧之兆,凤栖梧出中宫,你们秦家注定要出一位中宫皇后,所以我当时才跟你母亲说她的福气在后面,只是就连我都没有想到,你会因我之故和独孤涧牵扯到一起……”
“独孤涧命悬一线时被送到姜家,你因此与其相识相知,你应该知道他身为废帝之子虽然不像废帝那般昏聩无道,可是骨子里身为皇子的骄傲却一点儿都不少,你若是和他继续牵扯下去,那么将来必定要入他的后宫,若是他如寻常帝王般三宫六院,你又该如何自处?”
“我……我还没有想过要嫁他……”
秦湘湘闻言心底慌乱成了一团,呐呐的道。
“你以前若是还未想过,那么现在就可以开始想了!”
乔浅月闻言,皱眉沉声道,“秦湘湘,我要禅位独孤涧,将东宸的江山和万民托付到他手上,你可愿做他的皇后,提醒他不要重蹈废帝覆辙,襄助他成为明君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