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母妃和姑母说鸣儿是咎由自取,那鸣儿就是咎由自取……”
在东宸帝希冀的目光之下,戚皇后缩了缩脖子,怯怯的低泣道,“呜呜,臣妾的命好苦啊,驰儿的病还未愈,鸣儿又受了重伤……”
“太子之疾因皇弟之女而起,戚长鸣又被皇弟所伤!”
东宸帝闻言深呼吸,终是忍不住的低吼道,“皇后,难道你就不想说些别的?比如说为戚长鸣讨回公道什么的?”
他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吧?
他杆子都已经摆好了,这几个人倒是顺着杆子上啊!
“臣妾……”
戚皇后闻言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皇帝!”
太贵妃见此,当即皱眉低叱道,“休要借题发挥!太医已经给鸣儿看过,说鸣儿伤的只是看起来严重,实则并没有伤及内里,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母妃!”
东宸帝闻言,气的直接站了起来低吼道,“独孤羡伤了戚家子孙,朕好心来为你们主持公道,难不成还成了朕多管闲事?”
“皇帝的心思,本宫心知肚明,皇帝想要借机发落九王爷,最不济也想坏了九王爷的名声,可是……”
太贵妃闻言,深吸一口气,老眼暗沉的道,“皇帝绝不能借此事发挥,不,是往后都不要想着刁难九王爷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太贵妃自己都咬牙切齿,可是……
她却不得不说!
“什么?”
东宸帝闻言,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太贵妃道,“母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让朕刁难独孤羡,难不成是要朕眼睁睁的看着独孤羡功高盖主,将朕从龙位上赶下来吗?”
东宸帝此话一出,萧老夫人和戚皇后当即颤抖的跪地不起。
唯独太贵妃看着震怒之下什么话都敢说的东宸帝,缓缓起身,脸色阴沉的道,“若是真到了那一日,那就是他窃国谋逆,皇帝站在大义的位置上未尝没有一争之力,可若是皇帝步步紧逼,逼得他不得不反,那……”
“皇帝就先授人以柄,失了大义!”
东宸帝闻言,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太贵妃道,“母妃你……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将一切压在义理上,和相信独孤羡没有不臣之心有什么区别?”
说着,东宸帝抬手指着殿外,越发不管不顾的道,“母妃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子民现在都只知道东宸战神独孤羡,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朕这个皇帝!”
“他只是一个王爷而已,可是名头却比朕这个皇帝都要大,你要朕不刁难他?不猜忌他?”
“你到底是他的母妃,还是朕的母妃?!”
东宸帝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萧老夫人和戚皇后忍不住的颤抖连连。
“……”
太贵妃听到这话,目光微闪,看着震怒异常的东宸帝,深吸气道,“本宫是当朝太贵妃,是皇帝的母妃,自然也是九王爷的母妃!”
“你!”
东宸帝闻言,气愤难掩的瞪了太贵妃一眼,道,“你真是老糊涂了!”
说完这话,东宸帝直接气的拂袖而去。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们往后休想朕再管戚家的闲事儿!”
东宸帝愤怒的声音遥遥传来,人已经消失在了殿外。
徒留殿中或站或跪的三人,神色各异。
“太贵妃,为何不把话跟陛下说清楚?”
片刻之后,萧老夫人才抬起头来,小声的道。
“说清楚又能如何?”
太贵妃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神情阴鸷的道,“以他的性子,若是知道独孤羡已知当年之事,怕是连一刻都等不了,会想方设法的除之而后快,可是……”
说到这里,太贵妃顿了顿,担忧的继续道,“东宸如今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独孤羡手握百万黑甲军,皇帝若是和他撕破脸,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萧老夫人闻言,顿时气馁的委顿在地,可是想到孙子的死,还是不甘心的道,“难道就真的只能放任他这么下去吗?荣儿死了啊!荣儿可是我唯一的孙子,呜呜……”
说到伤心处,就连萧老夫人都忍不住的抹起了眼泪。
“姐姐……”
太贵妃见此,伸手将萧老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沉声道,“徐徐图之,总会有机会的!只要能下了独孤羡的兵权,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下了他的兵权?谈何容易!”
“哼!只要太后一日不死,独孤羡就一日不能离开王都!”
太贵妃冷哼一声,看着殿外目光阴鸷的道,“本宫近日听贺天阙说,他隐约打探到了九王府中的一个大秘密,只是还有待考证,若是事情得到证实,独孤羡被削去王位指日可待!”
“太贵妃此言当真?”
“自然!”
“可若是独孤羡再以当年之事要挟,要保住王位又该如何?”
“他既然已经用当年之事换来了那个女人的平安,那就不能一事二用,否则,本宫绝不会留那女人性命!”
“……”
戚皇后呆愣愣的跪在地上,听着两人的谈话,只觉的云里雾里,可是……
她的后位是太贵妃为她求来的,她的一切都是太贵妃给的,在太贵妃面前……
她从来不敢多问……
只是想到自己不能人道的儿子,重伤卧榻的侄子,戚皇后心底就恨得咬牙切齿……
太贵妃和姑母嘴里的那个女人,是叫乔浅月吧?
陛下那白月光的女儿,还和独孤羡关系匪浅?
凭什么?
凭什么她的儿子被独孤羡的女儿害的变成了太监,那个女人的女儿却被独孤羡那样呵护着?
——
姜家。
乔浅月本想着,萧老夫人进宫告状,东宸帝知道她这个意味着绿帽子的人回来了,定然会有所动作,可是……
她这厢一等就是三天,宫中毫无动静不说,就连独孤羡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反倒是她的女儿乔金金……
得到了她的敕令之后,就变成了姜家的小蝴蝶,整日里去这个舅爷那里蹭点儿好吃的,去那个舅舅那里打个秋风,最后,甚至直接赖在了荣和院的姜老夫人处,不回来了!
乔浅月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膳时分,见乔金金迟迟没有回锦园吃饭,这才出去找,不找不打紧,一找可不就在荣和院中找到了带着小面纱窝在姜老夫人怀中撒娇卖萌的女儿……
“外祖母,我是来接金金回去的!”
看着一直往女儿嘴里投喂蜜饯的姜老夫人,乔浅月无奈的道。
“回去干什么?”
姜老夫人闻言,当即道,“有这个小家伙在,多碍事儿啊,我都和金金说好了,金金今个儿就歇在我的院子里了,你且回去该干嘛干嘛!”
“外祖母……”
乔浅月闻言,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让女儿留在外祖母这里是没啥,她主要是怕女儿的脸曝光了,会吓到外祖母她老人家!
“娘亲你放心,我在曾外祖母这里会乖乖的,绝对不会闯祸的!”
乔金金有蜜饯万事足,探出个小脑袋,开心的道。
乔浅月闻言,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姜老夫人,还想挣扎一下,可是……
“月儿啊,花好圆月,最适合赏月品茗,你还是回去招呼一下你隔壁的秦公子比较好!”
姜老夫人却是话锋一转,径自开口道,“就别在我老婆子这里耽搁了!”
“秦公子?”
乔浅月闻言,回过神来惊疑不定的道,“外祖母说的是湘湘的兄长?”
秦文住她隔壁?
这个她好像有点儿印象,只是这几日在她面前进出的都是何老和徐公等人,秦文作为何老的徒孙,根本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只是……
外祖母这话里话外,好像另有深意的样子?
“对啊,就是秦家那公子!”
姜老夫人闻言,当即兴致勃勃的道,“我瞧着那秦公子端方如玉,很是喜欢!”
“……”
乔浅月闻言,摇头失笑道,“浅月贸然带了外人进府,还未谢过外祖母宽宏未曾怪罪!”
“我怪罪什么?我开心的很!”
姜老夫人闻言,当即放下了乔金金,拉住乔浅月的手一脸循循善诱的道,“月儿啊,且不说咱们姜家本来就没有那么多规矩,就算是有,也得为你破例,谁让你是我们姜家唯一的女娇娥呢?”
“秦公子好歹是官家子弟,却整日里和你的管家厮混在一起,怕是有些不妥,你这个做主人的,总要略尽一下地主之谊,时不时的招待一下才行……”
“外祖母!”
乔浅月闻言,看着姜老夫人哭笑不得的道,“你还不如说你想撮合我和秦文,来的更简单干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