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不要离开王都!离开王都风餐露宿,俺连个睡觉的地儿都没有了!”
“就是!我也不想走!”
“……”
面对着一众好言相劝百姓撤离的王府亲卫,王都百姓的抵触情绪越来越大,甚至还发生了推攘和争执……
“你们别不识好人心!”
有些个沉不住气的亲卫见此,顿时气的大嚷道,“明日曦城军就要入城,王都大战一触即发,你们当我们多愿意放着好好的觉不睡护送你们离开呢?要不是我们王爷爱民如子,我们才不愿意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是!”
“……”
一众王府亲卫闻言,当即点头连连。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在这个时候让他们来护送百姓离开,可是王爷做什么事情,都有王爷的道理,他们也不会多问,只是……
面对着这些抵抗的愚蠢百姓,王府亲卫们也不是泥捏的,心底多少也有些火气……
“你们!你们少拿王爷来吓唬我们!”
“就算是王爷让我们离开王都的,也总得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我们绝不离开!”
“……”
“……”
百姓们见此,又是一番争吵不休。
“理由?”
就在此间争执不下之时,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从远处遥遥传来。
独孤羡端坐在高大的战马之上,策马疾驰,瞄了一眼和他王府亲卫对峙的百姓,幽深的眸底满是疏离,声音更是冷若冰霜,“本王做事,从来无需理由!”
让百姓搬离王都,是因为独孤德竟然生出了要用这满城百姓的命来威胁他就范的念头,他是可以不顾独孤德的威胁,放任这些百姓不管不顾,可是……
这个时候,将独孤德的如意算盘说出来,有人会相信吗?
整个望都的人都知道,现在是他和独孤德兄弟相争的关键时期,他即便是说出了理由,这些无知的百姓也只会当成是他在刻意抹黑独孤德,所以……
说了还不如不说!
解释非但无用,或许还会火上浇油!
“王爷……”
“拜见九王爷!”
“……”
九王府的亲卫一见自家王爷策马而来,当即动作整齐划一的颔首弯腰行礼,而那些个和亲卫僵持不下的百姓,看到独孤羡脸上那标志性的银质面具,震惊过后,也赶忙拖家带口的跪在了地上,行礼问安……
“……”
独孤羡见此,深如寒潭的眸子环视四周了一圈儿,棱角分明的嘴角微抿,沉声道,“顺本王者,生!逆本王者,生死有命!本王言尽于此,要不要暂离王都,任由尔等选择!”
此话一出,跪地的百姓顿时有些傻眼。
“传本王之令,若有人不愿离开,悉听尊便,不必相劝!天亮之前,一定要护送愿意离开之人平安出城!”
独孤羡见此,收回目光,手中的长鞭一挥,战马直接疾驰而去。
“谨遵王爷之令!”
“谨遵王爷之令!”
“……”
颔首行礼的一众亲卫见此,当即笑眯眯的应声道。
就该这样!
这才是他们家王爷!
从不解释,就是这么霸气侧漏,与其一番好心喂了狗,还不如只护送相信他家王爷的人!
策马离去的独孤羡未曾停留,曦城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王都即将成为东宸之乱的漩涡中心点,如今又正值护送百姓撤离王都的关键时刻,他必须确保王城不会有人趁机作乱,至于那些不愿离开的百姓……
他即便是再能征善战,也终究是人,不是神!
做不到普度众生!
他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如果他们选择了不相信自己,那接下来他们能不能平安度过此劫,就是他们的命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是吗?
“好了!我家王爷的话,想必你们也听清楚了,不愿意离开王都的人,就留下好了,只是留下之后,生死有命,就不是我家王爷能管得了的了!”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王爷离开,率先说话的那年轻亲卫当即道,“现在,远离暂离王都的人都赶紧回去简单的收拾一下细软,一刻钟后,在大街上等待着与我们汇合,至于不愿意离开的人……”
“你们可以回家接着睡觉了,呵呵!”
音落,那年轻亲卫对着和自己的同伴打了个眼色,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然后当即开始继续敲旁的人家的家门……
“这……九王爷从来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按照九王爷说的做,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若是……”
“我这就回家收拾细软!”
“等等俺!俺也回家收拾东西去!”
“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给你个理由,你打死都不离开王都吗?”
“这……此一时彼一时,王爷都发话了,留下来万一真死了怎么办?”
“儿子,快!快回家收拾东西……”
“……”
独孤羡是东宸的战神,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一直居高不下,他的一句话,就能让人奉为至理名言,胜过那些个无名亲卫说百句千句!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个适才还叫嚷着不愿离家的百姓,奔走相告的回家收拾东西,一众亲卫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艳羡……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王爷一样,被人奉若神明,一呼百应?”
“……下辈子?”
“……”
“我认真的!重新投胎来的比较快!”
“……”
——
乔浅月回到慈宁宫时,已经是夜半时分,等待她的是恭候已久的刘德和韩石。
刘德是宫中的内侍总管。
韩石是宫中的御林军统领。
可以说,这两个人相加,基本上就是这个皇宫中的所有人了!
“姑姑,您回来了,外面……”
看到乔浅月回来,刘德当即腆着脸迎了上来,巴巴的问道。
“外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乔浅月闻言,眉头当即微皱,瞄了两人一眼,沉声道,“曦城军兵临城下,明日东宸帝就会平安回宫,我已经做到了我承诺你们的一切,你们保证我祖母养病期间不受打扰,我承诺你们东宸帝会活着回宫!”
她和刘德的交易,就是如此!
如今祖母的手术后,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东宸帝也即将回宫,她和刘德韩石的交易,也自然而然的走到了终点!
“姑姑,这……”
刘德闻言,老脸上当即露出了一抹难色,扭头看了韩石一眼,两人……
“扑通!”
“扑通!”
下一个瞬间,直接动作整齐划一的跪在了地上。
“!!!”
乔浅月见此,明艳无双的小脸顿时一沉,“合作业已结束,生死各安天命,你们这是做什么?”
“……姑姑,老奴恳请姑姑,看在先皇的面上,无论如何不要伤及陛下性命!”
刘德闻言,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只要姑姑能答应老奴这个条件,老奴愿为姑姑马首是瞻!”
“末将也是!”
韩石闻言,当即紧随其后道,“末将深受先皇大恩,誓死也要完成先皇的遗愿!”
说着,韩石也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道,“乔小姐,陛下再如何,也是先皇的亲生儿子,先皇临终前,心心念念的就是不愿看到同室操戈,血亲相残的事情发生,乔小姐再怎样……也是陛下的亲侄女,还请乔小姐顾念几分血脉亲情,留下陛下的性命……”
两人说的情真意切,恳求之意不言而喻。
“……”
可是乔浅月闻言,周身却是忍不住的生出了一抹怒气,看向两人的眸底,也逐渐变得通红,“这件事情,刘德之前就和我提过,我当时就说了,先皇遗愿和我无关,你们在这里跟我讲什么血脉亲情,独孤德当年下令追杀我父亲和母亲的时候,怎么不顾念一点儿血脉亲情?还有……”
“你们觉得数年前独孤德为了对付独孤羡勾结外敌,害的十万将士惨死边陲不足以让他以命相抵,那你们知道他今日又做了什么吗?”
“什么?”
刘德闻言,心头一凛,下意识的问道。
就连韩石也忍不住的抬头,惊疑不定的往乔浅月看去。
“曦城军至,明日即将入城,独孤德既然要曦城守军传令,对手无寸铁的王都百姓出手!”
乔浅月见此,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挟百姓当筹码,用无辜百姓的性命,威逼我和独孤羡就范,这就是独孤德干出的好事!刘德,韩石,你们知道王都有多少百姓吗?”
刘德闻言:“!!!”
韩石闻言:“!!!”
“王都百姓数以千万计,他们之中有多少老弱妇孺?他们又犯了什么错?只因为他们有一个独孤德那般的帝王,所以他们就该被当做争权夺势的筹码,被当做极品一样的摆在我面前吗?”
乔浅月见此,再次深吸一口气,长袖一挥,冷声道。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陛下他……”
“陛下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百姓乃是东宸的基业啊!陛下此举是要葬送东宸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