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皇帝,不当也罢!
心中如此想,青嬷嬷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呵呵!你也这么觉得啊!”
乔浅月听到这话,直接就笑出了声,“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当皇帝的好,寻常人体会不到!
可是当皇帝的不好之处,她现在却深有体会!
就比如现在,如果不是被这一身龙袍束缚,她又何必困于东宸,哪怕是心底再担心独孤羡,也不能做什么?
“咳咳!”
青嬷嬷听到自家姑姑这话,想着自家姑姑就算是再不情愿这皇帝都已经当了,只能安慰道,“姑姑也别太沮丧,好歹是皇帝,别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乔浅月闻言:“……”
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安慰道。
可是……
这种时候,她也就只能如此苦中作乐,勉强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了!
如今东宸繁琐的公务还有独孤涧帮她分担,只是对独孤羡和儿子的担忧,却只能她自己一个人承受了!
日落西山。
月出东方。
时间仿佛指间沙,转眼就过。
而与此同时。
远在万千里之外的北芪上国。
北芪帝拓跋戎的死讯,早就已经传开,因为北芪上国的大皇子已经战死沙场,除了他之外,北芪再无成年的皇子主持大局,北芪上国瞬间就陷入了混乱!
不出乔浅月预料的,北芪上国一乱,和北芪上国同为四大上国的其余三国,顿时就有些坐不住了!
西莽还好。
西莽帝如今正欢欣雀跃的在独孤钰和黑甲军入驻的城池街道上徘徊。
拓跋戎死了,北芪乱了,那他儿子独孤羡这一仗打得就毫无悬念了,这对于西莽帝来说简直是天降的好消息,让他仿佛数九寒天得了一个暖炉一般,从里到外都温暖如春!
“你说,我们该怎么靠近黑甲军的中军大营呢?阿羡治军有方,这黑甲军的防守也忒严密了些……”
站在黑甲军大营外,西莽帝叼着一个饼子,狠狠的咬了一口,一脸仇大苦深的道。
孙子啊!
他家小金孙现在就在这大营之中啊!
偏生的他却进不去!
咫尺天涯的感觉,真心让人有点儿抓瞎!
天知道西莽帝已经在这大营外徘徊了数日,脑袋上仅剩的一些头发都快愁掉完了,大大的肚腩也硬生生的瘦了一圈儿……
听到这被重复了n遍的话,老内侍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
他家陛下在这里当望孙石已经当了好多日了!
这话他听得耳朵都已经起茧子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迎合的做出点儿反应,现在……
离家出走这么多日,又是长途跋涉又要伺候自家这位难缠的陛下,老内侍已经心神俱疲,连应付莽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说,朕要是直接闯进去……”
西莽帝见自己唯一的内侍不搭理自己,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会是什么后果?”
“!!!”
老内侍闻言,虎躯当即一震,然后……
看了自家陛下一眼,复又往黑甲军的大营望了一眼,目光停留在大营门口那几个盯着他们一边打量一边交头接耳的兵将上,深吸一口气,道,“主子,要不你再等等?”
“等什么?”
西莽帝闻言,当即老眼一瞪,道,“朕这么辛辛苦苦的逃出皇宫是干什么来的?不就是来看孙子的吗?朕再等下去,这仗都打完了,花儿都谢了!”
“……”
老内侍闻言,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注意到守在大营门口的一个兵将离去,无奈的道,“主子,你看看那些黑甲军,一个个威严肃穆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闯营有风险,你再等等,等一会儿说不定就被请进去了!”
“嗯?”
西莽帝闻言一愣,疑惑的看着老内侍呐呐的道,“请进去?老奴才你可别骗朕!”
“老奴怎敢?”
老内侍讪讪的笑了一声,一脸笃定的道,“主子你就等着好了!”
他家陛下,都明目张胆的在黑甲军的大营前转悠了好几日了,那一副意图不轨的模样展露的淋漓尽致,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黑甲军若是再不察觉他们主仆的不妥的话,那……
也就不配当黑甲军了!
“……”
西莽帝闻言,拧眉看了自家内侍一眼,颇有些郁闷的再次咬了一口手中的饼子。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逃离了西莽皇宫后,为了不让女儿发现自己的踪迹,他这段日子过得可辛苦了,又是赶路又是翻山越岭的,已经好多天连热饭都没吃上一口了……
如果再见不到孙子,他老人家就真的要怒了!
片刻之后。
西莽帝手中的饼子总算是啃完了,只是,最后一口饼子还未来得及咽下去,大营的大门就轰然打开,一列黑甲军鱼贯而出……
“啊!终于出兵啦?”
西莽帝见此,老眼顿时一亮。
他在大营外守了好几日,他孙子也在大营中躲了好几日,百万黑甲军就像是扎根在了这种攻陷的城池中一般纹丝不动了,这……
可急死他老人家了!
黑甲军若是出兵,他还有机会远远的看自家孙子一眼,黑甲军就这么按兵不动,那才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们,现在好了……
黑甲军可算是愿意离开大营了,这是要出兵了啊!
不知道他家孙子会不会出来……
想到这里,西莽帝顿时精神抖擞的两眼冒光,可是……
就在西莽帝翘首以盼之时,那一列出营的黑甲军却朝着他们的方向径直而来,最后,停在了他们主仆两人的面前……
“?!!”
西莽帝见此,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内侍。
难不成真的让这个老奴才给猜对了?
这些人是来请他们进去的?
“……”
老内侍闻言,忍不住的将头别到了一边,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
自家陛下也真是的!
他也不瞧瞧他现在的模样,活脱脱的像个难民,还是个别有居心的难民,他还以为他是身穿龙袍头戴王冠威风八面的西莽帝王呢?
来人是会请他们进去大营,只是这请的方式……
他就有些不能保证了!
“来人啊!将这两个形迹鬼祟的人拿下!”
就在老内侍心底腹诽连连之时,站在他们面前的黑甲军统领一挥手,数个黑甲军当即上前,一左一右将西莽帝和老内侍给叉了起来……
西莽帝见此,差点儿被自己嘴里的饼子给噎到,好不容易咽下了饼子,当即忍不住的大吼道,“怎么回事儿?你们这是干什么?”
说好的来请他呢?
这请的方式,未免太放肆了吧?
还说什么行迹鬼祟……
他丫的偷偷的跑来看孙子,不行迹鬼祟能行吗?
若是让他女儿知道,把他给抓回去咋办?
若是让他儿子知道,把他孙子给转移走了咋办?
他行迹这么鬼祟,都是有原因的好不好?
“干什么?自然是抓你们回去严加审问!”
黑甲军统领闻言,当即疾言厉色的道,“你们在大营外徘徊数日不去,行迹又如此鬼祟,我们有道理怀疑你们是北芪的斥候!”
“斥候?还北芪的?”
西莽帝闻言,顿时就怒了,挣扎着想要挥开架着他的黑甲军未果后,当即冲着黑甲军统领大吼道,“朕才不是北芪的!朕是西莽上国的西莽帝!”
此话一出……
满场皆寂。
“!!!”
同样被架住胳膊的老内侍闻言,忍不住的冲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得了!
他陛下果然还是他陛下,这虎劲儿……
一路上藏踪匿迹,好不容易快要见到小殿下了吧,这才多大点儿事儿?这才哪到哪儿?他家陛下就这么不打自招了……
“西莽帝?呵呵!”
黑甲军统领闻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西莽帝好几眼,忍不住的冷笑一声,道,“你要是西莽上国的皇帝,我还是西莽上国的太女夫呢!”
“没时间在这里听你胡言乱语,带走!”
统领话落。
黑甲军当即架着西莽帝和老内侍往大营中走去……
“你!你这泼才!”
西莽帝活了这么大年纪,何曾被如此对待过,尤其是听到了统领那话之后,当即就挣扎着大骂了起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有眼无珠的熊样,就你这样的,还想当朕的女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这世上做梦都想皇帝的人可不少,没想到你一个斥候还有这样的宏愿!”
统领闻言,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道。
他做春秋大梦他知道,可是这个形迹鬼祟的脏老头儿,却是连一点儿数都没有!
还西莽帝……
他要是西莽帝,他就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你!你说谁做梦呢?朕告诉你……”
西莽帝闻言,当即气的脸红脖子粗,可是……
“陛下,您就少说两句吧!”
西莽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内侍一脸无奈的打断了,“您若是说多了,真被人当成了疯子,那想混进大营见小殿下可就没戏了!”
西莽帝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