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启荣殷切的凝视之下,乔浅月终是善心大发的回之一笑……
萧启荣被这笑容晃了眼,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而就在此时,乔浅月也凑近车窗,伸手虚按在了被萧启荣撩起的车帘上……
指尖,微不可见的一动。
撩起的车帘,被放下。
“入城!”
懒得再看萧启荣一眼,乔浅月径自朝着前面吩咐了一声。
“是!”
驾车的徐公应了一声,马车应声而动。
“小姐!小姐你先别走啊!我们再聊聊……”
“少城主,属下去拦住这马车?”
“拦什么拦?美人儿的车架是能拦的吗?”
“……”
“噗通!”
“啊!”
“快扶少城主起来!”
“少城主你流血了!大夫!快叫大夫!”
“……”
“滚开,别挡着本少爷追美人儿……”
“……”
马车畅行无阻的缓缓驶过城门,后面却随之乱成了一团,惊呼声不绝于耳。
“娘亲,你刚刚做了什么?”
车厢内,乔金金打量着自家笑的很是鸡贼的娘亲,眨巴着大眼睛问。
“没什么,刚炼出的神魂颠倒小药药,正好缺个试药的,送上门来的试药人,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
乔浅月闻言,冲着女儿一挑眉,吹了吹指尖,笑眯眯的道。
乔金金闻言当即瞪眼,“就是那个,娘亲前些天说的能让人无限摔跤的药?”
“也不是无限,有时限的!两个时辰内,摔的比平时多些而已!”
乔浅月竖起两根手指,无辜的眨眼睛。
“小姐!美人儿小姐……”
“嘭!”
“小姐……”
“嘭!”
“……”
就在此时,车后的追赶声和摔跤声接踵而来,那节奏……
乔浅月和乔金金对视了一眼,志同道合的将后车帘掀开了一条缝……
入眼的……
就是紧随车后,才刚爬起复又狠狠摔倒在地,不过片刻就已经摔的满身是伤,满脸是血的某人……
“娘亲,这……”
“咳咳!失败了啊!药效好像有点儿猛!”
“娘亲你分明是故意的!”
“……”
乔浅月收回目光,坐正了身体,笑而不语。
她当然是故意的!
于嬷嬷之死,历历在目,仇人相见,她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萧启荣?
就算是眼下不能让萧启荣偿命,她也要收回一点儿利息来!
“姑姑,我们还按原计划去东宸客栈吗?”
前方,车夫徐公的声音传来。
“……嗯。”
乔浅月闻言,略一沉吟,应了一声。
“娘亲?!”
乔金金闻言,当即回头,不敢置信的往自家娘亲看去,“娘亲我们还入住东宸客栈?”
“我知道,你想说锦官城与蜀地相邻,城中并无独孤羡行邸,他很有可能也入住东宸客栈,对吧?”
乔浅月回头,冲着自家女儿挑了挑眉道,“亦或者是,你卖娘卖的很彻底,早已将我们预定好的下榻之地也一并出卖了?”
“娘亲你既然知道,那你还……”
“娘亲不是说了,娘亲觉得,娘亲还能抢救一下?”
“……”
——
东宸客栈。
能以东宸国号为名的客栈,传闻其幕后的东家正是东宸皇室中人,是以分栈遍布东宸各地,出入皆显贵不说,还无人胆敢上门寻衅滋事。
乔浅月牵着面纱遮脸的女儿,带着车夫一行三人站在东宸客栈门前,看到那立在客栈两边威严肃穆的黑甲侍卫后,嘴角忍不住的勾起……
乔金金见此,当即耷拉下了小脑袋,装鹌鹑了。
乔浅月瞄了一眼自家做贼心虚的女儿,啧啧了一声,终是抬脚往东宸客栈的大门走去,可就在他们一行三人迈上台阶的同时,一行人迎面从客栈大门中浩浩荡荡而出……
“即刻派人严查城中所有客栈,一旦有符合神医月老形象的可疑之人,即刻来报!”
“盘查所有客栈?王爷,包括东宸客栈吗?王爷和小郡主下榻在此,神医月老若是得到了消息,定然不敢入住这里……”
“自然包括!神医自负,未必不敢跟本王玩灯下黑!”
“……”
为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城门口那个惊鸿一瞥,险些吓掉了乔浅月半条命的战神独孤羡!
此时他正一边和手下之人交谈,一边龙行虎步而出……
那通身如刀出鞘锐不可当的气势,让人想忽视都难!
乔浅月见此,赶忙将女儿护在身后退下了台阶,让开了正路,可是在听到独孤羡和属下交谈的话语时,乔浅月的眼角还是忍不住的一抖!
战神!
果然不愧是战神啊!
除却今日他们甚至连照面都没打过,独孤羡却已经根据她以往的行事作风将她的脾性猜了个七七八八!
知己知彼战无不胜,东宸不败战神独孤羡这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士啊!
“是你?”
就在乔浅月魂游天外不胜唏嘘之时,一道清冷疏离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
“噶?”
乔浅月闻言回神,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后顿觉不妥,赶忙垂眸颔首敛衽行礼,“民女见过九千岁,九千岁唤民女是……”
认出她来了?
不应该啊!
她虽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独孤羡所言玩的就是他的灯下黑,可她心底还是有谱独孤羡根本认不出她,没想真自投罗网的啊!
毕竟她的形象,和她处心积虑打造出的神医月老的形象,差别……
不是一般的大!
“王爷认得她?”
沐鱼见自家王爷在一陌生女子面前止步说话,难掩震惊的问道。
他家王爷素来避女人如蛇蝎,今个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王爷竟然主动和女人说话?
看了乔浅月一眼,沐鱼眼底顿时闪过一抹明晃晃的了悟。
如此貌美!
那就说得过去了!
他家王爷到底也是个男人不是?对美丽的女人另眼相待,那再正常不过。
“城门口意欲行凶之人。”
可是独孤羡接下来的话,却让沐鱼心底才刚升起的那一抹旖念转瞬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惊莫名。
行凶?如此美人儿,意欲城门行凶?
这……
他错了!
是他肤浅了!
他家王爷,果然还是他家王爷!
不正常的很!
有别于沐鱼的震惊,乔浅月听到这话,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头也不抬的再次对着独孤羡敛衽行礼道,“九千岁勿怪,民女适才在城门口偶遇旧敌,所以才会……民女一时冲动,现已知罪悔过,还请九千岁宽宥!”
行凶就行凶吧!
她只是意欲行凶,又不是行凶后被抓现行,衙门都不能治罪的!
怎么都比掉马强,不是吗?
“……”
乔浅月如此干脆利索的认罪求饶,反倒有些出乎独孤羡的意料,独孤羡晦暗幽深的眸子下意识的往乔浅月看去,目光却在她的腰间陡然顿住……